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銘幾乎要暴走了,接電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怒氣,開門見山,「嘉嘉在哪里?」
周子墨一笑說,「在我家啊,怎麼了?」
「怎麼了?周子墨,你帶走我的女朋友是什麼意思?」林辰銘越來越憤怒,直呼其名。
周子墨依舊淡淡的,跟對方那暴跳如雷的樣子相差甚遠,「如果你想來帶走她,就慢慢找吧,不過,我們現在正在吃燭光晚餐,如果你不快點的話,說不定我跟嘉嘉就會…」他說到這里就曖昧地停了,然後話題一轉,「我不跟你說了,嘉嘉還在等我呢,拜拜!」接著掛了電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
林辰銘氣得把手機摔到了門上,這死丫頭難道不知道周子墨是披著羊皮的狼嗎?竟然這麼容易就跟他走了,怎麼辦?對了,得先查到周子墨住在哪里才能找到她,他慢慢冷靜下來,周子墨這個人雖然心機深沉,但跟他一樣,愛程嘉嘉並不比他少,所以她並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其次,周子墨告訴他程嘉嘉在他家里無疑是想要擾亂他的心思,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而且這段時間的相片,他清楚她的選擇,是自己被怒火蒙了心智,她不想做的事情,無論別人怎樣逼她都不會做的,相反,如果她接受了周子墨,而放棄了他的話,那他也沒必要那麼生氣,直接再重新搶過來不就好了。
這樣一想,林辰銘就瞬間安靜下來,他仔細回想,跟周子墨之前因為合作的事情應該有聊過家常,好像提到過他的住址之類的話題,他好像說的是…翠山美庭。
對了!就是這里,林辰銘喜上眉稍,拿上大衣出門,從這里到翠山美庭開車要四十分鐘,如果一路綠燈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想到這兒,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自言自語,「程嘉嘉,讓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敢關機讓我找不到人,就得做好被我欺負的準備。」
也許是上帝听到了他心中的吶喊,竟然真的一路綠燈,順利到了翠山美庭,但馬上他又關疼了,知道了大致方向,但是一期還是二期幾棟幾樓完全沒有印象。
好在他運氣不錯,這里是高檔住宅區,雖然警備各方面都很強,但是見他青年才俊的,談吐又很文雅,而且也有禮貌,再加上自己對周子墨也比較熟,就把周子墨的地址告訴他了,一個半小時後,他站在了周子墨的門前,整了整衣領,確定進去不會丟人之後才按了門鈴。
開門的竟然是程嘉嘉,她果然在這里,不過眼楮卻腫得像兩只核桃,神色也很低糜,林辰銘一見這情況似乎不對,趕緊問,「嘉嘉,你怎麼了?被欺負了嗎?」
周子墨出現在她身後,沖林辰銘一笑,清冷的臉上竟然有點揶揄,「你把她領回去吧。」
林辰銘把程嘉嘉拽到身後,對周子墨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周子墨突然伸出拳頭用力捶向林辰銘的肩膀,「我能對她做什麼?我愛她不比你少,我比你先遇到到,比你先愛上她,可是,為什麼最後得到她的人是你。」
他的話突然讓程嘉嘉全身僵硬,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往下掉,林辰銘挨了一拳,正要揍回去,卻被程嘉嘉攔住了,「我們走吧!」
林辰銘雙眼通紅,可一見到她那梨花花帶雨的樣子馬上就心軟了,周子墨順勢又揍了一下他的另一邊肩膀說,「別讓我看錯你,如果她受了一點傷害,我都會把她帶回身邊。」
原本不怎麼重的拳頭卻讓林辰銘劇烈地痛起來,他看著周子墨那張憔悴的臉,那雙茶色的眼里有的只有釋然後的痛苦,他的心里忽然豁然開朗了,扯過身後的程嘉嘉抱在懷里說,「我會記住你今天的話,我也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林辰銘最重要的朋友。」
周子墨輕笑了一下,一腳踹開他,然後關了門,他跑了一趟,卻連這扇門都沒進去,可心里卻對周子墨十分感激,他感激周子墨的放手,少了一個勁敵,他覺得連這該死的陰雨天都太美麗了,程嘉嘉坐在車里一聲不吭,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車駛過兩個紅綠燈她才說,「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林辰銘問她,「怎麼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很黑,路上有一輛一輛的車超過他們的車,程嘉嘉看著刮雨器說,「我們結婚吧!」
「什麼?」林辰銘嚇了一跳,他的心跳很不正常,剛才好像听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他必須確認一下,但程嘉嘉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她笑嘻嘻地轉過頭看著他說,「嘿嘿,騙你的,剛才周子墨跟我求婚了。」
「啊?」他又被嚇了一跳,車都差點開到人行道上去,在這種下雨天里是很危險的,「你在發什麼瘋呢?」他懷疑她腦子是不是糊涂了。
程嘉嘉調皮地眨眼,「我覺得你越來越可愛了!」
林辰銘漸漸從這一陣陣沖擊中緩過神來,干脆把車停在路邊,鄭重地轉過頭來問她,「你在周子墨家里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來,「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只不過,我覺得對不起他。」
程嘉嘉覺得這輩子欠他的都還不清了,吃飯的時候,沒有紅酒,沒有蠟燭,不是燭光晚餐,卻讓小提琴的音質如泣如訴,他邊拉邊唱,歌詞听不懂,隱約可以听出來是一首日文歌,听得她很想流淚。
周子墨唱完最後一個詞,她就問這是什麼歌,他不答話,微笑著牽起她的手走到一個房間,這間房間里貼滿了照片,仔細一看全是她,她心里震驚,驚訝地望向他,他卻只是把她拉進房間里面,她一張張看著這些照片,發現這些都是她曾經想要的,「這張,是學校排球比賽的時候,你發球的樣子像一只優美的鳥,那時候我覺得你是自由的,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卻是永遠得不到的。」他指著靠門邊的一張照片解釋著,照片上的她穿著運動服,單手拍球,微微露出的縴腰和光潔的面孔無處不在透露著青春的氣息。
那是她最美好的年華,她不知道,那時候他被她漂亮的姿勢所吸引,那種自信的美麗就像刻在石頭上的字一樣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心跟著她一同跳動。
「這張是你把面包屑捏給一只流浪貓吃,貓把頭偏到一邊,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揪住貓脖子跟它理論,那種純真,讓人感覺既溫暖,又可愛。」
程嘉嘉吸吸鼻子,眼楮泛起酸意,揉揉眼楮,內疚地不敢看他。
他的手又移到另外一張照片上,這張照片上的她正叉著腰教訓一個帶眼鏡的男生,樣子看起來卻讓人有些想笑,明明聲色俱厲,卻讓人有種我也想被她罵罵的感覺,「那天我去你社團找你,發現你正在罵一名新進社團的新人,他在練習的時候總是會目不轉楮的看著你,你覺得煩,就像大人教訓小孩一樣指著他罵,後來竟然把他罵哭了,才知道他竟然是為了你才進圍棋社團的,當時我知道後還吃醋了一段時間,有兩天沒理你的樣子,可是你卻像個牛皮糖一樣跟著我,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現在想想,我們要是回到那時候該多好啊,如果那時我知道我們現在會變成這樣,我怎麼也不會放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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