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秦果然沒有食言,真就喊了裁縫來給蘇嬋做衣裳了,然後自己便去宮中上早朝了。
蘇嬋知道自己是無法拒絕穆秦的「好意」,索性就不抗拒了,反正自己多幾身衣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不,裁縫給蘇嬋量好了尺寸,蘇嬋正跟向玲一起挑著錦布綢料。
各式各樣的綢緞全是名貴品,有些連蘇嬋都看不出來是哪里產的,真虧了穆秦有心。
「向玲,你也來挑幾件吧,你借我的那幾套衣裙都不能穿了。」蘇嬋的意思當然是想把向玲的人情還掉。
是此時的向玲是不敢了,王爺一早就吩咐了,要把他的婚期提前了,半個月後他和蘇嬋就要大婚了,到時候蘇嬋就是王府的王妃了,向玲膽子再大也不敢跟王妃再套近乎了,還是早點改掉稱呼得好。
「王妃主子,奴婢不敢。」向玲婉拒了蘇嬋的好意。
「向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改了稱呼?」蘇嬋不明白向玲何意,她是不知道婚期提前的消息,突然被向玲這麼稱呼只覺得生分了許多。
「王妃的好意奴婢心領了。」
向玲依舊是不依不饒的樣子,蘇嬋也沒法了,只好再次問道︰「向玲,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間又改了稱呼?而且一早你就怪怪的。」
「王妃,你難道不知道嗎?」向玲奇怪,難道王爺沒有告訴王妃?「王爺早上跟我們說,要把婚期提前了。」
「提前?」蘇嬋驚呼一聲,他怎麼都沒說一聲,「提前多久?」
向玲看她一臉不知,看來王爺真的沒有提前跟王妃知會一聲。
「提前半個月。」
「半個月!」蘇嬋生氣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都不告訴自己一聲。她原本還想拖一拖,這樣顯然是穆秦不想給她有任何的機會。
「王妃?」向玲看不出蘇嬋的心事,小心的問道,「這些綢子還要嗎?」
「不要了。」
蘇嬋氣都氣死了,哪還有心思選綢緞做衣裳。
從房間出來,蘇嬋突然想起來,自從鳳凰山一事之後,就沒有去看望過錦妍,是該去看看她了。
走到了錦妍的房門前,剛欲敲門的蘇嬋突然停住了手,蕊兒中毒的事情讓她想了很多,蕎蘭的提醒也依然在耳邊回響,她與錦妍還能像姐妹一樣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嬋還是敲了敲門。
「錦妍,我能進來嗎?」
「是蘇嬋姐嗎?請進。」依舊是錦妍柔柔弱弱,病怏怏的聲音。
打開門走進了房間,原來習秋正在伺候錦妍喝藥。
習秋一見到蘇嬋,立馬給蘇嬋行禮,「奴婢見過王妃。」禮數周到至極沒有任何瑕疵。
蘇嬋無奈,一路走來,下人們都給她行禮了,穆秦真的沒有把提前婚期的事情告訴她一個人。而下人們呢,都想被新王妃抓到任何不敬的把柄,早早該了稱呼跟禮數。蘇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們,只好回以沉默。
王妃二字對錦妍來說,卻是另一種滋味吧!
「咳咳,」錦妍靠坐在床上,咳嗽了幾聲,對蘇嬋說道,「蘇嬋姐,不,王妃,對不起,妍兒身體不好不便下床還望姐姐原諒。」
「不、不,錦妍你就不用改稱呼了,還是叫蘇嬋好了。」蘇嬋不知怎麼,總是見到錦妍會生出愧疚之心來,原本王妃這位子應是錦妍的。
錦妍倒是沒有拒絕,向蘇嬋問問蘇蕊的狀況︰「蘇嬋姐,蕊兒她還好嗎?听習秋說蕊兒中毒了。我這兩天身子不太好,一直不能過去看她。」
「好,她很好,毒已經解了。」
說完便是沒了下話,蘇嬋與錦妍之間已然是有了無形的隔膜。
就此屋內突然間安靜了下來,蘇嬋最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讓她如坐針氈似得。
「錦妍,那我先走了,等你身子好點,再來看你。」
蘇嬋起身欲走,而錦妍叫住了她,「等等,蘇嬋姐,我有東西給你。」
然後又轉身向習秋說道,「習秋,去拿過來吧。」
蘇嬋好奇錦妍能有什麼東西以贈她的。
「是。」習秋走到一旁從櫃子中拿出了一段大紅錦緞走了過來。
習秋將之遞給錦妍,而錦妍則是小心得接過,輕輕地展開了它。
只見兩只活靈活現的鴛鴦繡在這錦緞上,原來,這是一塊成親的紅蓋頭。
錦妍溫柔地撫著那對鴛鴦,然後遞給了蘇嬋並且說道︰「蘇嬋姐,這個給你。」
「錦妍,這我怎麼能收啊?」蘇嬋不明白錦妍到底是何意,這是女子成親的紅蓋頭,怎麼能夠隨便贈給別人呢,于是蘇嬋只有慌忙地拒絕。
「蘇嬋姐,你不要忙著拒絕妍兒,你先听妍兒講。這塊紅蓋頭,是我進王府的那一天就開始繡起的,一天繡一天盼,沒想時間過得真快,事情變了,人心也變了。」錦妍輕嘆一聲,難知意會。
「錦妍」蘇嬋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開始,好像這應該是自己的錯,如果沒有她,錦妍就
「蘇嬋姐,你知道嗎?曾經的我多麼想讓王爺娶我,能夠讓他親自為我揭下這紅蓋頭,只是現在夢也碎了,我也該醒了。這紅蓋頭呀,還是贈給你好,畢竟這是我為了他而繡,無論新娘是否是我,都不重要了。」錦妍淚眼汪汪,又將紅蓋頭遞了過去。
而那蘇嬋的雙手卻僵在了那里,這樣的凝著錦妍心血的紅蓋頭,她能收下嗎?
錦妍的一番催人淚下的敘述倒把習秋感動了,習秋也為錦妍向蘇嬋幫腔道︰「王妃,你就收了吧,錦妍主子得知王爺要提前與你大婚,這又是不惜傷了自己身子,連夜才把這蓋頭繡好。王妃,你就收了錦妍主子的好意吧。」說完,又趁機擦了擦眼淚。
「蘇嬋姐,你這是在嫌棄妍兒嗎?」錦妍眼中流轉著悲傷,臉色更加的蒼白無力。
「不,不是,我收下就是了,只是錦妍以後不要再這麼對自己的身體了。」
蘇嬋受了紅蓋頭,錦妍的臉上才浮現出笑意。
「錦妍,改日我再來看你吧。」
「好,蘇嬋姐慢走。」
蘇嬋緊握著蓋頭,繁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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