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受的干嘔了幾下,葉添趕忙上去扶住了她。
「清寒,你還行嗎?」葉添緊張的問道,只要她說一句不行,他想,他會立馬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蕭清寒擺了擺手,看了看四處的情況,又忍不住吐了起來,宮書停見了商量道︰「要不就改天再說?」
「改天再說,開什麼玩笑?」宮非墨暴跳如雷,這種事情經過精心布局之後才又現在的這個結果,怎麼可能說改天就改天的。
先是大費周章的弄了個公子榜排榜,挑出武功卓越的人,又是在這涉獵場上布了機關,忙上忙下好多個時日才得來了今天這個結果,現在也只待把人容易進宮,頂這皇帝的位置,等時機成熟之後,再禪位,這才名正言順。
「今天若是不成功,我們都是這天下的罪人。」宮非墨頭痛的說道,若是他們真的做一半不做了,那麼死的也不僅僅是這一千人了,那時候皇帝駕崩,天下必定大亂,死的是數以萬計的人。
蕭清寒強撐著身子,她看了看一旁的皇帝,上去細細的打量起他的臉來,她找了個相對沒有血腥的地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工具。
「老師?」皇帝還是分不清楚狀況,宮非墨無奈,「陛下,別怪微臣,要怪只怪您太不上心了。」
蕭清寒給眾人一一易了容,最終在一旁逗起了小皇帝,她半蹲著身子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皇帝往後縮了縮,在宮里,哪里有人敢和他這般說話,可是現在他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眼前的每一個人一出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最為危險,總感覺和她接近的時候身上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明白那是因為一旁的葉添正在狠狠的吃醋。
「蕭清寒!」葉添照著銅鏡之中自己被易容出來的臉,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恩?」蕭清寒回頭看見葉添那張野豬似的臉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葉添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一把抓過蕭清寒的手,「接下來的事情和我們無關,走了。」
「喂喂喂,在讓我看會皇帝好麼?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蕭清寒不依。
宮書停听言,立馬上前商量道︰「葉兄,要不你來做這個皇帝吧?」
「門都沒有,他是我的。」蕭清寒往葉添身前一擋,她絕對不允許葉添去做什麼皇帝,那她就只能和葉添說「拜拜」了。
「你不是喜歡看皇帝嗎?」宮書停沒好氣的說道,以後葉添成了皇帝她不就可以天天看著了。
蕭清寒不理他,轉而看向蕭凌煜等人一一道別。只是若是她知道那是她最後一眼見到鳳元離的話,她一定不會走,也一定不會讓這個世界就此安靜下來。
三個月後,天下大定,江嘯玉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初定。
初定元年一月,葉添改明日樓為天方閣,不再以殺人為業,然望江樓也合並入了天方閣中,稱天下第一閣。
蕭清寒懶洋洋的窩在靈秀山莊中,有孕近五個月了,她的肚子早就看的出來了,未婚先孕,這頂帽子扣在頭頂上蕭清寒卻也並不在在意。
白雪憶自然天天來找蕭清寒,不過這幾天蕭清寒越發的嗜睡。
「姐姐呀,你怎麼還睡著呢?哥哥都要被花開給搶走了。」白雪憶閑來無事便又找到了蕭清寒。
「花開?讓她搶吧,你哥哥能看上她早就看上了。」蕭清寒一點也不在意著,她隨手拿過手邊的茶水輕輕啄了一口,繼而問道︰「倒是你,鳳妖孽那邊你搞得定不?」
白雪憶嘟起了小嘴,「他心里還是只有姐姐。」
蕭清寒輕輕的笑了笑,「若不是當年他說了嫌棄我,我可能已經嫁給他了,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當時只是怕會拖累了他。」
如果不是這場錯誤,她想這會她或許已經死于「冬至」之毒了。蕭清寒想著想著不自禁有一陣心悸,心莫名的抽痛著,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她猛然站起了身來,白雪憶看著她很是不解,「姐姐,你怎麼了?」
蕭清寒撫模著心口的位置,搖了搖頭,「沒事,或許是生活太過安逸了,所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她靜靜的又坐回了原位,不久那種心悸的感覺就又消失了不見。
白雪憶覺得蕭清寒許是累了便扶蕭清寒到屋子里去歇下,蕭清寒也沒有多想的便睡了下去,可是沒想到一覺醒來卻得到了鳳元離跳崖自盡的消息。
月色崖,一輪彎月高高掛著,散發著淡淡的銀光。
鳳元離的心里永遠記掛著蕭月吟,愛情是什麼,在那回憶的日子了,鳳元離明白了,那便是他所有的生命。他的心早就隨著蕭月吟的死而死去,這副身軀也不過是行尸走肉。在沒遇到蕭月吟的日子里,他是淡漠的,再遇到蕭月吟之後,他才算是像一個人一般活了一回。
