在鎮上賣了藥材,又買了些常用的東西和吃食,一家人又推車小推車回到村里。
然而,剛到村口,看見肖氏和一個中年男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道嘀咕著什麼。
田中磊揉了揉眼楮,「爹,那男人是誰啊?」
田義德往那邊看了看,「好像是中興他小舅,咱們得過去打個招呼。」
田暖昔和田中磊就跟著田義德夫婦往肖氏身邊走去。
「三弟妹,這是小舅子來了?咋不進家里坐坐呢?」蔣氏一臉熱情的線過去說話,隨後田義德也過去跟中興的小舅打招呼。
肖氏樂呵呵的,一臉得意和炫耀的神色,「哎,我弟是到鎮上買東西,順便過來看看,這不是你看看,我弟給拿了不少山葡萄來。」
田暖昔看向肖氏手里的籃子,里面確實裝著不少山葡萄,紫紅紫紅的大葡萄,光看就讓人垂涎欲滴,可是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田暖昔還是往後推了推,肖氏這麼能耍潑的女人,她的東西還是少踫。
中興小舅長得尖嘴猴腮,倒也不像壞人,身上大包小包的背著,里面都是鎮上買來的東西。
樂樂呵呵的給摘了幾個葡萄粒往田暖昔和田中磊的手里塞,「嘿嘿,都是自家摘的東西,沒啥,這倆孩子愛吃不?愛吃就多吃一點。」
「謝謝肖叔。」田暖昔和田中磊都是有禮貌的孩子,笑嘻嘻跟人家致謝,一轉身又把葡萄粒放進了肖氏的籃子里,他們知道,肖氏的東西,最好別吃。
蔣氏看孩子拿了人家東西,就道︰「看中午了,要不進家里吃飯吧,吃了飯叫義德和義東去送你,咋樣?」
「是啊,大老遠的,好不容易來一回,就到家里吃飯吧。」田義德也伸手來拽。
「不了不了,家里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那姐姐,有空我再來。」中興小舅掙開田義德,跟大家告別走了。
中興小舅一走,肖氏又嘰嘰呱呱的炫耀起來。
「你看看,二嫂,這麼大的山葡萄,你們連見都沒見過吧?這都是我弟我弟妹自己倒山上采的。我們那個地方啊,什麼都不多,就是好吃的多,啥水果都有。」
「是啊,我看這山葡萄也挺好的。」蔣氏訕訕的,見肖氏心情挺好,也不好打斷她。
「當然好了,我跟你說,你就是到京城里,也未必買得到這麼好的葡萄哩!你看你家中磊,一看就是沒見過這樣大的葡萄,剛才給饞的喲,直往嘴里塞著吃。」肖氏道
「娘,我累了,我得先跟我哥回家休息去了。」田暖昔越听越听不下去,剛剛中興小舅確實給了他倆幾個葡萄粒,可是他們根本沒吃,都給她放回籃子里了,這個肖氏居然還說他們嘴饞能吃。
「那行吧,你倆回吧。」
取的蔣氏的同意,田暖昔和田中磊快步往家里走去。
田中磊也有些不滿,「以後還是距三嬸遠點的好,省了又說咱吃了他們啥東西!」
回到田家,把衣服換了,好好的洗洗臉,梳梳頭,田暖昔和田中磊又把自家買的糕點給南屋送去幾塊,田廉和李氏看了都挺高興的,田若雪拉著暖昔問東問西。
「咦?暖昔,你咋不高興了?」若雪吃著糕點,有些疑惑的看向田暖昔,田暖昔臉色鐵青著。
「沒啥,就是回來的時候踫上三嬸了。」
「三嫂又咋了?」
田暖昔就把村口上遇到的中興小舅的事兒告訴了田若雪,田若雪听後,也覺得肖氏這張大嘴巴一天到晚胡說八道,實在是惹人生氣。
正說著,就听見外面有動靜,田若雪站在炕頭上往外一看,對李氏道︰「娘,二嫂三嫂他們都回來了。」
「是嗎?」李氏踮著腳尖往外看,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肖氏胳膊上挎著的籃子。誰知道,肖氏一進了大門,根本沒上南屋來,直接回東廂房了。
李氏的臉子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嘴里叨咕著︰「長著心眼子就是會算計老的小的,沒見她孝順過一回。」
「暖昔,你,去把你三嬸叫回來,都該吃中午飯了,還不出來做飯,不怕懶死在炕上!」李氏目光一冷,看到了正發呆的田暖昔,立刻下了命令。
田暖昔當然不想去,她知道一去肖氏就不會說好听的,可是不能不去,這是李氏的命令。
田暖昔跳下炕頭往東廂房門口走去,到了門口也沒進門,直接在外面喊人︰「三嬸,女乃女乃叫你過去做飯呢。」
東廂房里,田義東吃下兩個葡萄粒,不滿道︰「一會就去,你先過去吧!」
肖氏狼吞虎咽的吃著葡萄,恨恨道︰「暖昔那個死丫頭,不定在你娘面前說了啥,啥做飯呢,就是想讓我去送葡萄!」
田義東一邊吃一邊挑了三串比較小的遞給肖氏,「去吧去吧,我也餓了,把這三串兒給爹娘吃。」
肖氏拿過那三串葡萄,左看右看,又扔下一串兒大的,嘟囔著,「給那麼多干啥?你娘都不對你好,意思意思得了!」
說著,拎著兩串葡萄去了南屋。一進門,就撩開大嗓門喊了起來,「爹,娘,我來了,這是中興小舅送來的葡萄,你們看看,紫紅色,粒大,一看就甜。我和中興他爹都沒吃呢,先給你們二老送來了。」
田暖昔看了一眼那葡萄,覺得肖氏太會說話了,中興小舅給的葡萄怎麼也有十幾串兒,就拿了這麼倆小串兒來了,最可笑的是居然說自己還沒吃,如果她沒吃,嘴邊上會掛著葡萄籽?
