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腦海中模糊的甚至可以忽略的記憶,安沫一邊打量著這座巨型豪華建築,一邊消化著腦海里的東西。
這天寶閣可謂是九雲國超然的存在,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建立的,也不知它的幕後主人是誰,只知道它的實力極強,京城中堪稱紈褲的幾大公子哥,或者囂張跋扈如王婷芳一般的貴女,在外面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京城中人人聞名色變的惡人,到了這天寶閣中都乖的跟孫子一般。
是條龍也給我趴著!這句話用來形容就是最貼切的句子。
沒有人能惹得起天寶閣。所以一般沒有什麼重大的事兒,那些紈褲沒人願意來這里找虐,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過,沒有身份的人,就是想來找不痛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後台是不是足夠硬?兜里的票子夠不夠厚實?沒有實力,沒有票子,這天寶閣的大門就是請他們進來,也沒人有那個膽量進來。
即使是九雲國的皇帝,似乎也隱隱有些懼怕天寶閣後台的實力,天寶閣的牌匾,就是九雲國開國皇帝,凌雲玉臂親提的。
「看傻眼了吧?以前我叫你跟我一塊來你還不來,是不是很壯觀?」王婷芳一臉與有榮焉的對安沫道。搞的好像這天寶閣是她家開的一樣,真不知道她自豪個什麼勁?
「是很壯觀,就是不知道拍賣的東西是不是也和它這份豪華匹配?」安沫點點頭,斜睨了王婷芳一眼,懶得打擊她囂張的態度。
「那當然了,我跟你說,今天是天寶閣每月舉辦拍賣會的日子,現在天還早,再等過會人就多起來了,我今兒個就是準備把這把劍拍賣出去,肯定能賣不少錢。」一提起錢,王婷芳心里那點被她爹罵的郁悶也消散不少。
他不就就算了,她還能大賺一筆呢。
「嗯,走吧。」安沫應聲,示意王婷芳前面帶路,去估價台把劍遞上去。
雖然她沒來過,可是現代的拍賣行她可沒少去過,想來這古代和現代的拍賣行大概是差不了多少的。
應該都有個專門接收各種貨物的專櫃,來收取一些商人送來的貨物。
王婷芳會意,帶著安沫拐了七八個彎,路過三座亭台水榭,在一幢大氣磅礡的樓閣前面停下,有個年輕的穿著粉色薄紗的美貌女子站在樓閣門口,見她們過來,恭敬的彎腰行禮,笑眯眯溫柔的迎上來。
「兩位是要拍賣東西嗎?」美貌女子的聲音溫柔似水,語調既溫和親切,又不會顯得過于熱情,顯然是經過專門培訓過的。
搞的相當正規啊!安沫在心里道。
「是的,我要拍賣這把劍。」王婷芳收了平常囂張的神情,語調溫和的說。
「請跟我來。」美貌女子眼波掃過王婷芳身側的劍,眼里沒有任何情緒,笑吟吟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將兩人引入門里。
門里一排排都是一格一格的櫃台,每個櫃台上面都有一塊小板子,寫著這個櫃台所收取貨物的類型,不知是那板子上的字用什麼法術寫上去的,跟現代的led屏幕很像,字體每隔幾秒鐘便會變幻一下。
每一層都固定有五個櫃台,美貌女子帶她們徑直上了二樓最里面的一個櫃台,小板子上寫著兵器兩字。
「就是這里了,祝兩位交易愉快。」美貌女子恭恭敬敬的說完,便轉身下樓了。
櫃台後面坐著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束著發髻,面色嚴肅,神情中分明透露出來兩個字。專業!
