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回到孟府後,吩咐十金布置熱水沐浴,一切準備妥當,讓十金退去。
孟天楚走到山河錦繡屏風後,開始解衣寬帶,今天累壞了他的小身板,扛著犬奴那身大塊頭,現在他的肩膀還酸楚不適,身上出了一層汗,隱約聞見血腥味。
最後一層里衣褪下,孟天楚開始解胸前環繞緊身的束帶,直到最後一絲累贅月兌掉,一身雪白肌膚剔透如玉,曲線玲瓏,這明明就是個女兒家!
孟天楚鑽進水里,舒服的舒一口氣,十五歲的年紀,如果是女兒家都可以嫁人了,身體開始發育,如果不束胸肯定鬧大事。當年父親領二娘進門,還帶了個一歲的帶把小子,母親受了刺激,身懷六甲後盼星星盼月亮他的到來,沒想到竟是個女孩,擔憂地位不保,瞞天過海謊稱生了個公子,孟天楚的命運那一刻就決定了,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為母爭光。
封建重倫常,因母親生出了嫡子,二娘就是再折騰名分上也永遠在母親之下,孟天楚嘆息一聲,他能理解一個古代女人的心思,生養之恩自是沒齒難忘,母命難違。
孟天楚解開頭頂的盤發,烏黑的長發登時落入水中,這一刻無須再刻意大大咧咧裝男人。
沐浴後,孟天楚淨身穿衣時,門口突然一陣哭喊叫嚷聲,門被大力推搡的 直響。
孟天楚心中大驚,這是他最沒安全感的時刻,他急忙穿上十金備好的衣衫,來不及束胸套了件棉馬甲。
門口二娘一頓哭叫,似要把門板拍碎,孟天楚推開門,二娘就撲進來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不松手,孟天楚沒模清狀況,但門外臘月寒風嗚嗚往屋里灌,他的頭發還濕噠噠的披在身後。
「怎麼回事?」孟天楚低頭問二娘,聲音清明,不卑不亢。
「哎呀!你可得救救我的兒啊!」二娘還是不松手,抱著他的腿撲在地上,孟天楚厭惡的撩起藏青的袍角,看著二娘鼻涕眼淚一起流。
「孟常那該死的被丞相府抓走了!快要被李少爺活活打死了!啊啊啊!我命苦的兒啊~」
「李宣?孟常犯了何事?」
二娘猛點頭又目光閃爍著搖頭。
「再怎麼說你倆都是哥倆兒啊,你不能看著不管啊!」二娘頭發散亂如同潑婦,哪還有平日囂張氣焰。
孟天楚本不想管二娘的破事,但孟常畢竟他是他爹的兒子,孟天楚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何事。
二娘連忙說︰「馬車已經備好了,就在門口。」
孟天楚掃了眼呆立在一旁不敢吱聲的十金,這小子真沒用!
「去拿我帽子!」孟天楚沒有好氣。
孟天楚上了馬車,內心也有些忐忑,一是不知道孟常所犯何事,二是他的這個名義上的好哥們李宣是個深沉話少又暴戾的人,十七歲年紀比孟天楚大兩歲,總是一副諱莫如深、不愛搭理人的架勢,所以初次見面不招孟天楚待見。
平時三人行,鄧祈總是最活躍的一個,兩個人中的潤滑劑。這下單獨見面了,不知道以他倆真正的「交情」能不能讓李宣放了孟常。
到了丞相府東門,下車前孟天楚戴上周圈白貂毛帽,過腰的頭發被冬風吹得結了冰碴,著急上路也沒有束發帶,這十金真是什麼都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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