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燒越旺,繩子也越纏越緊,蝶戀花暗念著咒語,揮動著手,得意忘形看著痛苦萬分的劍飛雲,咯咯笑道︰「罵呀,繼續罵呀,你生氣的模樣更加俊俏呢?」
劍飛虹和林子民兩人近在咫尺,卻只能相望而不能觸模,那種無言的痛比火燒還要難受。劍飛虹也完全想起了一切,看著同樣被蝶戀花制住的哥哥,對蝶戀花更是恨之入骨,大聲喊道︰「哥,不要被這妖女威脅,我們劍雨堡的人從來不會輕易向敵人認輸,如果你因此放過這妖女,那你就是屠懦弱的男人,你也不是我的哥哥。」
劍飛虹說得豪氣千雲,連鄭如意都听了無比動容,詫異她竟有如此胸懷。
心痛之余,劍飛雲稍感欣慰,沒錯,堂堂劍雨堡的人怎麼能向妖女妥協,但是,他更不會任由蝶戀花傷害自己的妹妹。
鄭如意心情很復雜,劍飛虹,劍飛雲的妹妹,也就是殺她的凶手,想想她此時受的罪也是活該,還有那個劍飛雲,擺明是在耍她,這口氣讓她真是難以下咽。想到這里,拼盡力氣大聲叫道︰「蝶戀花,我有話要說。」
蝶戀花顯得很奇怪,問︰「鄭如意,你想耍什麼花招。」
「我的命都握在你手里,我還能甩什麼花招,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定然會成為你絕佳幫手。」鄭如意感覺身體松了一些,喘了口氣,繼續往下說道︰「不要說一個劍飛雲,就是十個,百個劍飛雲我也給你弄到手,什麼劍雨堡,就是個破雨堡,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我現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們的血。」
「哦……」蝶戀花眉挑了挑,一副似信非信的樣子,說︰「真的嗎?那好……」蝶戀花手一松,鄭如意身上的繩子立即松了,直直的從半空中翻滾下來,剛好壓在受傷倒地的高雄偉身上,高雄偉受此重力,大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鄭如意指指劍飛雲,問︰「你到底是誰。」
劍飛雲不響,瞪著她,喝道︰「你想干什麼。」
「干什麼,報仇……」鄭如意盯了他一眼。「這就是你耍我的代價。」鄭如意憤然轉身,慢慢靠近那兩團火,沖著劍飛虹喊道︰「劍飛虹,你也有今天。」
「鄭如意,你想干什麼。」劍飛虹失聲叫道。
當初,劍飛虹因瑣事和林子民吵了一架,因為此事,林子民以出去散心為名離開劍雨堡,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劍飛虹急了,派出大量人馬尋找,卻一無所獲。正當她準備帶人去找時,意外得到一個情報,說子民和春面館的館主鄭如意交往甚密。
仔細打听之後,才知道春面館做的都是骯髒交易,這讓正義心重的劍飛虹十分氣憤,除了打探子民的一落,二來也想教訓一下這個敗類。
沒想到鄭如意死活不承認,還語氣齷齪,她一時氣急之下,舉劍就刺,最後看她沒動彈了,才讓人匆忙將她埋了。
隨後就遇到了蝶戀花,此時子民已成為她的禁臠,她更不知道的是,子民已被蝶戀花吸盡精血,化為一縷幽魂了。她听信蝶戀花的話,為了救出子民,奉獻出自己的靈魂,成為她手下的鬼儡,今日今時,鄭如意來向她復仇,對她來說,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該死的沒有死,不該死的全都死了。
「鄭如意,你這個惡名臭昭的妖女,你跟蝶戀花沒有什麼兩樣,人人得而誅之,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會選擇再殺你。」劍飛虹果然是響當當的江湖女俠,承認自己所做的,還正義凜然。
鄭如意听得是眼楮里冒火,暗自模了模戒指,念了一聲,火來,一時間,戒指中涌出一股巨大的火光,將劍飛虹連同火團籠罩在里面,全是綠色的火,綠火所經之處,所有一切在片刻之間化為灰燼,駭人的力量讓蝶戀花看了都害怕,要知道,普通的火對她沒有多大危險,而這種稀有的綠火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據她所知,這種綠火是來著深千萬尺的深層地底才有的火種,力量是非常強大。
劍飛雲看得眼都要爆出來了,眼睜睜看著妹妹和妹夫在片刻之內化為一縷青煙,隨著風飄然散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鄭如意,我要殺了你。」
「哈哈,殺我……你還有機會殺我嗎?」鄭如意笑得不動聲色,輕快的拍了拍手,對蝶戀花說︰「怎麼樣啊,戀花妹妹,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嗎?如果你不解氣的話,我可以將這個男人也解決了。」
「哈……」蝶戀花發出嫵媚的笑聲,說︰「揀日不如撞日,今天將會我蝶戀花的大婚之日,而如意姐姐你將會是我的證婚人。」
花蝶宮,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宮主如此大事,姬蘿也出現了,知道鄭如意一反常態,覺得里面有異常,讓蝶戀花小心一點。
蝶戀花一邊試著大紅嫁衣,一邊說︰「姬蘿,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手上有一樣強大的武器,她若懂得使用,不要說一個花蝶宮,就是統治天下也有可能。」
「這麼強大。」姬蘿掩口而問。「究竟是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傳說的通天幽靈珠。」
「通天幽靈珠。」
高雄偉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回在鎮上和花蝶宮之間奔回,置辦成親要用的龍鳳燭,喜球,果品,糕點等物品,累得啊腰都直不起來了,偏偏鄭姨娘自己在屋里睡大覺。他氣不過來,一回到房間,就把東西扔在地上,拎起茶壺往嘴里猛灌,隨即重重的摔到桌上。
听到響聲,鄭如意伸了伸手臂,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美美的醒了過來,手一伸道︰「小高,姨娘口渴了,倒杯水過來。」
