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婦唱夫隨 18 三郎眼中的大娘

作者 ︰ 清水菊石

晚上慕扶疏在空間忙了半晚,一大早將曲轅犁的圖紙臨摹下來,避著人交給了慕仲君,說是自己昨天看他們耕田,覺得他們用的長直轅犁耕種起來回轉困難,費時費力。就想辦法改了一下。歷史上曲轅犁是唐代後期的農民發明的,現在唐朝沒有了,曲轅犁更是沒了蹤影。

慕仲君本來被慕扶疏神秘兮兮的叫到一邊就有些吃驚,現在看了圖紙更吃驚了。就算大娘跟著楊翁上了幾個月學,可這農耕就是楊翁都不懂的呀!大娘怎麼會看了一天看懂了長直轅犁,還能自己發明什麼曲轅犁?再仔細看著圖紙,越看越吃驚,眼楮都瞪圓了。慕扶疏有些後悔自己操之過急,絕不承認是因為昨天看見三郎拉著牛一趟趟掉頭太辛苦,才發狠找了曲轅犁圖紙臨摹。

慕仲君終究是個粗人,就算再怎麼吃驚,也只當是大娘聰慧。若是他知道現代有個叫「基因」的詞,一定會表示是大娘基因好。他接過圖紙藏好,表示這就進城找木匠。慕扶疏松了口氣,低聲道︰「阿……爹,有人問起就說這是你想起來的,千萬別說是我畫的。」

慕仲君點頭。慕扶疏又道︰「我畫了四張圖紙,你分別找四個木匠做,做完回來再拼起來。」

慕仲君愣了愣,小心翼翼道︰「莫不是大娘怕他們學了去。」

慕扶疏笑了︰「嗯,這是我們家的,要是用得好還能賣錢呢!現在家里人多,開荒要錢買種子要錢,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慕仲君贊同的直點頭︰「大娘說的對,余家父子就是木匠,干脆我們就叫他們做得了!」

「余家父子是木匠?」慕扶疏是第一次听說,高興的道︰「這太好了,趕緊叫他們不要下地,在家做曲轅犁。」

慕仲君急匆匆去了,慕扶疏伸了個懶腰,嘟囔道︰「好累啊,回去再睡會兒!」

等慕扶疏的身影穿過屋角,三郎從屋後閃了出來,臉上神色不定難以捉模。

曲轅犁並不難打造,尤其是在有分解圖紙的情況下。余家父子一上午就打造好了一個,安裝後興致勃勃拿去地里,三郎第一個要求試試,結果不用說,成了!轅頭安裝了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于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余家父子簡直大喜過望,直接嚷著要上山砍樹回來多做些。

三郎沒有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楊翁。

楊翁對于三郎來說亦師亦父。三歲之前三郎沒什麼記憶,只知道自己沒有阿娘,一直是女乃娘照顧他。五歲的時候國喪,先帝駕崩。他在戴了幾天孝後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抱走,不記得過了多久,只知道每天坐在馬車里,有人給他吃的,到了一個地方將他扔下了車。他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後就到了林家村的楊宅,里面躺著一個骨瘦如柴面白如紙的人,那個人就是楊翁。

楊翁是怎麼受傷的,小時候他不懂,沒有問過,長大了就再沒問過,楊翁也沒說。一開始有個老頭給他們做飯,幫楊翁喂藥。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楊翁的身子漸漸有了起色。三郎和女乃娘的感情並不深,平時見的人也少,性格很是孤僻,連話也不大會說。楊翁教他習字念書,教他很多道理,漸漸的他開始覺得人生也不是那麼無趣。

三年後老頭重病去世,他們兩個人在楊宅相依為命。楊翁身子不好,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場。幸而楊翁懂醫理,林家村人生病也找他看,收些診費,加上三畝水田,將將夠過日子。

三郎以為自己的日子就是這樣過了,以前的三郎雖然錦衣玉食,卻遠沒有如今自在。這里沒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他眼眸的顏色有時候會帶給他困擾,但至少沒人看不起他、鄙視他,沒人叫他雜種……

想起小時候,三郎握緊拳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女乃娘說他阿娘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從小他就覺得美人就是悲劇的代名詞。當他漸漸長大,看到自己長的越來越出色,心里竟然覺得惡心。他討厭長的漂亮的人,直到……遇見了大娘。

第一次遇見大娘,他上山,大娘下山。那時候大娘穿著不合身的衣裳,劉海很長,臉色枯黃。匆匆一瞥,他總覺得這個小娘子有哪里不一樣。

當不小心和她撞上時,他心里其實很驚訝,因為他不願意和人接觸,楊翁也不行,可是那天他踫到了那個小娘子,居然沒有惡心難過,而且小娘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就像記憶中一個女人的懷抱。那個女人穿著緋紅的翻領襦裙,長長的半臂委地,輕紗飛揚。她的笑容很明媚爽朗,她的胸部飽滿柔軟,像他想象中的阿娘。她說他長的真漂亮,但是她撫著他臉龐的時候突然嘆氣,說了句︰「此子顏殊,安之是福?」

小時候三郎不懂這句話,後來漸漸懂了。第二次在河邊看見大娘,他心里涌上悲涼︰這樣漂亮精致的小娘子,安之是福?接著就被自己驚到了。別人漂亮關他何事?他不是最恨「顏殊」之人麼?可是大娘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給他吃從沒吃過的餅,教他打魚,給他做衣,後來自己更是和楊翁一起住進了大娘家中。他不知道一向小心謹慎的楊翁怎麼會這麼信任慕家,雖然慕家夫妻在他看來……有些傻。

三郎不知道楊翁的身份,楊翁應該知道他是誰吧。他們兩偏安一隅,縱使心中不甘,也都清楚保命為要,只期望日子能平淡的過下去。可是楊翁一再讓自己照顧大娘,關心大娘。那麼大娘究竟是不是慕家的孩子?他知道一定不是,慕家養不出那樣的孩子,養不出驚才絕艷的大娘。

大娘的異常三郎在河邊就懷疑過。一個小娘子身上怎麼藏得下三張卷餅?一個小娘子又怎麼知道釀醋做醬?更別說他親眼看見大娘將曲轅犁的圖紙交給慕仲君,說是她看了一天耕田自己想出來的。楊翁說過有人生而知之,但他知道楊翁和他一樣懷疑,甚至比他更早就開始懷疑大娘,只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才和他說什麼生而知之。

楊翁對大娘比對三郎還好,三郎和楊翁相依為命九年,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大娘。但是三郎不嫉妒,他懷疑楊翁認識大娘的長輩,而那長輩絕對不是慕家夫妻,卻是對楊翁及其重要的人。

慕扶疏在堂屋見到發呆的三郎,有些想笑。在她看來現在的大郎就是個叛逆期的初中生。年後大郎長的很快,個頭該有一米七了,估計是開始發育,居然有些公鴨嗓。大郎也知道自己聲音不好听,現在都不怎麼肯說話了。

三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慕扶疏正在研究他的表情。三郎平時話不多,給人感覺很靦腆很斯文,是個讀書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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