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喜歡睫毛微微的閃了閃,這才抬起手,翻開了雜志。
這是一期《音樂周刊》。
她並沒有看雜志上到底刊登了一些什麼消息,可是大腦里卻遲疑了很久,才開始慢慢的轉動了起來。
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易淺哥哥還是沒有放下?
當初最早的時候,她記得易淺哥哥極為喜歡音樂的,在易淺哥哥十七歲的時候,想要去維也納國立音樂演藝大學讀書。
易逝爸爸和韶華媽媽不同意的。
為此他們好吵了一次架。
甚至,從她來到易家到現在的記憶里,一直很溫暖的易逝爸爸卻鐵青著臉,狠狠地給了易淺哥哥一巴掌,「你要真的去維也納讀大學,那就滾出易家,滾出薄帝集團,身無分文的滾出去!」
她躲在屋子里,看著易逝爸爸憤恨的離去之後,才敢偷偷的走出來。
她看到易淺干淨到一塵不染的臉上,浮現的五個紅紅的手指印,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怯怯的抓著易淺的手,小聲的喊道︰「易淺哥哥,你疼不疼?」
那是易淺第一次沒有回答她。
只是默默地抽開了手,轉身,上樓。
三天三夜,易淺哥哥都沒有出屋。
當時她被嚇壞了。
其實她知道,易淺哥哥到底多麼喜歡音樂的,從小到大,她每天都會被易淺哥哥帶到鋼琴室里,彈琴給她听,或者教她彈琴!
她在沒有入北京音樂學院之前,已經是擁有了一流的音樂水平。
因為,那是易淺哥哥教她的。
易淺哥哥說,他最大的願望,是希望將來在她生日的那一天,站在維也納的音樂節上,在眾人矚目之下,給她彈一曲,生日快樂歌。
她幫著易淺哥哥去求過易逝爸爸和韶華媽媽,可是終究易逝爸爸和韶華媽媽都沒有任何的妥協。
一直到了第四天,她從樓上下來吃早餐,看到易逝哥哥坐在餐桌前,優雅從容的吃著早餐。
神色淡淡,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後來,易淺哥哥再也沒有教她彈過琴,易淺哥哥也從未提過去維也納讀音樂,再後來,易淺哥哥去讀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有財經學。
一晃多年而過,易淺哥哥儼然變成了一位商業大亨,一如從前那般的過著日子。
任誰看過去,易淺哥哥像是真的不喜歡音樂了一樣。
一直到今天,不是她看到這一本《音樂周刊》,易喜歡想,自己一輩子,也許都不會知道易淺哥哥其實從未忘掉過。
只是,被迫放棄了。
不聲不吭的放棄了。
姿態淡然的就像是,那一場和易逝爸爸韶華媽媽的拼死抗爭,從不曾發生過一般。
易喜歡緩緩地將雜志放回了遠處,歪著腦袋,看著虛空,像是在想了一些什麼。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易淺在很多高層管理的簇擁之下走出了會議室,經過易喜歡的身邊,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稍等。」便推門而入了辦公室,那些高管對易喜歡點了頭,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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