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沉默就像無情的敵人
愛瘋了你玉石俱焚
卻又無法禁止思念闖寂寞的門
只能假裝不听不聞
眼看愛的傷兵在心中得逞
關上最後一盞燈
讓回憶侵蝕是與非的紛爭
得不到你真心的……
愛瘋了你狂亂沉淪
放逐自己任憑回憶背負著傷痕……
其實我是他的替身
怎能愛我愛的如此蠻橫
風乾的淚痕延續著你的吻
只怕陷得越深卻越冷誰為我心疼……
「這是誰的歌?嗓音不錯,很傷感的歌……不過……能守在最愛的人身邊,就算當替身……那又何妨……」嫻雅關掉電台,率性地蹬去高跟鞋,俏麗的容顏因為微醺的酒意而泛紅,她的睫毛很長,配上明亮的大眼是個不折不扣的靚麗美人。
我握緊方向盤,專心地盯著前方的路,兩旁橘黃色的燈光快速劃過,如流雲溢彩,不覺,眼竟然有些酸澀,淡淡地浮起了一層氤氳。
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那麼她呢?她該回去了吧?
「安久,給你說話呢??」見我心不在焉,嫻雅不滿地大叫。
「嗯?專心開車。」我淡淡一笑,還是沒有看她。
「我爸叫星期天去我家吃飯。」孩子氣地噘起嘴,不顧我正開著車嫻雅一下撲到我懷里,蠻橫地雙手抱住我的頭擋住視線︰「安久!!安先生!!听到了嗎??你的未來岳父叫你吃飯呢!!」
嘎!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黑夜,用力地推開她,狠狠瞪她一眼︰「你瘋啦!」
扯扯領帶,車里的空氣有些窒悶,索性下車,涼風吹來,看她滿是淚水的眼心有些痛,煩躁地爬梳下頭發,靠在車旁,點了支煙。
「不要哭了!!煩不煩啊!」失控地對她大吼,是的,心痛,也許並不痛,反正都麻木了。
呵,麻木了,縱然麻木,縱然死亡,還是不會忘記黑暗的子夜,那個嵌入靈魂至深的女人……
那雙哭泣的眼,晶瑩透亮,和她很像!
她很怕黑,夜里,她會靜靜地哭,從不說話,沒了神采,像是在祭奠一段過去……
那時候,我會抱著她,默默地為她拭淚,如果她的心是冰,是石,我只想這樣緊緊地,永遠地抱著她,溫暖她,保護她……
子夜,你這樣子,我很無力,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子夜,求你了,不要這樣……
子夜,就算不要我愛你,你也沒有必要把我往其他女人身邊推!
子夜,你有一雙漂亮的眼,很美,那麼美的東西為什麼非要用丑陋的眼鏡遮擋呢?
子夜,這樣愛你好累,可是,我不想放棄……
好吧,子夜,如果這是你要的,我就照你的話去做……
「對!我是瘋了,安久!!我為了你可以去死!!」她哭了,高抬左手,扯開纏繞在手腕上的絲巾露出丑陋的疤痕,淚流滿面︰「安久,你知道的,你從來都知道!!我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是……那有什麼??你們上多少次床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最後回到我的身邊……安久……愛瘋了,我們都瘋了……」
「閉嘴!」煩亂地扔掉煙蒂,拉她往車里塞︰「夠了,回去!」
不斷有車輛呼嘯著疾馳而過,像是在嘲笑……
這紅塵阡陌,廣廈霓虹,痴愛便是傻,不愛就是輸,不該罵她,該對她好點,我們兩個都傻得可以,愛……真的瘋了。
「嫻雅,冷靜點。」許是酒後有些冷,身體有些顫抖,她的每一句話像是尖銳的刀。
「安久,我要說!我要說!!安久,和她結束吧,她從來都不愛你!她誰都不愛,她是個無心的女人!……安久……這麼多年了,你不過是個替身……呵呵……」她的臉蒼白,眼神慌亂透著一股犀利的寒意,叫嚷著︰「安久……安久……你知道嗎,我這樣叫著你的名字都好痛好痛!為你痛,為自己痛!我那麼愛你,而你從來都不曾正眼看過我,我是你的女人啊……安久……安久……為什麼我們都看不明白,都掙月兌不了……安久……就算痛,我這樣喊著,看著你在我身邊,我就好了,我會死的……你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
她歇斯底里地哭著,哭花了妝,亂了發,絲白長裙在風中搖曳像是怨氣深重的怨靈。
「鬧夠了就進來,如果你堅持要自己打車回去我也不反對。」面無表情地坐回車,開啟引擎。
要放棄嗎?我問自己。
有些痛,一開始也許會很痛,但是到了後面,就不那麼痛了。嫻雅自殺後被人救醒時在醫院這麼對我說過。
「安久!安久……」許是沒了力氣,或是見我根本無動于衷,漸漸地她蹲不止地抽泣。
長嘆口氣,下車輕輕地抱她起來,細細地為她整理雜亂的發,輕嘆︰「就算要提高我的知名度也不用這樣,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了車,我們都很沉默,這樣的愛很累,我們卻固執地堅持。
嫻雅明知道我不愛她,卻不肯放手,她說她愛我。
但是,他們不是說愛情是甜蜜幸福的嗎?她這樣愛我,到底是痛苦多……
