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右手邊的穆乾瓊「嗯」了一聲，點點頭。
李祺似乎听出了穆乾瓊有心事，他放下望遠鏡，望向穆乾瓊，「岳丈有什麼想法？」
穆乾瓊並沒有因為這一聲岳丈而開心，他沉吟片刻說道，「先前我鎮海軍與鮫人對敵，沒見他們這般龜縮不出，而且他們身強力壯，渾身鱗甲刀槍難入，一人抵得上我等尋常士卒三人，我在想，其中是否有詐。」
李督哈哈一笑，「大將軍善水不善陸，而我等皇城近衛則恰恰相反，更何況在三殿下帶領之下，周圍郡縣軍民聚其全力，十萬之眾，還奪不回兩座小城嗎？」
鎮海軍兩萬余，皇城近衛一萬余，這十萬里也就這三萬可戰之卒，剩下的都是些工匠平民，以及周邊抽調來的護城卒。而皇城近衛從未在外作戰，根本沒有對戰經驗，真正打起來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話不能當著李督的面前說，穆乾瓊點點頭，「或許是我多慮了。」
李祺想了想，「岳丈是否擔心鮫人繞過大軍，突襲錢塘郡？」
「不錯。」
李督不屑一笑，「先不說鮫人有沒有這個腦子，就算他們突襲錢塘，咱們這里距離錢塘也不過一日的距離，回援也是來得及的。」
穆乾瓊輕嘆一聲，「就怕一日也抵擋不住。」
李督冷笑道，「你要是怕了，不妨自己回去。」
穆乾瓊望向李祺。這里三人，穆乾瓊雖是大將軍，官職最高，怎奈何李祺現在代天子南巡，實際權力要高他一等。
李祺思索片刻，這才道，「軍士上，祺也沒有多少話語權，岳丈您自己定奪吧。」
穆乾瓊點點頭，扭身走下瞭望台。
李督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口中喃喃道，「到手的功勞都不要，真傻。」
瞭望台下的軍帳內，一群將軍都尉隨意坐著。
見到穆乾瓊一掀帳幕走了進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大將軍，怎麼樣？要到先鋒頭陣了嗎？」
「是啊，失了兩城，咱家兄弟心里都是火，要不奪回來，那怎麼有臉見那些死去的兄弟？」
穆乾瓊沉吟片刻，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將軍，「候震，你看好他們，別出亂子。我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想帶些人回錢塘守著。」
「啊！」
「什麼？」
剎那間軍帳內驚叫連連。
「那李祺什麼意思？就芝麻大的功勞也要跟您爭嗎？」
「我操，這什麼意思？您要走，我們也不呆著了。」
穆乾瓊冷冷的環顧四周，剎那間軍帳內沉靜了下來。
「我帶著斷劍回去看看錢塘情況，你們加派斥候，多多小心，一切听候將軍的軍令行事。」
帳內依然沉默。
穆乾瓊怒喝一聲，「听懂了嗎？」
「是！」帳內終于有了回應。
候震向著穆乾瓊一拱手，「要不要多派些人跟著回去？」
穆乾瓊搖搖頭，「前線更需要人手，走的太多，萬一長興那邊的鮫人突襲過來，皇城近衛那些新兵蛋子，不一定應付的了。」
這一番話語，到讓帳內響起了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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