萬丈懸崖,鳳元離並不是第一次跳,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要活,曾經,他和蕭月吟一同從這懸崖上跳了下去,掛在崖壁上幾乎要到筋疲力盡,曾經的他們是瘋狂的。
搜索了整整三日,蕭凌煜才終于在萬樹從中發現了那具尸體,蕭清寒連忙從靈秀山莊趕了出來,葉添剛剛重建了天方閣,百廢待興,事務繁忙卻也抽不出空去看上一看。
那日,蕭清寒幾乎哭的肝腸寸斷,這一世,待她好的,誰也比不上鳳元離,雖然他從來不笑,也經常很嚴厲,但是他總是萬事為她考慮的。
「清寒,你不是說死後有輪回嗎?你師父他去找你娘親了,你應該為他高興才對。」縵倚之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蕭清寒,蕭清寒茫然的抬起了頭,喃喃道︰「是啊,師父去找娘親了,我該為他高興才對,娘親等他應該等了很久了吧。」
縵倚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恩,別哭了,你懷有身孕,不宜太過傷心。」
蕭清寒強制著說服自己不哭,但是畢竟那是養了她十年的人,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就這樣放下,她忍不住抽搐著掉淚,縵倚之便也只得陪著她。
鳳元離跳崖自盡,這件事幾乎傳遍了整個江湖,鳳元離和蕭月吟兩個人的故事也在江湖中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白沉毅蹲在了水煙瀾的墓前,「水兒,待雪憶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我也來陪你,好不好?」
白雪憶遠遠眺望,听見這一句心里一陣慌亂,她原本想要走上前去的步伐生生的停住了。回過頭,她飛奔似的離開。
白沉毅允許了把蕭月吟的尸骨移葬到月色崖底與蕭月吟同葬,當一切事情安定了以後,白沉毅才發現白雪憶又不見了。
白雪憶會不見,這已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一次,連蕭清寒處也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接到這個消息的蕭清寒立馬讓凌十七去遷離殿打探白雪憶是不是在。
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不在。
這下蕭清寒急了,白沉毅急了,葉添也急了。
白雪憶沒有去遷離殿,不在靈秀山莊,又能跑去哪里。雖然現在白雪憶的功夫已經能夠自保,但是踫到有心人,那麼她還是抵不住吧。
白雪憶生性善良,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依據蕭清寒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判斷,她絕對是很容易就被騙的。
蕭清寒頂著個大肚子在葉添的書房前走來走去,只見一個黑影飄來,她立馬攔了下來,「有沒有消息?」
楚今拿出了一張字條遞到了蕭清寒的手上,蕭清寒連忙接過字條看了一眼,然而楚今已經消失不見。
蕭清寒頓時松了一口氣,她走進了書房找了個位置坐下。
「雪憶找到了?」葉添見了她問道。
蕭清寒點了點頭,她撐著頭看還在忙著的葉添,只這麼靜靜的看著,什麼話都不說。
葉添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看著自己不由的又抬起了頭來,這麼多天一直忙于天方閣的重建,他也沒有好好的陪陪蕭清寒,心知自己忽略了她太多,他放下了筆,起身走到了蕭清寒的一邊,問道︰「今晚在這住下吧?」
蕭清寒原本只是在發呆,听見他的聲音猛然驚醒後發現他已經在了自己的身前,她搖了搖頭,「我還要去幻西宮。」
「幻西宮?」葉添坐到了蕭清寒的身邊不解著。
蕭清寒拿出了那塊屬于少宮主的面紗,「我不能做這個幻西宮宮主。」
蕭清寒怎麼也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幻西宮少宮主,常年在外不說,她的醫術實在算不上好,而且她也沒有學任何幻西宮功夫。
葉添見了蕭清寒愁眉苦臉的樣子,幻西宮宮主蕭清寒本來就不想接的。「清寒,這幻西宮宮主你必須做。」他要娶的是幻西宮宮主,現在已經在準備著往幻西宮下聘。
蕭清寒聞言低下了頭去,她答應過凌柯,所以這也是她煩惱的原因。
葉添原以為她會問為什麼,可是沒法蕭清寒不但什麼都沒問,而且竟是打消了把幻西宮交給別人的打算。
「那我先走了。」蕭清寒起了身,葉添同時起身輕輕的環抱住她,「放心,過段時間我便娶你過門,到時候幻西宮的事情我也能去打理。」
蕭清寒懊惱的推開了他,「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吞了望江樓你也不嫌撐,還敢打幻西宮的主意。」
蕭清寒喚了凌十七,駕馬車去了幻西宮。葉添兀自笑了笑,蕭清寒口是心非,但他怎麼能不明白,她是不想給他多添麻煩。
蕭清寒本來想著把幻西宮宮主給白雪憶的,但是想想白雪憶也終是要出嫁的。
幻西宮宮主必須要一輩子不嫁才能擔當這個重任,蕭清寒不行,白雪憶也不行,只是這個時代哪個女子不想找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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