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听說了嗎?」拓拔雪兒坐在拓跋思楠的身邊,嘴里邊吃著點心,邊跟自己的王兄聊起前兩天的事情。
「听說什麼?」拓跋思楠,手執一卷書冊,看得有心。
「當然是穆王爺為了嬋姐姐拆青樓的事情了?」
拓跋思楠一听是蘇嬋,瀏覽文字的眼神猛然間呆滯了一會兒,他如何不知,即使蘇嬋即將為他人婦,他也無法放下她。他事後也打听過了,听說蘇嬋被人賣到青樓,他是多麼想去責問穆秦,他是多麼想去帶蘇嬋離開穆秦。是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那麼去做。
拓拔雪兒沒有察覺到思楠的的異樣,繼續說道,「穆王爺還真是沖冠一女為紅顏,不過對象是嬋姐姐,我也就沒那麼驚訝了,要是我是穆秦,我也拆了那些害人的青樓。不知道嬋姐姐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雪兒一直自顧自地說著,這才看了一眼拓跋思楠,「王兄,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嬋姐姐嗎?」王兄平日里不是最最在乎嬋姐姐了嗎?怎麼今天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們都要成親了,我再去做什麼,這叫避嫌!她肯定會沒事的。」拓跋思楠仍舊是盯著書籍,欺心地說著。
拓拔雪兒眼中閃過精光,她是明白思楠真正的心思的。王兄啊王兄,你居然還會當著我的面來說這麼違心的話。
「對了,說到成親,王兄,昨天呀,穆王爺派人給我們送來請柬了。」雪兒吊著他哥哥的胃口。
「請柬?什麼請柬?」
「當然是穆王爺跟嬋姐姐的婚禮請柬了!」
「你說什麼!」拓跋思楠無法再繼續淡定下去了,婚禮不是在半個月後嗎?怎麼現在就送請柬了。
「穆王爺似乎又把婚禮提前了。听說,婚禮的當天,穆王爺要把酒席擺上十里長街呢!」拓拔雪兒說著,眼神之中透露出向往,什麼時候李琪那家伙娶她也能有這麼大的陣仗呢!
「提前,提前到幾天了?」拓跋思楠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有點焦急地問著。
「嬋姐姐好像明天就要出嫁了。」
「明天,這麼快。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王兄,你生氣了嗎?人家也是不小心忘記了嘛!」拓拔雪兒縮著腦袋,承認著自己的錯誤。
「忘了,這種事怎麼能夠忘記了。」拓跋思楠,雖然生氣但也毫無辦法,起身要走出去。
穆秦宣布與蘇嬋的婚禮以來,拓跋思楠就一直在忍耐,他想在婚禮到來之前的半個月里盡量不再去想她,盡量要忘記她,同樣地,他其實是在給自己,給她一個機會,他在等她,等她來找他。若是她不來,他甚至決定婚禮之後就回北珩。
但是他再听到明天就是穆秦跟她的婚禮之後,他再也忍不住了,無論是否她真的願意嫁給穆秦,他都要去見她一面。
「王兄,你要去哪里啊?」
「穆王府,,」人聲剛落,思楠已經消失在了房間里。
拓拔雪兒,狡黠地一笑,「王兄,這最後的機會,你一定要抓住呀!」
穆王府里。
「王爺,拓跋王子求見。」向玲恭恭敬敬地候在蘇嬋房門外,身邊還站著拓跋思楠。
而房間中,穆秦正和蘇嬋呆在一起。
「進來。」穆秦話,向玲才打開了房門。
拓跋思楠走進了房間,便看見穆秦正在和蘇嬋在選擇她嫁衣的樣式,蘇嬋不滿意穆秦為她挑選的嫁衣,穆秦就只要讓她親自來挑了。
拓跋思楠看到他們倆人頭抵著頭,心中一個咯 ,似乎已經明白了。
「思楠公子。你怎麼來了?」蘇嬋注意到了拓跋思楠。
「拓跋王子,本王給你的請柬是收到了?」穆秦抬起頭,高傲地望著他,好似是一個勝利者。
穆秦對拓跋思楠向來都是不夠友好,蘇嬋一眼就能看出來穆秦的小心思,拉了拉他,「阿秦,你先出去好不好?讓我們單獨談談。」都要嫁給他了,怎麼還對思楠公子充滿敵意。
蘇嬋了解思楠對她一直都沒有死心,對她一直還抱有期待,或許曾經她願意跟思楠離開,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她已經找到了她的秦川,對于思楠,她只能跟他講清楚。
穆秦沒有像往常那樣駁斥蘇嬋,二話沒說,答應了,「好,不過最好快點,嫁衣還沒有選好。」
「恩,我知道。」蘇嬋很開心穆秦的順從。
拓跋思楠一直站在原處,穆秦走過他的身旁,用微弱到只有思楠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本王還是贏了。」穆秦足以自傲,拓跋思楠沒有機會了,蘇嬋注定是他穆秦的。
拓跋思楠背在身後的雙手不自覺地掐在了一起,方才,她叫他「阿秦」。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嬋」直到穆秦走後,拓跋思楠才艱難地開了口,喚了她一聲。
「思楠公子,近來好?」規規矩矩,不過只是一聲尋常的招呼。
「我很好,那麼你呢?過得開心?」事實上,連思楠自己也是明白,他只是在明知故問而已。她臉上滿滿的笑意,就是證明了一切,她已然不再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心中無限憂愁的蘇嬋。
