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蘇嬋哪有心思跟古越在開玩笑。
「我不能死,好戲還沒上演啊。」說完,古越便轉身出了船艙。
而宇文肆已經在等得快沒有耐心了,也不知道古越有沒有說動蘇嬋。
一瞧見古越向他走來,宇文肆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怎麼樣,古兄,蘇嬋是被你勸動了?」
古越故意嘆了一口氣,對著宇文肆搖了搖頭。
宇文肆看了也明白了,想必蘇嬋還是不打算跟了他,聳下肩來,「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宇文肆已然是不知道怎麼打動蘇嬋的芳心了。
「宇文兄,方才與蘇嬋一番交談,我雖說沒有直接勸動她,不過倒也不是全部收獲的。」古越說道,一席話又頓時提起了宇文肆的好奇。
「哦?有收獲?什麼收獲,古兄大說來听听。」
「宇文兄啊,我方才在蘇嬋的話語當中听出來,她倒不是對穆秦是死心塌地,只是你突然在她大婚之日把她劫走了,現在的她是很害怕。」
「啊,害怕?」這麼說來,是他宇文肆的不對了!
「對,害怕,尤其是她剛醒來不久,你對她動手動腳,讓她十分地害怕你。」古越補充著說道。
宇文肆驚訝,沒想他自己一個沒忍住,竟然給蘇嬋這麼差的印象了,「嘿嘿,那不是我情不自禁嘛。」宇文肆不好意思地攬了攬眉,「我下次注意點就好了。」
「我想也是,想必那蘇嬋也會這麼認為的。」
「咦,那古兄你的意思是說我並不是沒有機會讓蘇嬋自己乖乖就範,而是我的方式不對?」宇文肆順著古越的話中意思猜想道。
這不是孺子教也嗎?這宇文肆還真就鑽進他古越的套了,「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要讓蘇嬋就範,並不能用強的,而是要讓蘇嬋心甘情願地喜歡上你,到時候就算是穆秦真不要命地追到東瑜來也將無奈何,因為蘇嬋喜歡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讓蘇嬋喜歡上我?」宇文肆仔細一想,這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一旦蘇嬋本人喜歡上他,那他也就不用再擔心穆秦追來了,是隨即一念,又不行了,「古兄說得是極對的。是我真的能讓蘇嬋喜歡上我嗎?我這給她的第一印象都是極差的了。」
「誒,宇文兄,你別這麼說,你英俊瀟灑,富貴多金,怎麼能說是給人的印象差呢?你劫人也是迫不得已嘛!」
古越不停地夸贊他,宇文肆都要被夸到天上去了,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听古越這麼講,似乎還真就是這個理。
「那古兄,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全听你的。」宇文肆拍拍胸脯,他哪里是知道自己是進了古越下的套。
「宇文兄,我說了,博取女子歡心,這種事情你比我擅長得多,接下來就靠你自己施展手段取悅她了。」
宇文肆這麼一想,也對,「那好,古兄先陪我去船艙看看蘇嬋。這次你放心,我絕對規規矩矩的。」
船艙里,蘇嬋愣愣地望著宇文肆。
「蘇小姐,方才實在是在下無理了,還請小姐你原諒我這一次。」宇文肆與蘇嬋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懇切地向她認錯。
宇文肆再一次進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之前她剛醒的時候,宇文肆對她就像是把她當成他的囊中之物一樣,而現在,宇文肆的表現又像是一個謙謙君子,這轉變來得也太大了。是蘇嬋心里明白,宇文肆絕非是君子。
而古越在宇文肆身後,對著蘇嬋擠眉弄眼的,蘇嬋微微思索一下,當即就是懂了,肯定是古越這家伙搞得鬼。
「他這是在幫我嗎?」蘇嬋心中疑惑著,古越太讓人捉模不透了。
這時候,古越也在為宇文肆幫腔說道,「對啊,蘇小姐,宇文兄之前也是情急之舉,並非真心實意的。他以後不會再隨心而為了。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古越對著蘇嬋一挑眉,話中有話。
蘇嬋想到了之前古越對她說的,如何在穆秦趕到之前都不**于宇文肆,而此時這不就是一個拖延時間的好辦法嘛!
于是乎,蘇嬋強裝笑意,對宇文肆說道︰「宇文王子,之前的我便不再計較了。」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肆總算是放下心了,看樣子他的形象還在。
這時候,甲板上傳來了船員的喊話,「殿下,東瑜到了。」
東瑜到了。
蘇嬋心里面好不滋味,接下來就要看她自己來周旋宇文肆了,默念道︰「阿秦,你快點來。」
「到了,今天的船倒是開得快,蘇小姐,我先上去瞧瞧。」宇文肆說道。船當然開得快,也不知道是誰見到穆秦跟瘋了一樣地跳江,就下令船員全速開進。
蘇嬋一點頭。
待到宇文肆走出去,緊隨著他的古越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似調笑般笑言︰「蘇小姐,當真好演技。」
蘇嬋原本笑著的臉立馬是拉了下來,這個古越怎麼如此惡趣味,他搞出這麼多事情來,就是為了看笑話的嗎?