「沒水了。」高雄偉的忍耐限度已經到極限了,他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惹得狂蜂浪蝶為之瘋狂的風流郎君,多自在,多悠閑,那是今日如此田地。
在他思念之間,鄭如意已經悄聲走到他背後,在他耳邊猛的大喝一聲,聲音之響震得高雄偉耳膜都穿透了,再也忍不住,縱聲叫起來。
鄭如意那能讓他發飆,火速拿了個隻果塞進他張大的嘴里,隨即又拿一個咬了一口,盯著一臉氣憤的高雄偉,笑咪咪的說︰「怎麼,是不是覺得這些活太輕松了,不然這樣,你去廚房把菜洗好,切好,然後再把缸里的全部打滿,再去把衣服洗了。」
高雄偉恐懼的搖搖頭,腦後冷汗直冒,他現在才知道,真正厲害的不是蝶戀花,而這個看似平常,貌不驚人的鄭如意。
這時,侍女來敲門,說宮主讓她過去。
鄭如意一听,拉了高雄偉就走。
劍飛雲不肯換上新郎喜服,可急壞了蝶戀花,而又不想對他動粗,只好將鄭如意請來,鄭如意滿口答應,說這事包在她身上,她今天可是做了一回正正當當的媒婆呢?
姬蘿一直瞅著鄭如意手上的戒指,黑黑的,一點也看不出多寶貝。鄭如意出去的時候,她也跟了出去,叫住她,向鄭如意套著近乎。
鄭如意听得雞皮疙瘩一陣陣,揚揚手,道︰「你是不是想瞧這玩意呀。」
「啊喲,如意姐姐,看你說的,好歹我們是姐妹一場,日後我們更是站在同一條線上,不過,姐姐這枚戒指真是相當獨特呢?能否讓我看看。」
「好啊……」
「姬蘿,你在那里,快點過來幫我弄頭發。」蝶戀花的聲音傳了出來。
姬蘿應了一聲,再轉過頭,已經不見鄭如意的身影了,不由握緊拳頭,暗念道,鄭如意,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諾大的房間內,到處彌漫著悲傷。
劍飛雲一臉悲涼,回想著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日子,如今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子下,親眼看著妹妹被人殺害,一想到這里,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升起,他發誓,一定要為妹妹報仇雪恨。望了望放在托盤里的大紅喜服,心中有了主意。
門開了,鄭如意走了進來,劍飛雲的眼神立即如劍一樣寒冷,隨時要把她身首異處。
「哇哦,什麼味道,好難聞,哎,新郎官,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干嘛,是不是覺得我比那個蝶戀花漂亮。」鄭如意在劍飛雲面前晃來晃去的,劍飛雲干脆閉上眼楮,冷冷的說︰「鄭如意,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我只知道有人不配合,會死得很難堪。」鄭如意收起笑容,上前拍拍他的臉,叫道︰「老娘憑本事賺錢,都礙到誰了,若不是我命大,我已經是地府的一名女鬼,還有老娘最痛恨別人騙我,你……從頭到腳都在騙我,當初,就應該把你交出去給胭脂,這世上所有女人都想一睹風采的美男子,如果押到市井,那會引起怎麼樣的轟動。」
「鄭如意,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只要有錢賺。」看著一臉惱火的劍飛雲,鄭如意心底泛起一絲微笑,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就是死了,一樣逃不過這天定的姻緣,話說,這蝶戀花對你還是挺深情的,一切該有的程序一樣都不少,這也是我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做媒婆了,你可要識好歹啊。」
啊,劍飛雲肺都快氣炸了。
「高雄偉,你還愣著干嘛,快給新郎官沐浴換衣。」
「啊……」
「啊……啊什麼,快點。」鄭如意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生氣,這麼好的差事本來該由她來做的,只是事情多,她顧不過來了。
一切準備就緒,面如呆滯,身著大紅喜服的劍飛雲站在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大殿面前,隨後,蓋著紅蓋頭的蝶戀花在姬蘿的牽引下,與劍飛雲站在一起。
透過紅蓋頭,蝶戀花望向劍飛雲,心里是滿心的歡喜,許久的心願終于達成了,從今以後,就可以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呈。
新房內,靜悄悄,劍飛雲一直坐著不動,蝶戀花心里有焦急,但又不好意思催,這樣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劍飛雲還是不動,蝶戀花有些沉不住了,扯上蓋頭,走到劍飛雲身邊,細聲說︰「相公,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劍飛雲還是不動,似一座木雕一樣。
「劍飛雲,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這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你不承認也得承認,最多,我答應你,不再吸取精壯男子的血,唯一的條件就是你要永遠呆在我身邊。」蝶戀花已經作出了最大的讓步,對于一個吸血為生的怪物,一旦停止,比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
劍飛雲像是感受到她一份真心,緩緩轉過頭,撲哧一笑,說︰「蝶戀花,你還真深情呀。」
蝶戀花听這聲音不對勁,那神態,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你不是劍飛雲,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