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婦唱夫隨 33 楊翁失蹤眾人愁

作者 ︰ 清水菊石

楊翁走後不久就入了真正的三伏天。七月流火,八月也沒有涼爽起來,依舊是火輪高吐,火雲如燒。田里的老鼠都熱死了很多。老人都憂心忡忡,這種年景幾十年未見,下半年的收成不知道如何。紅薯雖高產,若是干死了可就什麼也沒了。還好地里的紅薯苗正常茁壯的生長著,讓人們憂心之余也能松口氣。

芮水河水位繼續下降,村里的兩口井水位也在往下降。慕家有口井,家奴住的山下也打了兩口井,暫時還能解決水的問題,只是大家都自覺開始節約用水,洗澡都是傍晚去河邊洗,井水只供飲用。

木工場那邊生意紅火,不過都是舊訂單。蒙陽城就這麼大,家具也不是易耗品,慕扶疏算了下,訂單抓緊些年前就能完成,除去成本和人工能賺七八萬兩銀子。最近因為冰塊生意好得很,每隔三天去一趟城里,每次都能有三百兩收入,銀子進賬嘩嘩如流水。這些銀子看著多,可是家里人口也多,慕扶疏已經在動腦子想別的賺錢點子。

山上山腰以下的樹木砍的差不多了,慕扶疏打算開梯田。只是最近天氣熱,木工場每天都要用十幾盆冰,所以開墾的事只能往後推。只是家里人這麼多,歇著也不是個事。

蜀地紡織業發達,布匹也不值錢,慕扶疏便買了大量的布匹,收了大量雞毛鴨毛鵝毛,和棉花一起填充做棉襖。大旱過後必有大寒,她開始為冬天做考慮。

除了做棉襖,慕扶疏還試著教女人們用羊毛紡線,她打算織毛衣。只是現在的紡機很落後,紡出來的線很粗,無奈她又要到空間找書做紡車。

忙忙碌碌中時間到了七月底。紡車終于做出來了,因為蜀地養羊的人不多,羊毛沒有收到多少,楊翁還是沒有消息,不然倒是可以拜托他想辦法,現在也只是收了一些兔毛之類的試著紡一些線,看看能不能當做毛線用。

慕扶疏是不會織毛線衣的。她在空間里學了半天也只會用平針織圍巾。只是那條圍巾拿出來後,林氏和老林氏研究了半天,竟然舉一反三的織出了襪套。這個時候的人是不穿襪子的,都是用布做了襪套,口子上有兩條細繩,穿的時候用繩子系在小腿上,反正慕扶疏試過穿著,覺得很不舒服。

一開始織出的襪子有些大,慕扶疏提醒後織成合腳的,穿上後很是舒服,把林氏母女高興壞了。要不是天熱,早一人一雙穿出去了。慕扶疏乘機提出是不是能織出套頭毛衣緊身毛褲之類的,讓她們倆研究去。

芮水河的水越來越少,林家村人臉上的焦慮越來越濃。河水已經被村長派人保護起來了,每天地里的用水都限量。慕扶疏覺得太陽那麼大,就算不用也要被曬的蒸發了。只是她沒法給村人解釋,好在大多中的紅薯,需要的水不多,芮水河勉強還能支撐著全村用水。

這天傍晚哺食時大家興致都不高。天氣炎熱,蔬菜也曬的蔫里吧唧,桌上就一個涼拌胡瓜,雞蛋炒韭菜,清炒蕹菜(空心菜),排骨冬瓜湯。豬肉價賤,原本除了窮人是沒人吃的,雞蛋雞肉也都不貴,天旱後都漲價了。原因就是豬和雞吃的草料少了。

阿豬夾了一筷子胡瓜,嚼了嚼咽下去,輕聲道︰「不知道先生吃沒吃哺食……」

大家也都擔心楊翁。畢竟走了快一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三郎微皺眉頭︰「阿豬想先生了?」

「嗯!」阿豬難得胃口不好,放下飯碗語氣低沉︰「我的三字經都背下了,千字文也背了一半,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呀。」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慕扶疏慢悠悠喝著冬瓜湯。楊翁那樣精明的人,應該不會出事吧?

「可是先生說了一個月就會回來……」阿豬嘟著嘴。

「一個月還沒到麼。」老林氏見不得外孫傷心,安慰他道︰「先生本事大著呢,一定會平安的,乖孫趕緊吃飯。」

「郎君……」門外突然傳來驚恐呼聲,慕仲君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慕扶疏也緊緊跟上。剛跨出大門,卻見管家周松宜跌跌撞撞跑進來,後面的周延周郁扶著一個邋遢的看不出人樣的人。