船很快就停靠在了東瑜的碼頭。
從船艙里出來,蘇嬋站在甲板之上,極目遠視對岸的浮梁。
秋天日短,已然日落三分晚,旁晚的江邊冷風凌凌,蘇嬋穿著火紅嫁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在異國,盡管只是相隔一江,是蘇嬋心里卻在起伏難安,「阿秦」
而在那一邊,隔江的另一邊,浮梁京都的皇宮之內。
從一品及之上的大員都被皇帝集中在了宮中議事堂內,足此見,他們當下談論的事情是有多麼重要,這就是國事。
大堂高座中人,自然就是皇帝李芷,而其下,左邊站著的是穆秦、李琪以及拓跋思楠三人,而右邊則是那些個從一品的大官員,為首之人赫然是太師顏潭……
「皇上,臣認為,穆王爺的提議容易引兩國爭端,微臣認為此法絕對是行不通的。」這時候,顏潭那幫人之中有一名官員開了口。
穆秦一听自己被人駁斥,立馬火氣就是上了頭,「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駁斥本王,兩國爭端,就算是兩國爭端,他宇文肆私自劫走本王的王妃,這難道不是他東瑜先挑起的事端嗎?」
那名官員被穆秦的王威所逼呵,看都不敢看穆秦一眼。
「穆王爺,這話你就說錯了,」顏潭擺手讓那官員退下,自己走上前,捋著下巴上雪白的長胡須,笑眯著雙眼,「穆王爺,你跟蘇嬋還未成親拜堂,何來王妃一說啊?」顏潭抓著字眼,鑽進了穆秦的話中空檔。
「你」穆秦凶狠地盯著顏潭這個老狐狸,咋舌了。
平常朝堂之上,他顏潭就是處處跟穆秦作對,上次身體不適沒有出席宮宴,此番蘇嬋被劫到東瑜去了,穆秦想要兵東瑜給宇文肆壓力,讓他直接把蘇嬋送回來,是顏潭又豈會讓穆秦逞心如意了。
「阿秦,」李琪拉著穆秦對他搖了搖頭,顏潭這個老家伙就能趁口舌之快,跟他鑽牛角尖,穆秦不是對手,「讓我來。」
李琪吊兒郎當地走上去,模了模鼻頭,對顏潭講道︰「顏太師,我覺得是你講錯了。」
「孝王有何見解,老夫洗耳恭听。」
「那好,您老得洗干淨了听著,嘿嘿,」李琪嘿嘿一笑,「當日宮宴,您老不在這不怪您了,那天晚上,阿秦是當中宣布了要娶蘇嬋為妃的,你以問問你身邊那幫子家伙,他們都是在的,還不信你也以問問皇兄嘛,這事皇兄是親自同意過的。所以啊,阿秦都已經當眾宣布了,那宇文肆也沒耳聾,他這樣在阿秦大婚之日劫走新娘子的行徑,是把蒼梧王看輕,是把皇兄看輕,是把我浮梁看輕?」
李琪最後三個連問,顏潭這才睜開眯著的雙眼,臉上也沒有了笑意。
「孝王爺,你說得也許是對的,不過你也該明白為了一個女人能會與東瑜交惡,你認為這種風險應該承擔嗎?若是這個女子以讓東瑜王子歡喜,能增進兩國情誼,那又有何不?」
什麼叫為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蘇嬋,是他穆秦的王妃!什麼叫能增進兩國情誼,居然要利用蘇嬋!穆秦怒沖冠,大罵道︰「你這個老匹夫,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要不是拓跋思楠拉著,恐怕穆秦就已經沖過去掐死顏潭了。
穆秦當著皇帝的面就是爆了,這連顏潭也沒有想到,似乎今天的穆秦有點不對勁。
「行了,都給朕住嘴!」一直听著兩邊口水仗而未一言的李芷終于是拍案而起了。
听到了李芷說話,穆秦才稍稍作罷,但仍然氣喘重重怒瞪著顏潭。
「御兄,你先回府冷靜一下,放心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再商量下去還有什麼交代言,穆秦甩袖而去,靠皇帝已經不行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阿秦、阿秦」李琪連忙要喊住他,是穆秦已經不見了人影。李琪最清楚不過的就是經歷過幾次蘇嬋失蹤,而這一次穆秦已經要崩潰了,尤其是蘇嬋是在跟他大婚之日被人帶走,穆秦如何不怒!
李琪追了出去,而大堂里,李芷有點尷尬之色,他也是從未見過這樣子的穆秦,沒有冷靜、暴跳如雷。而顏潭那幫人卻一副不屑。
拓跋思楠看著這幫人,也忍不住說道︰「我原本以為諸位還會助穆王爺向東瑜討要說法,卻不想竟是這般結果,拿女人交換好處更是笑之極。皇上,怒我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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