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還算強硬,忍住疼痛,瘋了似的再次撲向安沫,他倆血流滿面,五官扭曲,兩張臉猙獰的不成人型,仿佛是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當他倆神智清楚的時候都不是安沫的對手,現在處于半瘋狀態下,敗的更快。
安沫毛腰,身形下蹲,一個掃堂腿,直接放倒二人,不等兩人從地上爬起,他箭步上前,在二人的小月復處各踢一腳,兩名大漢,好象兩顆巨大的保齡球,貼著地皮滑了出去,連帶著撞翻數張桌椅。
直至兩人的身軀重重撞到牆壁才算停止下來,這兩位鼻口竄血,人也已進入半昏迷狀態。
六名大漢,加上前面那八位,共十四名大漢,在安沫手下沒有一個挺過一招的,人們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幾乎快要忘呼吸。
沒有人說話,亂成一團的酒樓內出奇的寧靜,氣氛詭異,一道道又驚又駭的目光都落到安沫一人身上。
安沫向來都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她也不是個會對人存有感情或憐憫的人,她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跪在她身邊還在捧著鼻子嚎叫的大漢身上。
好討厭的叫聲啊!
洛緞夕笑嘻嘻的貼近安沫的頰畔,聲音甜膩魅惑︰「沫沫好厲害呢,奴家好生欽佩,沫沫以後就保護奴家好不好?」安沫哪里理會洛緞夕,朝前面走去。
她雙眼笑的彎彎,咧著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腳在地面隨意的一鉤,挑起一把鋼劍,拿在手中隨意看了看,接著,將鋼劍的劍尖抵住那名大漢的後脖根處。
她彎下腰,貼進大漢的耳邊,低聲說道︰「朋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而不是我心狠手辣!」她邊說著話,手中的劍已邊緩緩刺了下去。
劍速很慢,那名大漢能感覺到劍的冰涼一點點地刺入自己的體內,那種冰冷,是臨死前的冷,是刺骨銘心的冷。
「咯……咯……」
鋼劍刺斷大漢的音帶,他發不出叫聲,喉嚨里只剩下鮮血中混雜著氣泡的聲音。
在場眾人都是尋常老百姓,連普通的死人都沒見過幾次,哪里還見到過安沫這種殺人的手段。
看到安沫以這種近乎凌虐手段殺死那名大漢,他們從內心深處生出寒意,忘記了上前阻攔,忘記了出聲阻止,甚至忘記了呼吸。
撲通!
脖子上插著鋼劍的尸體重重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響聲也如同巨錘,震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嘩——」所有人都怔怔的瞧著安沫,目光中都帶了畏懼,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經跑到樹坑處吐了,只有洛緞夕笑眯眯的從樓梯口朝她走過來,面色不變,連一絲異樣都看不出來。
若不是見慣了這種場面,若不是高手,怎會對如此殘忍的場景視而不見?安沫打量洛緞夕的眼神若有所思。
可是,看他剛剛躲閃的身形,確實是不像會武功的人,要麼,是他確實是個普通人,不通武力,要麼,他就是個高手,一個,連她都看不出深淺的高手……
若是如此,那他就隱藏的太深太可怕了!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尸體,濃郁的血腥味四散在空氣中中,眾多圍觀群眾這才從震驚之中醒過神來,看安沫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驚叫連連,一哄而散。
可能是對這種情況看多了,安沫波瀾不驚的走到洛緞夕身前,瞧著他水汪汪的大眼楮,臉上這才流露出一點笑意,隨口打趣他︰「我看你可一點都不膽小,裝的吧?」
「哪里,奴家可真真是嚇死了,可是有沫沫在,奴家就又什麼都不怕了,沫沫會保護奴家呢。」洛緞夕撲上來抱住安沫的腰,親昵的蹭著她的臉頰,一點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都沒有。
