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梅姨娘和三嫂的臉色都變了幾變,心下詫異,這平常唯唯諾諾縮手縮腳的四小姐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趕緊偷偷的朝張氏望去,不論她多麼的囂張,但張氏畢竟是一家之嫡母,她總不能公然違逆,就是老爺也保不住她。果然見張氏眉頭皺起,有風雨欲來的趨勢,臉色很不善。
「都閉嘴,吃個飯都那麼多話,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張氏厲聲怒罵梅姨娘和三嫂,倒只是淡淡的看了安沫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安沫好像受到莫大委屈似的,控訴的拾起帕子低低啜泣兩聲,也噤了聲。
飯後張氏迫不及待的問了安沫是怎麼回來了又不能問的太過明顯,安沫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拿帕子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女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夢里閻羅王老爺說,女兒命不該絕,不然,恐怕就無法再在母親跟前盡孝了。」
說著,眼淚珠又滾落下來,止都止不住。
她暗自在心里冷笑。哼,姑女乃女乃就算現在弄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
「母親,二哥說,父親派人叫我回來,不知是有何事?」惡心歸惡心她,可是正事可不能忘了,反正叫她回來肯定不是好事,好事也輪不到她。
「哦,這事啊,還是等你父親回來親自對你說吧,可憐的四姑娘,受苦了。」听到安沫的問話,張氏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笑了笑,一臉慈愛的模了模她的頭。
「嗯,女兒知道了。」安沫溫順的垂首點頭。
又東拉西扯的做了半天的戲,安沫才在丫鬟的帶領下回了自己的小偏院。看安沫走出去怯懦慈孝的背影,張氏眯著眼楮看了半晌,才淡淡的開口。
「李媽媽,你怎麼看?」
「老奴覺得這四小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她都是一副怯懦的模樣,踫見這種場面怕是連話都不敢說,今兒個不知是怎麼了,老奴也看不真切了。」李媽媽垂首說著自己的看法,眼里盡是迷惑。
這四小姐哪里好像不一樣了,又好像都一樣,那模樣分明就是那個四小姐,沒有絲毫變化,若非要說是哪里不對,那就是氣質。高雅清貴,眉目間自帶了不可侵犯的貴氣。
「派幾個信得過的丫頭過去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過來通報。」沉吟了一會,撥弄著香爐里的燻香,張氏吩咐。「哼,那事兒也快點辦了,等老爺談好了便能跟上,哼,絕不能讓那小賤人回去八王府!」
「是,夫人。」李媽媽低頭應聲,見張氏臉色不好,也隨著狠罵,「她一個庶出女兒憑什麼嫁給八王爺,要嫁也是四小姐,夫人放心,老奴定不會讓她好過了去。」
李媽媽是張氏最得力的助手,是她嫁到安府時從娘家帶過來的管家婆子,辦事爽利果斷,是個伶俐人,也最是得張氏的器重。
安沫回了偏院讓冬梅倒了茶水,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大腦高速的運動,把自己目前的狀況和今後要如何在這豪門里安然無恙的生存細細的想了一遍。冬梅站在一旁見安沫眉頭緊鎖也不敢出聲,默默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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