「思楠公子,我想,有些事情,我們真的需要講清楚了。而你願意听我講嗎?」蘇嬋移步上前,卻也同時跟思楠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即為人婦,她自然懂得要避嫌,不能跟其他男子太過接近。
思楠一貫地面帶微笑,因為心中還有期待,「當然願意。」無論她說的結果是好是壞,他都願意,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她。
「思楠公子,首先,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曾經我有想要利用你的想法,對不起多次辜負了你的好意,對不起無法回應你的心意」蘇嬋真摯地望著思楠的眼楮說道。
而蘇嬋的連連道歉,拓跋思楠並沒有想象中的應接不暇,他們都是聰明人,許多事情不言而喻,他自然能看清楚之前蘇嬋的心思,但是他不覺得她有什麼以對他抱歉的,他願意被蘇嬋利用。
「小嬋,其實不需要跟我道歉的,只要你開心,任何事情,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要你開心」拓跋思楠深情相望,他期許得並非是得到她,而是她的自由,她的心。
「思楠公子」蘇嬋感激他的理解,感激他的信任,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沒有任何以再給予他的了。
拓跋思楠隨意地笑了笑,「小嬋,恭喜你了,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以後不要再跟以前一樣,隨意逃跑了哦。」語氣悠然,好似心境平靜。
尷尬的場景,瞬間就被拓跋思楠所瓦解,今日而來,他不是為了死死賴住蘇嬋,更不是來向她討要說法,僅僅為了見上一面,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思楠公子,謝謝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蘇嬋現在能說的也僅僅只是「朋友」二字了,希望他能夠再次理解她。
思楠對著蘇嬋搖了搖頭,「你這樣不像是一個朋友所為!」
「啊?」蘇嬋一下子難以理解。
「作為朋友,不該叫我思楠嗎?朋友之間不該尊稱的。」思楠撇了一眼房門處,笑得略有深意。
原來如此,蘇嬋抬袖捂住笑意,他確實說的是對的,朋友之間不該是尊稱。
「好。思楠!」這一聲「思楠」,蘇嬋叫得大大方方,毫無扭捏,這樣才是朋友,不是嗎?
思楠已經足夠滿意,他敗得不徹底,起碼他們還是朋友,「好了,今天來就是為了看看你好不好,既然你沒事,我就先離開了,明天,你要給我留一個上座。」就像是心中的疙瘩被剔除,全身心都感覺輕了。做不成情人,那就做朋友,如此又有何不,只要他還愛她,只要她能夠快地生活,只要這樣,他就已經感到滿足了。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你呀還是趕緊把嫁衣選好吧,難不成你還想明天做一個不穿嫁衣的新娘子嗎?」拓跋思楠開著玩笑。
「那好吧。」蘇嬋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思楠走出房門,果不其然,穆秦果然就在房外,,偷听!
「穆王爺,似乎我還沒敗得太慘,哈哈。」拓跋思楠大笑著從穆秦身邊走過,總算是扳回來了一點面子。
穆秦不屑一顧,哼,少得意,本王才是蟬兒的真命,蟬兒的夫君
「尹伯驍。」銀白膚,許久沒有露面的白鬼正在自己的房間里打坐。
「白鬼,事情進展如何了?」尹伯驍從房梁上落下,身著黑衣。
「事情都差不多了,就等你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白鬼睜開了雙眼,從旁邊拿過一副面具扔了過去。
尹伯驍順手接下,「這是什麼?」
「親衛的面具。以後,你在千機宮行事,任何一刻都不能摘下面具。」
尹伯驍看著手中憎的鬼面面具,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先離開了。」
「等等。尹伯驍,你不知道蘇嬋的情況嗎?」白鬼不知為何突然問道。
尹伯驍止住了腳步,背對著他,平靜地回答,「我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說完,悄然離開了房間。
「尊重,她嗎?」白鬼再次閉上眼眸
皇宮之中。
「皇上,明日要去嗎?」文公公正幫李芷敲著背,詢問他明天是否要去參加蒼梧王的婚禮。
穆秦大婚,邀請了全京都的官員跟大戶,酒席要擺十里長街百姓都能參加宴席,陣仗簡直是比皇家還要大。當然,皇帝李芷也是在穆秦的邀請之列。
李芷審閱完最後一本奏折,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筋骨,獨步走出了大殿。
望著星星點點的夜空,嘴角一咧,開口說道,「明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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