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妍小姐,王爺吩咐過了,用膳期間不要打擾他。」向玲為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穆秦最先听到,他只是隨意掃了蘇嬋一眼,蘇嬋正為妹妹夾菜,似乎並不在意。
于是,穆秦對門口的向玲吩咐道︰「向玲,讓妍兒進來。」
「王爺,錦妍小姐已經離開了。」
妍兒這是怎麼了,穆秦放下碗筷,他不放心錦妍。
「本王吃飽,先走了。」穆秦這話是對蘇嬋說的,畢竟是他要求蘇嬋陪自己用膳,中途離開也要說一聲。
「恩,王爺慢走。」蘇嬋沒有抬頭,眼里只有妹妹。
穆秦大步走出房間。
其實錦妍並沒有走多遠,穆秦剛走出了偏房的小院子,便看見前面錦妍單薄的背影。
「妍兒。」
听見了背後穆秦的呼叫,錦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王爺。」錦妍輕聲應著,神色憂郁,蒼白的臉上紅腫了雙眼。
妍兒哭了。穆秦不覺地心疼錦妍,可是他不知道錦妍為何而哭。
穆秦幾個踏步就走到了錦妍的身邊,有些擔心︰「妍兒,你這是怎麼了?」
「王爺,這次妍兒真的要離開王府了。」錦妍並沒有回答穆秦的問題,她凝視著穆秦的雙眼,想起鳳凰山上的那幕,穆秦為了蘇嬋而跳崖,她已經徹底失望了。
「妍兒,你為何執意要離開,上次本王不說過你一定要留下嗎?听話,你明知道本王是不會答應的。」穆秦不懂錦妍的錦妍的心思,困惑地問道。
「王爺,你懂妍兒的心嗎?」錦妍是真的想要離開了,可是她從未向穆秦透露過自己的心意,她想就算是離開之前,她有必要向他坦白,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穆秦不知錦妍所說何意,疑惑地看著她。
「王爺,你還記得嗎?姐姐走後,你來接我的時候嗎?你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會永遠陪著我。就是那時候,妍兒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王爺,你可知道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時、每一刻,妍兒是多麼希望你能娶我,可是你卻是我的姐夫」錦妍轉過身,她不想讓穆秦看見她最痛心的一面。
「妍兒」穆秦不知如何接話,他對錦妍有情卻非愛情,無法理解錦妍對他的情。
「可是妍兒就是愛你呀,就算王爺是妍兒的姐夫,就算旁人指指點點,妍兒就是愛你,所以妍兒不在乎,那日王爺說要娶我,妍兒天真地以為自己將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穆秦怔怔地听著錦妍泣血斷腸的每一字、每一句,他沒有真正想過錦妍會有多愛他,他一直當她是一個妹妹而已。就像錦妍所言,他是她的姐夫,即使上次自己答應了錦妍要娶她也只是為了讓錦妍留下的不得已,他並不打算真的要她。
「妍兒,可現在本王不是一樣可以照顧你嗎?只要留在王府,本王依舊會待你好。」穆秦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只想錦妍能夠留下。
「王爺,你還不懂嗎?妍兒很貪心,妍兒要的不僅是要你的照顧,妍兒還想要你的愛。」錦妍大聲地說出,聲音甚至壓過了穆秦。
「可本王」穆秦接不上話,他能說出自己會愛上錦妍嗎?似乎不能。
「可妍兒還是痴心妄想了,你還是會愛上其他人」錦妍輕輕地說著,擦干了臉上的淚水,轉身對穆秦微微一笑︰「妍兒不會強迫王爺愛上我,所以,王爺,你還是讓妍兒離開吧。妍兒愛你,因此不怕旁人指點,但也是因愛你,妍兒看不得你娶他人。妍兒會嫉妒,會心疼所以,讓我離開吧?!」
「妍兒」穆秦眼里盡是愧疚,他難以抉擇,他不想錦妍離開而悔了對錦琇的承諾,可是他似乎做不到為了錦妍而放棄蘇嬋。
錦妍已經看清了穆秦的心,他確確實實已經愛上了蘇嬋,或許連他本人都沒有想清。穆秦為蘇嬋飛身跳崖,她有些羨慕,有些落寞。而自己對于穆秦而言卻只相當于一個承諾,她不會強迫他愛上自己。