姚子夜,她的愛也是一場傷痛,這一場情殤中,我不過是陪她演繹傷痛的配角。
配角的定義在于,縱然完美、枉然痴情卻永永遠遠都不會是被愛的那個,即使傷即使痛也不該吭聲,應該默默承受的那一個……
第一次見到姚子夜,是夏末。
夕陽下的足球場絕對是少年飛揚得意彰顯無遺之處,喜歡肆無忌憚的狂奔叫囂,享受足下戲弄弱者的勝利感,更多得意的是球場邊少女眼帶桃心的愛慕。
黑白相間的球滾落到她的腳邊,她無動于衷。
她身邊的大眼女孩手腳利落地拾起球,面色緋紅,羞澀地將球遞給我。
我帥氣一笑,接過球微笑點頭,大眼女孩微微地倒抽口氣,紅唇微啟,眼神是易見的愛慕,柔情似水。
轉過身,得意地朝周強挑挑眉,周強戲虐一笑,遠遠地豎起拇指,調侃我的「無心之過」。
「嫻雅,走吧,無聊。」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像是冰落堅石,冷脆,漸漸地,融了。
「再看看,子夜,等等啦!」
「晚了,必須走了,再見。」不急不緩,更像是妖嬈的古琴被輕輕撥弄,遙遠而韻長。
听不見同伴的呼喊,那聲音像是塊磁鐵,莫名地吸引我回頭。
也許是習慣了崇拜和恭維,見有人不把你放心上,有些莫名氣惱和虛榮受挫。很多年後她是這樣為我尋的答案。
我只看見她的背影,丁香色棉布連衣裙簡單、素雅,烏黑的馬尾服帖束于腦後,乍一看平淡無奇的面容一副丑陋老土的黑框眼鏡頂多算是五官端正那一類。
忍不住,我嗤笑一聲,暗罵自己少年無故臆想。
「安……安久……」大眼女孩欣喜道︰「听說你也分在一班,以後我們就是同班啦,我叫嫻雅,這是我好朋友姚子夜!」
「是嗎,那太好了。」露出招牌笑容,熱絡地伸出手向嫻雅握手示好。
「啊……好好……以後我們……」嫻雅漲紅了臉,有點語無倫次。
「你好,我叫安久,平安的安,長久的久。你呢?美女?」甩開額前不羈的劉海,伸出滿是泥土草屑的手不待她有所反應幾分惡意地強拉過握住。
「姚子夜。」面容無波,眼中卻又幾分薄薄的怒意。
出乎意料地,她掙開我的手,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清清冷冷。
哈哈哈哈哈……遠處傳來周強見我吃鱉的嘲笑。
自嘲地聳聳肩,回到球場繼續奔跑,眼楮卻不由自主地一次次瞟向她轉身離開的那個方向。
那個下午,我們一敗涂地。
我這樣的人,家境富裕,長得還不錯,為人還算謙和,各方面強人幾分,走到哪里都算是「太陽」之流。
我們的學校是一所貴族學校,這里的學生的父母無不是商界名流便是政壇精英,很多學生之間都是相互認識或是父母素有往來。
而她不是,沒有人認識她。
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她絕對受過良好的教育。她不熱情,卻談不上失禮,一雙眼,是不符合年齡的早熟,冷冷幽幽,讓人看著有些發寒。
她坐在教室的西邊角落,臨放學時橘紅色的夕陽灑在她幾分孱弱幾分隱忍堅強的肩膀上,那時,她總是撇過頭,整個背影像是被鍍上一層金色,我總有錯覺,那背影,很美,美得月兌俗清幽。
靠近她……我這樣想。
于是,我不留余力地親近她,想要看透她。
我、嫻雅、她……
那是一個初秋午後。
飯飽後的校園,是懶散而安靜的。
家中伯父與父親之間的爭奪讓父親有些吃不消,與母親結束電話後,心情難免沉重。除卻安家公子這層皮,我其實也算不了個什麼,父親所給予的,現所擁有的和親情的割舍,讓我心情有些煩躁。
默默地,來到校園隱秘的樹林,那張長椅上我看到了子夜。
初秋僅是微涼,她卻著一件黑色風衣將自己包裹緊實。她眼角晶瑩一片,像是流淌著傷。
她的听覺很敏銳,細細的樹葉踩碎聲,她轉過頭,防備的眼神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我和她說笑,她淡淡地笑,一言不發。
清麗的臉上漾著微笑,上揚的嘴角分明掛著疏離。
其實,這樣的她並不美,卻是最最迷人的,我有些迷亂。
身邊,飄飛的落葉像無盡的飛絮一片片零落在我們的身前身後,修長的大排椅上我們靜靜地坐著,她不語,我亦無言。
時間在我們的發梢上凝結成霜,她長嘆一口氣,像是卸下一些沉重,緩緩地靠在我的肩上,閉上眼,睡去。
像是驟然花開般,我的心情如絢麗煙火升上天空,嘴角微微揚起,我笑了。
我听到她輕微的鼾聲,像是累極般沉睡,抬起手取下她的黑色鏡框。
那是一張很美的容顏,盡管雙眸緊閉,那長翹的睫毛,干淨清爽而絕美。握住她冰涼的手,揣進懷里,心像是被脹滿般,我滿足地上眼,微笑開來。
那個午後,有樹葉碎碎的寧靜,擁住她碎碎的安逸和握住她冰涼手指碎碎的涼。
姚子夜,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我生日那天,她的失常,她瘋了似地將周強痛打,後不顧勸阻般喝下那听加了料的可樂,然後像是甩掉一切般瘋狂失態。
那個男人,一個牛郎,所有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凱希。
她是為他嗎?