慕扶疏心下一沉。她眼神極好,後面周家兄弟架著的人分明是陪楊翁去接家人的四個家奴其中一個。

周松宜顧不得擦滿臉的汗,語氣急促道︰「王大說先生出事了!他一路乞討回來,走了大半個月才回到蒙陽。」

三郎一個箭步上前,將癱在地上的王大一把胸脯揪起來嘶聲問道︰「怎麼回事?阿叔怎樣了?」

王大斷斷續續道︰「我們還沒、沒到北地就……遇到流民……車被砸爛、馬被搶了,先生、先生和我們失散了……」

「只有你逃出來?」慕扶疏兩眼一眯。

王大幾乎送了半條命去,緩緩點頭︰「我們四個護、護著先生讓他先走,後來……人太多……我不知道先生去了哪里,只能先回蒙陽……」

慕扶疏點頭。這個王大倒還不蠢,知道回來報信。大半個月前就與楊翁失散,難為他靠雙腿走了回來。

三郎整個人都傻了,阿叔就這樣失蹤,看樣子凶多吉少……低頭看著地上的王大,他悶聲道︰「你為什麼不多找找?」

「找了……」王大幾乎看不清面目的臉上現出懼怕之色︰「找不到也不敢找了,亂了、打仗了……」

「打仗?」林氏和慕仲君異口同聲,慕扶疏也嚇了一大跳。

王大大概體力透支,粗喘了兩口突然暈了過去。慕扶疏趕緊叫周松宜將他帶下去梳洗喂飯。一路找回來也不容易,說不得命都丟了半天。現在要搞清楚的是誰和誰打仗,都打到哪里了。

哺食被打斷,大家再沒心情吃。三郎擔心楊翁,緊跟著去看王大。慕仲君前天還去城里送過冰塊,並沒有听說打仗的事。想了想還是明天去城里看看,問問楊翁是怎麼回事。

阿豬入畫都感覺到了家中氣氛緊張,早早就去睡了。剩下慕扶疏和林氏母女三人坐在客廳。老林氏听見打仗似乎很害怕。雙手一直在抖。林氏安慰她半晌都沒用。只听她聲音如夢似幻︰「……打仗了更沒糧食吃……就是沒糧食吃才打仗……我見過流民殺人,殺人不眨眼,吃人,剛斷氣就片肉下來吃……」

老林氏像魔怔了一樣喃喃自語,慕扶疏只覺自己眼前一片猩紅,鼻尖仿佛聞到了腥臭味兒。老林氏越來越起勁,還在繼續說︰「……小孩兒最可憐……大家交換著吃……有人叫我把入畫和他家小娘子換了吃……我就覺得那小娘子是我家阿玉……我怎肯換……」

「阿娘!」林氏忍不住一聲大喝,淚流滿面哽咽道︰「阿娘我在呢,阿玉在呢,你別說了……」

慕扶疏知道老林氏在逃荒路上嚇出毛病了,平時不顯,只要受了刺激或者在特定環境下就會引發出來,在現代還能看心理醫生,這個時代頂多就只能開點安神藥喝了。

老林氏被林氏喊回了聲,哭是不哭了,緊抓著林氏的手道︰「買糧食,趕緊買糧食!打仗了官兵會搶糧,強盜也要搶糧,流民也要搶糧……」

老林氏說了無數人會來搶糧,倒是把林氏嚇住了,連連點頭︰「買、買、買、明天就去買糧……」

慕扶疏看老林氏像是精神失常了。隋朝一直都比較安穩,打仗也是北邊小股突厥經常進犯,難道老林氏見過突厥人?經歷過戰爭?不然無法解釋平時很正常的人,為什麼會被打仗嚇成這個樣子啊。

慕扶疏讓林氏將老林氏扶回房間,在空間里找到了安神藥,拿了一顆放在水里給老林氏喝了。她這個狀態最好是睡覺,不然會越來越恐懼毛病越來越厲害。

林氏見老林氏睡了,和她同住一間的入畫還小,怕是伺候不了,便決定晚上留下來陪著老林氏。叮囑了慕扶疏幾句就讓她回去了。

慕扶疏先去看了阿豬,只見他早睡著了,天氣炎熱,屋里放了一個冰盆,阿豬只穿了個小肚兜睡的正香。

回到房間,慕扶疏接著窗外月光發現窗前坐著一個人。她眼神極好,一眼看出是三郎。

「大娘,我想去找阿叔。」三郎悠悠的說︰「九年來我和阿叔從來沒分別這麼久過。」

慕扶疏點燃了蠟燭。三郎似乎哭過,眼圈有點泛紅。他將自己縮在陰影里,低聲道︰「我五歲跟著阿叔生活,一開始有個老家奴照顧我們,後來他死了,阿叔身子也不好,有時候藥都吃不起,可是有好吃的他都讓給我,明明他沒吃飽卻騙我吃飽了……我……」三郎低下頭,慕扶疏分明看看他的眼淚滴落在胸前薄衫上,一會兒工夫就濡濕了一大片。

「大娘,我沒有和你說過我的真名吧,其實我叫楊志棄。」

三郎的聲音有些飄忽。慕扶疏皺眉,以前她懷疑三郎和楊翁是一家人,後來見了文縣令後也多少知道了文家家風清正,不大可能有波及嫡子庶子的後院之爭。現在三郎明明白白告訴自己他姓楊,而楊是國姓!…………………………………………………清水好像得肩周炎了,左肩嘎達嘎達響…………………收藏不漲,看的人不多麼?哎喲!不要這麼怕麻煩啦,親們點一下收藏給清水一點動力啦!撒嬌賣萌這種事作為大嬸的我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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