倒是把安沫鬧了個大紅臉,「喂,你是個男人,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若不是臉上出門前做個一點點改變,還真能瞧見百年難得一見的安沫臉紅。
洛緞夕倒也大方,膩死人的聲音妖媚蠱惑︰「那安沫就將我當做女子好了,反正我扮女子,不會有人看出來的!」
安沫滿頭黑線落下,推開狗皮膏藥洛緞夕,把他仔細的打量了一遍,神色古怪的轉身,不做聲。
就這姿色,扮作女子,除非月兌了衣服驗明正身,否則就是神仙也看不出來,就勢拍了拍洛緞夕的胳膊,想嚴肅的對他說幾句,男子漢大丈夫什麼之類冠冕堂皇的官話。
「唔……」
可她剛拍了兩下洛緞夕的胳膊,洛緞夕忽然就臉色慘白了起來,忍不住的嚶嚀了一聲。
秦子卿宛若實質的目光割在洛緞夕的臉上,微微眯起眼楮,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皺眉,「你怎麼了?受傷了?」
他的胳膊怎麼會也受傷了?安沫看著洛緞夕的臉色不變,心里卻驚了一下,剛剛跟王婷芳那個話嘮閑聊的時候,她偶然間提到幾日前凌子楓被刺客刺殺,據八王府凌子楓的貼身小廝的二姨媽的三大姑口中透露,凌子楓被傷到了肩膀。
洛緞夕竟然也湊巧的傷到了胳膊,這其中有什麼聯系?洛緞夕不是凌子楓麾下的大將嗎?如果真的是洛緞夕干的,這又是為什麼?她是凌子楓的王妃,洛緞夕接近她又是為了什麼?一堆堆的問號在安沫的腦子里亂轉,沒有頭緒。
「沒關系,前幾日和府里的侍衛過招,不小心被砍傷了,沒什麼大礙,沫沫這是在擔心奴家嗎?」洛緞夕笑眯眯的,臉上一點異樣的痕跡都沒有,平靜的像一潭湖水,側過頭斜睨著秦子卿,揶揄的打趣她。
就好像他真的是和府中的侍衛切磋,不小心被傷到了似的。
「我看起來像嗎?」安沫笑起來,語氣雖然稱不上熱絡,但也不算淡漠,可她長久以來的習性讓她說話听起來很冷。
「沫沫是不願意保護奴家嗎?」洛緞夕無辜的扯起安沫的袖子,可憐兮兮的瞅著她,說著,竟似要垂淚。
安沫最見不得人哭了,若是以前,誰要是在她面前哭,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結果那人的姓名,圖個耳根清淨,可洛緞夕許是太美了,美得讓她都舍不得苛責他,更別說是殺他了,她頭一次覺得一個男人哭起來也是這般的賞心悅目。
「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你也不嫌丟人?」雖然賞心悅目,可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掉眼淚,也太怪異了。
「奴家就知道沫沫最好了,沫沫舍不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出事呢,沫沫以後要好好保護我啊,就這麼說定了。」洛緞夕破涕為笑,擁住安沫的腰身。
安沫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個冷顫,推開洛緞夕這個牛皮糖,懶得跟他講理,道︰「這官府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怎麼還沒到?」
洛緞夕眨眨眼楮,捂嘴輕笑︰「算算時間也快來了……看,那不是來了麼?」蔥白的玉指指向接頭那一隊稀稀拉拉的捕快,眼里笑意分明。
順著洛緞夕手指的方向,安沫看到了五、六個瘦小的穿衙役服的捕快正朝這邊跑過來,不過,好像來者不善的樣子。
她隨口跟洛緞夕道︰「緞夕,一會你可要保護我,別讓官府把我抓走了,我可是為了救你才打人的。」
「沫沫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這等惡霸別說二十幾個,就是打死二百個也不足為惜,沒關系的。」安沫故作害怕的樣子逗得洛緞夕又是一陣笑意,連忙打包票。
「現在可就要緞夕來保護我了。」安沫笑著,那隊捕快就到了跟前,其中領頭的捕頭一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幾具尸體,再看到那周炎竟然也死狀及慘的橫在地上。雙目圓睜,早已死的透透的,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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