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頭，美眸清澈，皮膚如初生嬰兒，紅唇微動，輕聲道，「你來了！」
穆笑笑抱著宮璇璣，站在不遠處，見到他的容貌不禁微微一怔。
這黑袍人正是三年前阻傷自己的樊靈帝，然而如今的樊靈帝卻不同以往。當年他渾身肌膚不停損傷，血液直流，經歷永恆痛楚，如今歷經劫難，最終也修成仙階高手。
仙家交流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樊靈帝口中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包含著無數的信息，神印念想，傳入穆笑笑腦海之中。將這幾十年來樊靈帝經歷的種種，都告知穆笑笑。
早在六十年前，海棠暖閣那狐妖便來到京都游玩，如此兩人便有幸在河邊偶遇邂逅。狐妖本魅，更何況她有意為之。樊靈帝自是對她一見傾心，更是輕而易舉在十幾年後，答應用樊國江山換半顆長生丹。
他為長生，並全非為了自我。而是知狐妖歲月悠長，而人有盡時，若想長相廝守，那必須有長生壽命。
怎奈何他本就沒有修行，更有諸多國家事務纏身，盡管得了半顆長生丹，也是無法長生。國滅之時，他被大周皇帝追殺，這才不得已下吞服了長生丹，以求自保。
然而身體承受不得其中藥力，身體不停灼燒損毀，又因為藥力恢復。如此循環無盡，忍受痛苦。
也正是這四十多年的痛處，在他抓住吞下另外半顆長生丹的陳徽之後，輕而易舉汲出藥力，成就仙階。
穆笑笑並非第一次接觸神識交流。早在酒鬼教授她刀法以及大乾坤手之時，便用的類似的方法。只不過當時她並不會運用這種方法，如今達到仙界，觸類旁通，穆笑笑自然也會運用。
她眉頭微皺，緩緩道，「你我並非相安無事，不說三年前你曾偷襲于我，如今你更霸佔了錢塘郡，更驅使他人，說起來你我有仇。」
樊靈帝呵呵一笑，「你也是仙階，能感受到這天地之間，有一股不穩之氣蠢蠢欲動，似乎要將自己身形俱滅。我將力量分散于眾多人身，與宮璇璣一分為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隨著他的說話，他將天地之間的萌動感，也用神識傳遞給穆笑笑。
這天地之間雷霆萌動之感，應該就是飛升天劫了。
只是樊靈帝剛入仙階，能力不足，這天劫硬捍不成，這才想了這般方法，將自己的氣息神識分散在數千人身上，好人天劫不知該落在誰身上才好。
更何況力量分散，也能推遲應劫的時間。
穆笑笑眉頭皺著更緊了，她懷中抱著的宮璇璣則是一臉茫然。被叫道名字，也只是略有疑惑。
樊靈帝緩緩道，「你可知道這數千年來，為何沒有一人成仙？」
穆笑笑沒有回答，靜靜的等樊靈帝的下文。
「但凡這片世界從生孕育之物，則必然經歷輪回，無法成仙。傳說中的各大門派，所謂成仙之人，也不過是門派宣傳，多是歷經天劫隕落。真正經歷天劫之後，依舊飛升成仙的，這天下間便只有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樊靈帝有意無意的看向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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