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來了秋禾與另一個丫鬟秋雨,在兩人的服侍下她洗漱完畢,然後左右無事,她又不能修煉,難得清閑,索性她在這院子里轉了起來,就當是熟悉地形了。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喜歡,也可以說是習慣性的,她必須要將這個地方的所有資料,地勢,人物關系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她討厭超出她掌控的事情,習慣將一切都計算在腦中。
這種清閑的日子,竟然就這麼過了有半月之久,自從那日之後,安沫似乎是被遺忘了,再也不曾見過凌子楓,而凌子楓似乎是真的忘記了王府之中還有她這麼一號人,並未傳喚過她。
雖然心中詫異,可也安心,這麼悠閑的日子過下去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這想法也只是在她的腦子里想了一想便被她打消了。
也許她就是天生的好戰分子吧,悠閑的生活似乎不適用于她,若真是讓她如此過一輩子,她覺得還不如死掉算了。
人生在世,便要活的轟轟烈烈,那樣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一晃,又是半月過去,凌子楓一個月都沒有召喚她。安沫蹙眉,心里有些慌了,拿不準凌子楓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忘記了她這個人,還是在試探什麼?
可他顯然是不會忘了她的,他定有所圖,可他圖的到底是什麼呢?
因為從凌子楓給她配的秋禾秋雨兩個丫鬟看來,就知道他是防著她的,否則以這兩個丫鬟那敏銳*察力怎麼會甘心當一個丫鬟?
看來,她必定要先讓凌子楓對她放心。想了想,她其實于凌子楓並無太多交集,若說他圖什麼,目前還看不出來,現在這樣子,倒是像他膈應著什麼,想來想去,問題也許就出在洛緞夕的身上了。
她是他的王妃,先不管他喜不喜歡,反正已經被打上了他的標簽,而她居然公然和洛緞夕走的那麼近,簡直是在打他的臉,他不斥責一是因為洛緞夕對他而言很重要,二估計就是他高傲的傲骨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安沫感嘆。
所以,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便是向凌子楓投誠,撇清她與洛緞夕的關系,更何況,她本來就與洛緞夕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種辦法便是讓他覺得其實她很有用,有用的很,不敢隨便對她起什麼殺心。
想來想去,還是第一種辦法比較靠譜,她與洛緞夕本就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只是比較聊得來而已,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安沫在心中默念了兩遍。
************
安沫在八王府中過著波瀾不驚的日子,悠閑猶豫,心卻越發不得安沫。對一切的未知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凌子楓的深淺,讓她也不敢隨意的胡亂探測,這種對事情沒有掌控的茫然感讓她非常的不安與煩躁。
只有將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于胸,控制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她才活的安心。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喜歡。
她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急不能急,靜下心來,作為一個殺手,心浮氣躁是大忌,心浮氣躁便會失去平常的判斷力,這是致命的大害。
可無論她怎樣告誡自己也抵不住這一日一日安逸的侵蝕。終于,又過了幾日,凌子楓依然對她不理不睬,似是忘記了府中有她這個人,她在心中計較里一翻,便招來了秋禾。
「秋禾姐姐,不知王爺今日在不在府上?」她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問著秋禾,似乎是因為太害臊了,眼楮慌亂的漂浮著。
「回娘娘,王爺今日在府上呢,娘娘要找王爺嗎?」秋禾眯著眼打趣的笑著,好似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仿佛在說,‘娘娘著急了吧,耐不住想見王爺了吧。’
「秋禾姐姐又笑話人家,人家不跟你說了。」臉色轟的一下更紅了,握緊粉拳朝秋禾輕捶了一下,生氣的擰過身子真的不理秋禾了。
「姑娘快別著惱,奴婢也是替姑娘心急,王爺現就在正院,奴婢這就去給姑娘通報去。」秋禾趕緊拉了安沫的衣袖,笑眯眯的朝自己的嘴上輕輕的打了一下,利落的道。
安沫不說話,只是臉色更加紅了,似乎在答應著秋禾的話,臉色紅紅的帶著女兒家特有的羞臊。
秋禾看這樣子也不再打趣她,笑嘻嘻的退了出去,然後便向正院走去。
正院里,凌子楓正眉目冷峻的看著師傅給他傳來的傳音符,師門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正在陰冥宗交涉,只是陰冥宗抵死都不承認派人去過九雲國,雙方正在獎懲。他正思索著呢,就听到秋禾來求見。
「進來吧。」揮手抹去傳音符,他面無表情的背著手。
「奴婢參見王爺。」秋禾一進來便跪下朝凌子楓磕頭,臉上一派沉靜,並無在安沫面前時那天真的大姐姐模樣。
「平身吧,你來覲見是那女人出了事嗎?」背著手,平淡的語調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很自然的不需要偽裝的便流露出來的王者之氣。
「如王爺所料,安沫姑娘果然沉不住氣了,要見王爺。」秋禾公事公辦的匯報著情況。
「哦?」聞言凌子楓的眉梢挑了挑,‘嗤’的笑了一下,道︰「倒是沉得住氣,比我預計的沉得住氣多了,本以為三天她便會來見吾,不曾想到,竟過了月余,有趣。」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有趣說的是什麼意思,秋禾不敢胡亂猜測凌子楓心里的想法,隨便猜測主子的心意便是大忌,于是她沉默不語。
「傳。」凌子楓也沒指望秋禾會搭他的話,自顧自的說完沉吟了一下便吩咐道。
「是。」秋禾應聲,頓了頓,又道︰「只是……」
「有什麼話說便是,本王最不喜吞吞吐吐之人。」凌子楓皺眉,語中已帶不悅,嚇的秋禾一哆嗦趕緊麻利的將要說的話說出來。
「只是這月余奴婢與秋雨一直和安沫姑娘同吃同住,觀安沫姑娘並不是那心機深沉之人,奴婢也多番試探,安沫姑娘也並不會武功,只是普通的閨閣小姐,王爺似乎多慮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凌子楓點點頭,並未責備,只是淡淡的揮揮手。
「奴婢告退。」秋禾不再多言,恭敬的退了出去。
秋禾的話凌子楓不是沒有听進去,只是身居他這個位置,若是萬事都不小心的話,一招踏錯,便是萬劫不復,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的。
而且若是一般人的話,他也不會像如此百般的試探,她曾經是那樣懦弱的一個女子,不會武功,騙騙別人倒成,她那利落的身手,不僅會武功而且身手還相當不錯呢,只是,他卻並未在她身上察覺到劍氣,奇怪了。
沒有劍氣,卻武功卓然?
思索之間,凌子楓筆下竟無意識的寫出來了一個「安」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