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手把手地教她,從剛開始韭菜和蔥不分到後來做到色香味俱全,他付出了很多努力,她實在是沒有做菜天賦,所以經常把糖和鹽弄混,有次辣椒放得過量,他吃過那盤水煮魚就直接上了醫院,她嚇得差點丟了魂,手無足措地站在他的病床前流眼淚,他卻始終是那種清清淺淺的樣子,但他拉了她的手,輕聲安慰她,「別哭了,我沒事的。」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他是有耐心的,從答應教她廚藝開始,就從沒有因為她的失誤而皺過眉,只是一遍一遍地糾正她的錯誤,她漸漸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于是拿出比之前更加認真的態度來學習。
好在她不是那種愚不可及的人,半個月過後,她的廚藝越來越好,就著她做的菜,周子墨漸漸能吃下很多飯,這樣一堅持就是一年多,每次周末,她都會做好飯等他一起吃,大部分時間是她在邊吃邊說話,周子墨只是默默地听著,那種和諧的氣氛就像是程嘉嘉一生中最寶貴的寶藏。
後來,他去了芬蘭,退掉了那間房子,當程嘉嘉拿著鑰匙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鎖已經換了,里面住了另一個人,她失魂落魄地地去了好幾次,才明白他是真的離開了。
程嘉嘉在陷入回憶里時手里的筷子還是無意識地在夾菜,林辰銘覺得蹊蹺,伸出筷夾住她夾到的一塊肉片,拉扯間,程嘉嘉才清醒過來,抽回筷子,林辰銘問,「你在想什麼?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
她恢復正常,沒好氣地說,「能想什麼啊,吃飯吃飯,吃完飯你洗碗。」
林辰銘大度地說,「看在你為我做這些菜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洗了吧。」
「給!」程嘉嘉把一把鑰匙放在桌上,推給林辰銘,「我現在搬回家住了,雖然在這里只住了一天,但還是很感謝你。」
林辰銘看也沒看就推回去,「先放在你那里吧,反正又沒什麼東西,不怕你拿走。」
程嘉嘉翻白眼,這人說話就不能不這樣噎人嗎?「哦,對了,明天上班你準備好了嗎?」他放下碗,心滿意足了。
「準備什麼?」程嘉嘉疑惑地問。
「出差心得經驗分享啊,你是經理,分享出來肯定讓公司下面的老師和上面的高層領導了解很多市場上的東西的,運用到其他市場就簡單多了,你的經驗是很寶貴的。」林辰銘看著她越來越難看的臉于是開始興災樂禍,「你不會是忘了吧。」
她的確是忘了,該死的,好久都沒出差了,以至于忘了每個出差人員回公司都要寫經驗報告,開會的時候當課件一樣講出來的,看來完蛋了,她在心里哀嚎。
對面的林辰銘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程嘉嘉眼珠子一轉,露出討好諂媚的笑,說,「林總,你會幫我的吧,嘿嘿!」
林辰銘一點也不給力,也沒有吃人家嘴軟的覺悟,盤子一收,洗碗去也,程嘉嘉一見,趕緊跟上去,把盤子從他手上奪下來,說,「我來洗我來洗。」
現在她有求于他,那他一定得提高籌碼才行,于是林辰銘不客氣地讓她把盤子接過去洗,自己走出去看電視,想不到飯後還有水果,林辰銘像個地主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撐著腦袋閑閑地按搖控器,程嘉嘉在一旁殷勤地遞水果,「林總,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林辰銘很賤,咬了一口隻果說,「要我幫你也可以。」
程嘉嘉立馬兩眼冒金光。
「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幫你。」
「什麼條件?只要林總肯幫我,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眼楮都不眨一下,絕對為您鞠躬盡粹死而後已,肝腦涂地。」程嘉嘉一听有門路,笑得更加諂媚。
林辰銘看了她一眼,問,「真的什麼條件都答應?」
「真的!什麼條件都答應!」她猛點頭,豁出去的表情。
「第一,給我做一個月的飯,當然要按我的要求來。」林辰銘悄悄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表情,笑得像狐狸。
「不干!我才不要當你的煮飯婆。」程嘉嘉想也沒想就拒絕。
林辰銘惋惜地嘆氣,說,「那就沒辦法咯,你自己去寫吧,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如果快的話估計天亮之前能完成吧,唉,剛剛還說了什麼條件都答應的,現在就反悔,真是不誠信。」
程嘉嘉怒了,這簡直就是**luo的威脅,算了,求人不如求已,還是自己來吧,她怒氣沖沖地收拾東西準備走人,林辰銘也沒攔著她,看動畫片看得哈哈大笑。「幼稚!」程嘉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又折回來,把包放下,想想通宵還不一定能寫完的報告她就頭疼,偏偏公司那些上層鳥人不管你這些,這是公司規定,出差回來本來有兩天時間準備,但她太忙了,壓根就沒想起過。
「好,我答應你!」程嘉嘉磨牙,用森寒的目光盯著林辰銘,「第二個條件是什麼?首先聲明,陪睡我可不干啊,這是原則問題。」
「哈哈!」林辰銘像是看到了極大的笑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哈哈!也不想想,你這樣兒的,我能要麼?」
程嘉嘉已經恨得想暴打他一頓,盡管在心里設想了無數個場景,但一想到他那恐怖的怪力,就生生把那意念給壓了下來,「快說,第二個條件是什麼?」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林辰銘終于停下來,思考了一下,說,「第二個嘛,這一個月內我要隨叫隨到,包括你在吃飯也好,睡覺也好,上洗手間也好,跟朋友聊天逛街也好,只要我叫到你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我身邊。」
「林辰銘,你不要得寸進尺,提這麼過分的要求,你就不怕我把你怕鬼的事說出來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嗎?」程嘉嘉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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