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藍冰本就是個愛哭的女孩,只是她更喜歡躲起來流淚而已,可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那麼的脆弱呢?
金鈴離開後,藍冰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或許她嚇到金鈴了吧,畢竟金鈴她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公子,您快點啊!」藍冰听到屋外傳來了金鈴的聲音,急忙輕拉被子以蓋住自己還露在外面的肩膀,再拭去臉上的淚痕,恢復了以往假裝出來的剛毅。
金鈴率先走進屋來,看到藍冰這副狀態,稍愣了一下「姑娘,你……」
「看吧,我說沒多大問題的,你偏就那麼著急。」金鈴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了李景懶懶的聲音。
金鈴愣在當場,看看藍冰,再回身看看李景,有些不知何去何從。剛剛明明看她哭得那麼……還以為她很疼呢,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恢復了常態了呢,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虧自己剛剛還風風火火的去請李公子呢,這下倒的把自己整得挺尷尬。
「李公子是吧?」藍冰看出了金鈴的不自在,其實她知道金鈴本是個善良的小姑娘的,看她那麼的著急,自己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李景听到藍冰叫他,倒顯得有了些許的精神,懶懶的抬起眼眸看向了藍冰似乎在等著藍冰說下面的話。
藍冰看向李景,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
「不怪金鈴的,剛才傷口確實太疼了,也怪我沒能忍住,所以嚇到金鈴了,金鈴她畢竟只是個孩子,所以還請李公子勿怪才是。」說著藍冰還微頷了頷首,以示對李景的感謝之意,只是這一躬又扯到了某人的傷口。
「啊……」某人疼得輕哼一聲,裂開了小嘴。
「姑娘,您是不是又扯到傷口了?」金鈴緊忙急走幾步,想去幫藍冰查看傷口,可是她手剛伸到被子那里就停了下來,不自覺的回身去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李景。
「我來吧!」李景看金鈴看向自己,遂慵懶的行到了藍冰的床前。
藍冰看了一眼李景後,把頭別向了另一邊去,這一次她可不想再那麼輕易的讓人看到她的眼淚了,更不能讓人看到了她會因疼痛而皺在一起的臉。
李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藍冰,便輕輕的掀開了被子解開了藍冰的衣裳,畢竟是大夫,雖有猶豫,但還是很快說服了自己,先前藍冰昏迷時不也是自己處理的麼?現在自己又在想什麼,顧忌男女有別?可自己是大夫,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呢?
衣裳解開後,李景輕拉綁帶,藍冰疼得輕哼一聲,便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金鈴,去打盆熱水來,血漬有些干了,綁帶粘到了傷口上。硬扯下來的話,我怕這位姑娘受不了。」李景對金鈴道,可是說完他就發現了有一絲的不妥,自己什麼時候喜歡跟人說拿東西來是做什麼用了?他不是一向都只吩咐別人給他準備他所需要的東西而從不解釋的嗎?
可在此時他並沒有深思。金鈴很快打來了熱水,李景也迅速的幫藍冰處理了傷口,還上了藥包上了新的綁帶。
「還請姑娘不要有什麼大的動作,傷口雖算不上大,但卻很深。而且那鏢上涂有劇毒,現余毒尚未全清,所以還請姑娘多加注意才是。」李景說完便離開了藍冰的房間,只是在屋門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藍冰看著李景離開的背影,心里有些小小的感激,但看到他那個大大的懶腰時,還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金鈴看了眼藍冰有些奇怪的表情,走近前來幫藍冰整理衣服「姑娘想笑麼?」
「嗯!」藍冰低下頭來輕輕的淡淡的笑了笑。再抬眸看了眼滿臉疑惑的金鈴,遂解釋道︰「你不覺得李公子他有些搞笑麼?」
「這個奴婢倒還真沒發現。」金鈴如實答道,她確實沒發現他有什麼搞笑的。
「他……怎麼說呢?他給我一種睡不醒的感覺。」藍冰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現在她似乎已經把金鈴當作是自己的朋友了呢。
「噢,姑娘說的是這個啊?其實不是啦,他平時都是這樣的,懶懶的。可當他遇到危急的病人時他就會立刻打起精神來,他人很好的哦!」
「嗯,金鈴喜歡他麼?」藍冰看金鈴說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遂開玩笑道。
「才不是呢。再說了……」金鈴並沒有再說下去,其實金鈴她想說,自己只是一個下人而已,怎麼可能配得上李公子呢?他是那麼的優秀。
藍冰沒曾想一個無心的玩笑卻說中了金鈴的心事,緊忙道歉道︰「金鈴,別這樣嘛!我只是開玩笑的啦!」
「沒有啦!我去把水倒了,姑娘躺下休息會兒吧!」從金鈴的語氣當中听不出是喜是悲,就那麼淡淡的。
「嗯。」藍冰知道此時多說無益,而且確實有些困了,可能是因為流的血有些多了吧。
金鈴不說還不覺得,怎麼金鈴一說自己的眼皮就有些想粘一塊兒去了呢?
金鈴沒再說什麼,只是扶藍冰躺下後,輕輕的幫藍冰拉了拉被子便轉身端著水走了出去。
李景剛從藍冰房間出來,就被一個人攥到了一邊。
不用想也知道,會這麼攥他的,此處只有一人。
「她怎麼樣了?」吳哲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焦急。
「哎呀,我說你是不是中邪了,干嘛那麼著急?」李景扯掉了吳哲還停在自己肩頭的手臂。
「是啊!我干嘛那麼著急啊?」吳哲問自己。
李景看眼前這個平時酷酷的家伙居然不說話,又打趣道︰「你小子不會喜歡上那小丫頭片子了吧?」
「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我急,不過是因為她幫我擋了毒鏢而已。」吳哲解釋道,這是他給自己找的理由。
「算了,真沒勁。」說完李景便懶懶的邁出了腳步。
「喂,你還沒告訴我她怎麼樣了呢?」吳哲朝著李景的背影喊道。
「死不了,放心吧!」李景並沒有回頭,只是懶懶的丟了這麼一句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什麼嘛?」吳哲自語道。但是那小子的意思是說她沒事了麼?是的吧!想著他也朝的書房行去。
「少主!」他剛坐定,外面便傳來了一個剛毅的聲音。
「進來吧!」他又恢復那副冷漠的樣子。
跟剛才和李景在一起時完全形同兩人。
「參見少主。」門被推開來又關上了,他前面立著一個黑衣蒙面人,雙手抱拳立在正中。
「嗯。是他嗎?」
「回稟少主,是!」他其實想到了,可是听到這個結果時,他還是有些受傷。現在是傍晚時分,書房內並沒有掌燈,黑衣人並沒有看到他臉上那一絲受傷的表情。
過了半響,他才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轉過身來,剛準備伸手去拉門,他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了過來「月影,為什麼?」
月影回轉過身,不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隱忍,是該還擊了,可是……
「去休息吧!」他的語氣不似剛才般冷漠,而是听上去有著那麼一絲的受傷,看來,他掩飾得還是不夠好!
月影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這個和自己一塊兒長大的……少主,說是少主,其實在月影心里,是把吳哲當作是兄弟的。那種可以為他豁出命去的兄弟。
月影始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拉開門便走了出去。因為他知道,此時他需要安靜,只有在安靜中他才能想起那個人對他的種種,他才能下定決心來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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