他看她的眼神讓我生恐,而她的反應更讓我感到了失去。
呵呵,可笑,根本沒有得到,談何失去。
子夜,我知道,我清楚知道,我愛你,勝過愛一切。
後來,那一夜,她失蹤了,我發瘋似地尋找她。後來才知道,那一夜,她也發狂般尋遍了全城的ktv,尋另一個男人。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能讓冷漠如她如此瘋狂,到底是怎樣的故事,如何的孽緣……子夜,你那麼痛,而我也流著血。
明知道得不到你的愛,我依舊選擇默默堅守。
守護著你,保護著喚我作「安爸爸」的懂事小孩。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們真的是一家該多好,子夜,想給你一個家,一個依靠。
你說,你知道,你懂,可是,這場情愛之中,你注定要辜負我。
可是,子夜,辜負又如何,那是我心甘情願的。
子夜是個極內斂的人,她在乎每一份情,卻從不流露,她在乎嫻雅,她說那是她僅有的,她是貧窮的。
我笑笑,那好,子夜,我答應你,和嫻雅交往。
那時,我的笑比哭難看。
子夜,難道你就不怕傷害我,失去我嗎?
你好無恥……明知道我這麼愛你,什麼都會答應……好狠心……
我的心哭了,子夜,誰都愛得好苦……
子夜……子夜……忽而明白嫻雅的話,安久……安久……喚著你的名字都好痛,卻想這樣一直喊下去,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希望你懂……希望你也愛我……
當我見到黑磔時,我懂了,也許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她動心。
他們之間有太多相似,隱忍、冷漠,卻暗流涌動。
後來我懂了,既然得不到,何不灑月兌放手,雖然很痛。
嫻雅也懂了,在我逃離婚禮的那一天,她很平靜地打來電話,說謝謝,謝我陪她演出這場戲……
黑磔的死,對子夜打擊很大,可憐的女人,像是剛打開潘多拉盒,以為抓到了幸福,神卻告訴她,打開錯了。
那片海,是她久久的憂傷……
送她出機場時,我松了口氣,盡管陪了她這麼久,我卻清楚地知道,我的愛,不是她要的,我陪不了她一生一世。
迷亂……我用酒精迷醉自己。
最後,听說她幸福了,我笑了,還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那一夜,我來到午夜陽光,冰涼的伏特加麻痹著我的大腦,遺忘……遺忘該有多好。
靡醉中,我幫一個女孩擺月兌男人的糾纏。
那個女孩,頭發是挑染的綠色加藍色,嘴唇是銀白色,眼影是高光的金黃色和粉紫色,兩砣艷色腮紅,整個人就是一個印象派。
第二天醒來時,她就睡在我的枕邊,素顏清麗,嘴角微微上揚,很是滿足的樣子,修長的腿蠻橫地架在我的腰間,豐盈聳立……一陣燥熱。
結婚前,給子夜打了個電話,子夜,我要結婚了,當你見到她時,不要誤會,其實她一點都不像你。
子夜笑笑說,不會的,安久,女人是敏感的,如果你給她的愛是在我的陰影下,她是不會嫁給你的。所以,我也相信,安久,你是真正找到屬于你的另一半了,而不是一個像我的替身,祝福你,安久。
我笑了,從來沒有過的輕松與愜意,看著滿是醋意的小嬌妻,大笑著擁過她,手不自主地下滑到她平滑的月復部,那里有新的生命在孕育。
恩,新的希望。
誰都不是誰的替身,嫻雅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也是,子夜也找到了,所以,我們都幸福了。
其實我是他的替身
怎能愛我愛的如此蠻橫
風乾的淚痕延續著你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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