這點事田暖昔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李氏,李氏拿過葡萄遞給田廉和田若雪,又對肖氏道︰「行了,你趕緊去做飯吧,大家伙都餓著呢!」
肖氏見自己送了葡萄,李氏還是不高興,心里一陣月復誹,摔摔當當的進了廚房,一邊洗菜一邊故意把鍋碗瓢盆弄的當當當響,以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李氏就當沒听見,把門 的一關,坐在炕邊上就等著吃飯。
田廉听周圍安靜了下來,就跟田暖昔閑聊。
「暖昔你家的白芷啥時候種啊?用不用我叫你大伯三伯去幫忙?」
「不用的,就一畝地,一小會的事,對了,爺爺,你們的芝麻都種好了嗎?」田暖昔問。
「我們就打算今天種呢,暖昔,你有空嗎?跟我們一塊去吧,種芝麻可有意思了。」田若雪道。
「那行啊,我跟我哥都去。」田暖昔欣然同意。
肖氏不情不願的做了午飯,就只有一盆貼餅子,炒了一盆酸菜。田義山田義東等人過來吃飯,就面露不滿之色。
田義東更是摔了筷子,「今天誰做飯啊,一會還要去種芝麻呢,累死累活的,還不讓多吃個菜!光吃酸菜能干活嗎?」
肖氏心里有氣,被田義東一吼,立刻回擊道︰「你喊啥啊!喊啥啊!救我一個人做飯能做多少啊!咱老田家是只有我一個兒媳婦嗎?再說了,孫女們都長大了,就是不做活,天天在炕上坐著等著吃,我委屈不委屈啊!」
肖氏這意思就是說蔣氏和暖昔暖菲他們不做飯,所以才菜少的。
蔣氏立刻道︰「晚上飯我做還不行嗎?」
肖氏這才沒話說了。
吃過午飯,睡個午覺,時候也就差不多了,一家人都起來換上舊衣服到地里去種芝麻。
「暖昔,別跑,快點把這個帶上,省了曬黑了皮膚。」蔣氏追出來給田暖昔帶上竹制斗笠。
田暖菲從田暖昔身邊走過,冷哼了一聲,心里暗暗不痛快,要是楊氏在的話,她也會這樣被呵護在手心里,所以更加怨恨老二一家。
這時候,李氏從西廂房的倉庫里跑出來,滿臉怒意,斥道︰「哪個饞嘴娘們動了我的芝麻種子!這可是要種地的種子!」
田廉一邊穿衣服一邊從南屋里跟出來,問李氏,「我說老婆子,你又嚷嚷啥呢,又咋地了?」
李氏立刻拉著田廉進了西廂房的倉庫,指著一袋子芝麻種子罵道︰「不知道是誰黑了良心,把咱家的芝麻種子偷去不少。」
李氏這樣一鬧,一家人都進了倉庫,看那個裝芝麻種子的麻袋。麻袋被系的死死的立在倉庫的牆角,看不出哪里有什麼問題。肖氏臉上怪怪的,底氣不足,道︰「哪兒動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李氏冷哼一聲,眼楮里又有些得意之色閃過,道︰「咱家人多嘴雜,我就是怕有人偷,我特地系麻袋的時候系了三道,可老頭子你看看,現在就只有兩道,這說明啥?說明有人動了咱家的芝麻!」
田義山站出來把那個麻袋拎了拎,對田義東道︰「三弟,把咱家的秤拿過來,稱一下就知道了,種子是我跟爹一起去買的,買了三十斤。」
「哎。」田義東飛快拿出一桿秤,田義山把芝麻麻袋放在了秤鉤上,然後飛快的挑動秤砣的位置。
「平了平了,看看多少。」李氏急忙道。
田義山在秤桿上數了數,驚訝道︰「呀,二十五斤多,少了好幾斤,這咋回事啊?」
田義德道︰「不會看錯了吧?咋會少呢。」
「二弟你來看看。」
田義德湊過去看了看,也是二十五斤多一點。
李氏立刻跳腳喊了起來,「這誰,誰干的?誰偷了我的芝麻種子,你個偷種子的,不怕不得好死啊!爛心爛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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