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悠悠轉醒。
「楚弟。」李宣輕聲呼喚。
孟天楚看向李宣，李宣的鷹眼此時擁有無比溫柔的形狀，孟天楚最近總能看到這個眼神，原來鷹眼也可以不單單只有冷冽和酷寒。
他有些憔悴，嘴唇不是平常好看的胭脂紅。
孟天楚不知睡了多久，腦子昏昏沉沉。
她模模李宣的臉頰，手指踫到李宣時，李宣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連病中的孟天楚都察覺到了。
孟天楚扯開比李宣更蒼白的唇笑了，「宣哥謝謝，是你帶我過來的？」
李宣僵硬的任孟天楚踫了幾下。
李宣眼楮盯著孟天楚垂下的手，眨下眼，伸過去握住，又抬眸看孟天楚的臉色，見孟天楚沒有厭惡或其他神色，眼底綻放出暗夜的光華在緩緩流淌。
「國子學離這近，我當時太焦急，就直接帶你來我府上……」李宣眼楮緊緊看著孟天楚，「……家里有備用的太醫方便醫治。」
孟天楚微微頷首，還是沒有太大精神，「我的腿……」
李宣見孟天楚困倦，放開她的手，「沒有大礙，無須擔心，細心休養幾日就能活動了，你再睡一會，天亮再說。」
孟天楚︰「現在幾更天了？」
「三更。」
孟天楚拽拽李宣衣袖，「你也睡。」
李宣目光剎那明亮，這是楚弟第一次主動叫他一起睡，李宣看著孟天楚，「楚弟，我抱你進里面，疼了你就告訴我。」
孟天楚整張臉都沒有血色，顯得眼珠越發烏黑，「好。」
李宣將自己頭發捋到身後，低頭深看一眼孟天楚，小心探到孟天楚肩下，另一只手輕緩地伸到孟天楚的腿窩里。
慢慢抬起，是熟悉的令人吃驚的輕薄重量。
李宣輕輕將孟天楚放進床里，孟天楚此時看著異常柔弱，臉白的幾乎透明，李宣緊緊抿著唇角，只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她，只為看到她活力四射的開心樣子。
李宣和衣躺在孟天楚身邊，孟天楚閉著眼楮，不知道是否睡著了，等了一好會兒，見孟天楚沒有動靜，李宣輕輕轉過身，眼楮看著孟天楚。
李宣不知靜靜看了多久，感覺似是四更天。
李宣撐起身，低頭看眼下的精致面龐，慢慢俯，離孟天楚那麼近，睫毛覆蓋下是那對靈活的眸子，小巧的鼻子，魂牽夢繞的唇。
李宣感受到孟天楚均勻的呼吸，縴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垂下來遮住滿眼光華，李宣輕輕踫下孟天楚柔女敕的臉頰，唇角漸漸向下，終于來到那柔軟的唇上，李宣唇邊似是嘆息一聲，慢慢覆上那兩片唇。
不敢亂來，僅是貼合片刻，李宣突然睜開眼，神情像做錯事的孩子，他看眼孟天楚蒼白的臉。
「楚弟對不起……楚弟……對不起……」
李宣重新倒回床上，心中亂成一團，他緊緊握住拳頭，眼楮痛苦的閉著。
李宣再也無法再在這里半刻，他站起身看眼孟天楚就開門而出，丞相府此時靜極了，母親在世時家里好像不是這樣陰沉了無生機，李宣望著濃的化不開的黑夜，母親，您還沒有告訴我屬于風的孩子注定孤獨一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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