「兩位請坐,不知兩位是要拍賣什麼兵器?」男子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倆坐下,語速平靜的詢問。
「這把劍,我想今日拍賣。」王婷芳從腰間把劍卸下來, 當一聲擱在櫃台上。
「哦?上拍賣台的物品,底價不得低于三十萬兩白銀,否則沒有資格上台,這位姑娘,你可知?」男人並沒有接劍,而是先講了這天寶閣的規矩。
天寶閣一月一次的拍賣會,拍賣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稍微次點的貨上不了拍賣台,上去了就是對天寶閣的侮辱。
「我當然知道,我們既然能這樣說,自然是有把握,天寶閣這地方也不會容許我們來搗亂不是?」安沫搶先一步,似笑非笑的瞅著那男人道。
她最煩誰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了,說的還盡是些廢話,她能來這里說這話,自然是掂量著來的,不然她大老遠跑過來是腦殼進水嗎?
一個伙計,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干好就成了,哪兒來那麼多廢屁。
男人被安沫不軟不硬的噎了一下,瞅了她一眼沒說話,拿起劍這才仔細看起來。
「是金精鑄造?!」這一看之下,男子驚訝。
「不是寶貝我跑來干什麼?大熱天的你當我閑啊。」王婷芳還是沒忍住自己的脾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不知這金精鑄造的劍價值幾何?可有資格上拍賣台?」安沫笑吟吟的問。她可不會像王婷芳一般,把情緒都擺在臉上。
笑里藏刀,一邊和藹溫柔的說話,一邊拿刀子捅死你,這是她上一世最後學會的,也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她一向是個好學生,她學會了,以生命為代價。
只有你最不設防的刀子,才會是捅死你的利器。
「自然自然,這劍大約價值八十萬兩白銀,我們天寶閣按例收取五千兩的費用,最後成交價格不吝。」男子顯然是見過許多天材地寶的,只是驚訝了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好。」王婷芳不耐煩在這兒呆著,反正也是白來的,能賣多少她都賺了,趕緊簽了名字,拉著安沫出來了。
「等一會兒看拍賣場上有什麼你看上的東西,盡管買,這劍可是你贏來的。」王婷芳這人不貪,而且還挺仗義,不是那種認錢不認人的人。
這麼大筆銀子,她也沒心疼,直接就對安沫說。
「算了,你還是折算成銀票給我,最近手頭真是有點緊。」安沫知道王婷芳跟她關系好,也沒忸捏,直接開口要錢。
這沒錢的日子,真是寸步難行。
「成。」王婷芳大方的一點頭,一邊帶著安沫朝她們王家的包房走去,一邊有點為難的問︰「安沫,你在家日子不好過吧?」
本來她是不想問的,以前一問她就掉眼淚,搞的她都不敢提了,可是今日她居然開口要錢了,以她的個性,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會這麼干的。
「能好的了嗎?我那個嫡母你也知道,她巴不得我趕緊死了給她女兒騰地方。」安沫大喇喇好毫不在意的調侃著自己。
在王婷芳面前,她似乎是什麼話都能說的,這大概是原主殘留的意識作祟,讓她不由自主的便相信親近她。
「別搭理她,有什麼困難你盡管開口,你家里的事兒我攙和不上,銀子什麼的我還是能幫上你,今日就找機會和八王爺說說清楚,到底什麼大事兒啊,值得他給你這麼大的難堪。」王婷芳見安沫不在意,本就粗枝大葉的她也就放下心來,把憋在心里的話一氣兒全說了。
還別說,說出來真舒坦。
「今天你來拍賣你的劍,跟八王爺有什麼關系?」安沫一頭霧水的擰頭,狐疑的瞅著王婷芳。
怎麼好端端突然扯上那個八王爺了?
「你忘了?這天寶閣一直以來就是八王爺在管著的啊,每個月的這個日子,他都要來坐鎮,你糊涂了?」王婷芳一臉理所當然的瞅著安沫。
「喲!這不是八王妃嗎?這被送回府了還不好好呆在府上,還敢跑到這兒來追人了?真夠大膽的啊!」一道尖酸的女聲從背後傳來,尖酸刻薄的听的人渾身不舒服。
安沫眼里閃過戾氣,這怎麼到哪兒都能踫到這般不長眼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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