穆秦緊緊抿唇,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蘇嬋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錦妍,你留下,王爺他會娶的人是你。」
穆秦轉頭看到了她,納悶她怎麼出來了,這是錦妍跟他的事,蘇嬋過來插什麼嘴。
其實,蘇嬋就在穆秦走後沒多久也跟了出來,只是躲在一旁,錦妍的心意她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或許錦妍就可以不用離開王府。雖然蕎蘭說錦妍就是殺害惜湘的凶手,但是沒有證據之前,蘇嬋不願相信柔弱的錦妍會是一個凶手。
「錦妍,你身子不好,一個人出了王府,誰能照顧你。」蘇嬋走近,對錦妍說道。
「蘇嬋姐,謝謝你的好意,可是蘇嬋姐要與王爺成親了,妍兒實在不方便。」錦妍咬著唇,說出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來。
「妍兒,」蘇嬋上前拉起錦妍的手,「我說了,王爺會娶你的!」
穆秦頓時火了,他要娶誰還能是蘇嬋說了算嗎?「蘇嬋,這里沒你什麼事,給本王回去。」這該死的女人,盡知道火上澆油,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王爺,你說過的話可是一言九鼎的,不能反悔的,你答應了錦妍的,你要娶她,不是嗎?」蘇嬋絲毫不畏懼穆秦冒火的目光,反問道。
錦妍一听,眼中喜色流轉,難道蘇嬋是真的在幫自己?「可是,王爺也是說過要娶蘇嬋姐呀。」
「妍兒,你放心好了,是他先說要娶你為妃的,這萬事都要有個先來後到,那我自然就不算數了。」
「蘇嬋!你鬧夠了沒有,本王說了讓你回去。」穆秦大為光火,一雙似箭的眼楮瞪著蘇嬋,他原以為蘇嬋已經默認了自己要娶她的事實,沒想到到了現在她仍舊是想逃離他。
「王爺,我沒有鬧,我是很認真的在解決這件事情。」蘇嬋不以為意。
「你還要算計著什麼?」穆秦一把拉過蘇嬋,抱緊在自己的胸膛里,萬分肯定地說道,「蘇嬋,你不必再想著逃離本王,只有本王死了,你才會有機會。」
說完,松開了手。
「現在,你給本王進去。」
「不去。」蘇嬋繼續反抗穆秦的命令,二人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倒是把錦妍晾在一邊,這氣氛異常的古怪。
錦妍目視二人的對峙,雙手緊緊攥起,果然是她想多了,蘇嬋又怎麼可能會幫自己,都這個時候了,蘇嬋還要在她面前表現恩愛,還要在撒一把鹽在自己的傷口上。蘇嬋,你到底是故意還是無心?
「王爺,蘇嬋姐,你們別吵了,是錦妍不好。我決定了,我不會離開王府,不過我想搬去別院。」這時錦妍突然出聲,似乎妥協了。
「真的嗎?」穆秦松了口氣,雖然是別院,但也是王府的院子,只要能夠照顧到錦妍就行。
「恩,那妍兒先走了。」說完,錦妍轉身離開。
穆秦目視著錦妍的背影,不知為何會有落寞的心情,他對她確實會有情,卻只是親情,可是他畢竟傷害了錦妍的心。
「王爺,你是不是于心不忍了,別左右為難了,干脆就娶錦妍好了。」蘇嬋略有諷刺意味的說道,她可是不放過這種嘲諷穆秦的好機會。
「蘇嬋,你別得意,本王說了要娶你就會娶你,你等著做本王的王妃就是了。」穆秦憤憤地瞪著蘇嬋,這女人總要找機會跟自己作對。
「王爺,我實在想不通,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罪人,可你為什麼為了我一個罪人,甚至傷害錦妍?」這是蘇嬋已經疑惑很久的問題,他對她的態度變得太多也太快,她看不清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恨她。
穆秦難以回答,他恨她媽?一開始確實恨,可是又從什麼時候改變又是為什麼改變對她的態度,是因為她生病求死嗎,還是因為她堅強的性格?他不知道,他唯一明白的是不想她離開自己,因為那樣他會焦慮,會心痛。
「哼,不是什麼事情都會有原因的。」穆秦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撂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