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船的這個人,說話聲音低沉,看著挺胖的,可是踩到船上,卻沒怎麼沉。而且她周身還有這一股胭脂粉的氣息,弄的艄公鼻子一直不舒服。
艄公又從鼻子里出了出氣,沒話找話道,「爺,您是不是做胭脂生意的?」
那人冷哼一聲,沒說話。
艄公也不在意,自言自語道,「這天都這麼黑了,也就是我心好,這才願意載您過江。送完您,我這還得回去跟媳婦吃飯呢。」
那人又是冷哼一聲,低沉的聲音道,「錢少不了您。」
艄公呵呵一笑,「哪謝您 。我想問問您,有什麼胭脂現在比較好,回頭我給媳婦弄一個回去,也好讓他開心開心。」
那人沒搭腔。
艄公也不在意,自言自語著說多,「這兩天來錢塘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听說東邊又開始打仗了。指不定糧食要漲,您這個樣子,是不是去北邊販糧回來?」
艄公絮絮叨叨的自顧自說著,船上的客人卻一句也沒有答他。
這艘小船越劃越遠,漸漸遠離了岸邊,理他們最近的畫舫,也只能隱約看到影子。
突然間,水里傳來了動靜。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水里攪動著。
船上的那人終于開口問道,「什麼聲音?」
艄公呵呵一笑,搖著漿的手也沒停,「把您嚇著了吧,我這常在江邊見的多了。估計是要下雨了吧,魚都跳了出來。」
魚躍水面,似乎是好兆頭。
船上的那人聲音也緩和了些,「還有多久能到?」
「您這是順江而下,快著呢,最多也就一個時辰。」
艄公的話音剛落,水里又有了一聲響動,這次響動要大的多。
這次艄公笑了起來,「應該是條大魚了。」
「記得去年,魚群返潮的時候,我載著人渡江,半路跳上三條大魚在船上,其中一條,足有一臂長。這麼大的魚,我在江邊快三十年了,也就見過這麼一次……」
「嘩嘩……」水里的聲音更大了……然而這次,卻不是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艄公突然臉色一變,急忙調轉了船頭,向著岸邊考去。
船上的那人有些憤怒道,「你干嘛?」
「水鬼,有水鬼!」艄公急急道,「快,過來幫我一起劃。」
那人氣道,「胡說什麼?哪有什麼鬼?」
他話音剛落,水中便揚起了一陣浪花,隨著浪花的落下。這艘不大的渡船向下一沉,一個巨大的身影,便站在了船上。
借著淡淡的月光,這影子臉上坑坑窪窪,眼楮碧色,鼻子的位置只有兩個孔,耳朵有巴掌大。
上半身**著,張起倒刺一般的鱗片。而下半身,是一條魚尾。
那艄公驚叫一聲,撲通跳入了水里,向著岸邊瘋狂游去。
船上的那人向後退著,卻因為船幫一絆,摔倒在船上。
「你是什麼東西!」客人張開了嘴,竟然是地地道道的女聲。
她正是潛逃的紅樓老鴇。
那怪物一身手,舉起手中一桿長槍一般的物件,猛然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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