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手握殺人的刀,如今卻只能把著菜刀。而他因為所連功法的緣由,原本便是尋力殺人,而不尋精準,握著菜刀的手都在不停顫抖,恐怕再過些年,連筷子也拿不了。
「讓開,讓開……」幾個痞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痞子清了清嗓子,站在不遠處一個攤點的桌子上,高聲道,「都把東西收了,今天新府尹到任,這條路要全空出來,給咱們新上任的大老爺一個好印象!」
四周擺攤的百姓們皺著眉搖著頭,紛紛開始收拾東西。
「我這才剛把東西拿出來,就又要收回去……」
旁邊一個老人呵呵一笑,「哪個新官上任,不得來一這麼一出的?听說還是以前錢塘郡府尹的兒子呢。」
「少一天擺攤,就少一天飯吃!」
「晚上府尹府上肯定大擺酒席,蹭吃一頓唄,運氣好,說不定還有肉呢。」
「也是啊……」想了想,也笑了起來。
一名痞子,遠遠瞅見候震這邊一桌子還沒有收拾,提著棍子便走了過來。
「你……」他一抬棍子,指著候震,剛要說什麼,驟然發現一個旁人大物竟然就站在一邊。
毛孩子低著頭,完全沒理他,吭哧吭哧,吃著剛出爐的飯。
候震見到那痞子,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這桌還有客人呢,等等就走,如何?」
那痞子這才反應了過來,雙目一橫,將手中的棍子敲了敲候震的扁擔,「沒听見嗎?趕緊收拾了滾蛋……」
候震還想說些什麼。
就見桌子邊坐著的穆笑笑眉毛一蹙,「去叫候五來!」
「哎!這里有你說話的份麼?我們五爺是你想見就見的?」
「跟他說,他女乃女乃來了,問她見還是不見?」
「你個小娘皮……」那痞子話音未落,整個人便翻飛了除去。
緊接著碎木落了一地,候震提了把斷了的椅子,凶狠的望著他,「敢辱罵郡主,滾!」
那人驚魂未定的望著候震,想著這麼一個老頭子,平常都是唯唯諾諾,怎麼突然間又這麼大膽量敢動粗?
「還不快滾?」候震伸手就從扁擔里抽出一把鐮刀。
那痞子終于緩了過來,狠話也忘記撂,連滾帶爬了。
候震這才將鐮刀扔了回去,扭頭望向穆笑笑,「沒嚇著你吧。」
穆笑笑呵呵掩嘴輕笑,「叔叔依稀有當年的風采。」
「快別取笑老夫了。」候震搖搖頭。
穆笑笑咯咯笑的花枝亂顫。
片刻之後,她才緩緩問道,「瑤兒還想知道,叔叔怎麼會在這里賣吃食呢!」
候震沉吟片刻,搬了把椅子靠了過來,「那要說,三年前鎮海軍攻打潘石開始……」
故事不長,事情也不復雜。那日穆王爺帶著斷劍回錢塘駐守,候震摔鎮海軍輕松拿下潘石長興,突然發現這中了鯛薙鮫人的計策。真打算請示三皇子的時候,陛下的密旨便送了來,里邊闡述穆乾瓊與鯛薙人交易,有叛國嫌疑。候震當然不信,便沒再請命,私自帶兵向錢塘郡馳援。
未得軍令,私自調兵,自然受到了懲處,八十軍棍,還是李督那與鎮海軍一直有隔閡的皇衛下的手,自然不會留情。
候震的盆骨也被打了粉碎,這才落下了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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