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秦簡單為她綰起一個髻插上簪子。她那一襲如瀑黑僅用單支玉簪裝點,卻是別樣風味,清麗而又人。蘇嬋將腦後的秀一同抓到胸前,玉蔥輕撫,把一鬢碎繞到而後。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蘇嬋歪過腦袋,輕聲問道︰「王爺,好看嗎?」
穆秦沒有料到蘇嬋居然會問他好不好看。
不過,此時的她,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怎是「好看」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他沒有回答,而是不禁勾唇失笑,她的美將只會屬于他一個人。
若是之前,蘇嬋絕不會這麼跟穆秦說話,更不會問穆秦這種問題,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是秦川,他有資格,無論他是不是傷害過她。
「對了王爺,到底什麼事呢?還非得我換上這身宮裝才行。」
「哦,不說都差點忘了。」穆秦煥然隔世,驚陷在她的美麗之中,差點把正事都忘記了。「今晚皇宮有宮宴,你陪本王去。」
「宮宴?」蘇嬋心想怎麼突然皇宮要舉辦宮宴,最近也沒有什麼節日呀。
穆秦不知道蘇嬋的困惑,還以為是蘇嬋不願意,「對,宮宴,王公大臣攜女眷出席是規矩,不要告訴本王你不願意,你要想想誰讓本王把妾室都趕走的,本王現在就只剩你一個王妃了。」穆秦的話有點埋怨似得。
而蘇嬋听來,不知為何知道穆秦的身份,就連他的話也變得順耳多了。
「我哪有這麼說,宮宴而已嘛,我當然會去。」
蘇嬋答應的這麼快反倒讓穆秦覺得出乎意料,皺眉盯著蘇嬋,沉聲說道︰「蘇嬋,你給本王說實話,你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嗎?若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本王也不會怪你。」她以前是不會這麼順著自己的意,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又不敢說?
穆秦本次參加宮宴是有目的,是比起蘇嬋的身體,宮宴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哪有什麼不舒服了,我好得很。」蘇嬋憤憤不平,自己都這麼順承他了,他反而是覺得不同尋常。
「是,本王現今晚你真的很奇怪」穆秦當然能覺蘇嬋對他態度的絲毫改變,就是說不上來到底哪里怪異。
「沒有什麼奇怪了。快走吧,遲到了不好。」蘇嬋心中竊喜,把穆秦蒙在鼓里還真是解恨,讓他認不出來、讓他認不出來。
蘇嬋提起裙裾往府外走去。
穆秦愣身望著她,自己讓她做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了?
坐在華麗的馬車上,蘇嬋從方才開始,臉上就一直帶著笑意,她從未這麼開心過,無論穆秦是否識出了她,只要她認出了秦川,這就足夠她開心一段相當長久的時間。
雖然蘇嬋很討厭充滿虛假的宮宴,是今天不一樣,她是陪她的秦川哥哥出席。
然而,蘇嬋的樣子在穆秦看來太不同尋常了,他也難以適應。
「蘇嬋,本王現你今天好像很高興一樣?跟本王說說。」穆秦心里七上八下,他有點吃不準蘇嬋到底是怎麼了。
蘇嬋就知道穆秦疑心重,于是趕緊要轉開話題,免得被穆秦看出少許端倪來,到時候就不能再瞞下去了。
「哪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唯一開心的就是蕊兒沒事了。對了,王爺,一直忘記問了,下毒之人有什麼頭緒了?」
開始說起正事,穆秦還是很嚴謹的,正身對蘇嬋說道︰「目前還沒有查出來,顯然這個下毒的人過于狡猾了,應該是個老手。」
「恩。」想來能再穆王府下毒的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過你放心,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穆秦向蘇嬋承諾道。
蘇嬋望著他堅決的眼神,她自然是信。
「蘇嬋,本王問你,你覺得錦妍是一個怎樣的人?」穆秦突然問。
錦妍,穆秦能這麼問,是在懷疑錦妍嗎?蘇嬋並不是沒有懷疑過錦妍,是她實在無法將嬌弱的錦妍與之下毒的凶手聯系起來。
「王爺,為何這麼問,而且王爺你問得太廣泛了。」蘇嬋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他的問題。
「只是想問問而已,你就隨便說說,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既然穆秦這麼說了,蘇嬋只好把錦妍對她的印象告訴穆秦︰「錦妍她溫柔、細心,而且體貼入微,是個熱心腸的女孩子」
「蘇嬋,本王怎麼現你盡在夸她呀。」
「難道不是嗎?錦妍給我的印象就是這樣的呀。」
穆秦用手托著腮,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難得穆秦肯跟她平靜地討論,蘇嬋還想問問他其他問題。
「王爺,我還能問一個其他的問題嗎?」
蘇嬋打斷了他的思緒,穆秦轉過臉,點頭示意。「你問吧。」
「那個,你之所以會恨我,是不是因為我爹爹下毒害死了錦琇?」蘇嬋小心地問著,這個問題由來已久,她迫切要知道所有關系錯亂的源頭,她需要理清這些關系,不然就算她現在知道穆秦就是秦川,也會在心里種下一個疙瘩。
「是。」穆秦答得很快,之前他恨她確實如此。
「那王爺能否听一下我的看法。」
穆秦沒有表示不同意,蘇嬋才敢說道︰「謝謝。王爺,我不知道在你看來,我爹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是在我眼里,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父親,也是一個盡心盡力的好丈夫。我不願相信我的爹爹會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蘇嬋想起多年前,蘇榮師在城外救了她、帶她回家、收她為女,這樣的人豈會害別人。
「是蘇嬋你該明白,這不是你不願相信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穆秦也不信一個陰毒的父親怎會教出蘇嬋這麼優秀善良的女兒。
「王爺,這我知道,只是王爺,我希望若是有天真的找到了我爹娘,就當蘇嬋求你,一定要先調差清楚再做定罪,好嗎?如果是真的,蘇嬋無話說,如果不是,求王爺為爹爹正名。」蘇嬋真誠地看著他的雙眼,向他祈求。
穆秦點了點頭,這起碼的公道,他還是願意給予蘇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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