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先是一愣,復看向不請自來坐進他懷里的人,笑著勾起慕華的下巴。今晚她的面具只遮住她的上半張臉,露出了她女敕白的下巴和勾人的紅唇。
「怎麼?你想陪本公子?」
慕華淡淡點了點頭,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顏華眼楮微眯,側過她的臉,看向對面的廂房,了然的笑了。
竟然是他。
余煒。沒想到他竟然來到花樓。如果他沒看錯,他懷里抱的應該是這里數一數二的美人。
余煒這人估計三國無人不識他的大名,不過見過他真面目的卻少之又少。
余煒,雙十少年,一手捏筆,揮灑才華,入朝功名隨手拿來。當所有人敬服他的文筆之時,他卻忽然辭官,面對權勢財富,毫不留戀的兩袖一揮,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只是……這白面書生,和慕華又有什麼關系?
顏華若有所思的斜睨眼拿他當擋箭牌的人。難怪剛才她明明在看樓下歌舞,對面廂房窗戶打開的瞬間,她卻急步朝自己走來。
桑雲本來一直就好奇慕華的身份,如今見她曖昧的坐在顏華腿上,而顏華也沒拒絕。桑雲這下完全明白了。
少年嘛,他們曾經也玩過一些。年少時荒唐的歲月,他們誰也不比誰干淨。
顏華伏在慕華耳邊低喃,在別人眼中,卻以為這是他們的情趣。
「又想利用本公子?」
「彼此彼此。听聞,雲國有一種草藥,若碾碎了,混入香料中,點在朱砂印上,少女的守宮砂就會被遮去。讓人誤以為此女不貞。」慕華左手指月復劃過顏華的臉頰,由于胳膊抬起,衣袖露出了她女敕白的肌膚。
顏華掃了眼她的手臂,桃眸眯緊︰「你果然知道。」
「自然。不過那天的落花卻是真折磨我很久。」
「我的榮幸?」
顏華溫潤的眼底泛著一絲冷色。慕華完全視而不見,忽然咬住他的下巴,復又伸舌舌忝了一下。
顏華渾身一僵,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現在也不管她這又是要做什麼,只憑著感覺,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顏華吻過不少人,桑雲卻從未見他親吻時閉過雙眼,以往,每當別人情動時,顏華的眼中總是閃著狡和淺淺的無趣。
而今日,顏華長長的睫毛因為甜蜜微抖,投入的品嘗著慕華的香吻。慕華抱住他的頭,也不拒絕,同樣品味著他口中的清香。
兩人原本的淺吻,漸漸變了質,越來越火辣。誘惑的銀絲從慕華的唇角滑落。看的坐在顏華身邊的女子臉成了絳紅色。
原本挑逗美人的陵南二人也都停下了手,錯愕的對看一眼。這小廝長的如何,他們是不知道,可小廝渾身的肅殺氣息,卻讓他們感覺到不舒服。
這樣冰冷的人,如今在顏華的懷里,細聲申吟一聲,卻是說不出的勾人。
對面,原本覺得面具少年有些莫名熟悉的余煒,見對面兩個少年吻的如此放肆,失望的揮手讓人把窗戶關上。
慕華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原本抱著顏華的手,改為模上他的肩膀,狠狠擰了一下。
顏華難得盡興,哪里願意這麼輕易放開她,細碎的親了幾下她紅腫的唇,嘶啞道︰「怎麼?用完本公子又要拆橋?」
由于方才的激吻,顏華的聲音嘶啞,充滿著慵懶和性感。慕華也好不到哪里去,淡淡的聲音此刻也有些低啞。
「代價不是已經付了?」
「呵呵呵。」顏華淡笑不語,轉頭笑道︰「好戲看夠了?」
桑雲二人輕咳一陣,首次竟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咳咳咳……」陵南干咳︰「那什麼……歌舞,歌舞怎麼停了。」
原來方才的舞娘早已經看的痴傻,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工作,驚呆的站在原地,如今被陵南點醒,舞娘們立馬舞了起來。
顏華嗤笑︰「慕華,你瞧瞧,似乎我們嚇到不少的人囊?」
「是嗎?」慕華淡淡睨了眼他們余光的偷瞄,抬手大拇指指月復抿去顏華唇上光亮的色澤︰「想繼續看?看戲總要付錢的。」
「噗通」「噗通」,陵南還真從懷里掏出幾大張銀票。
慕華捏起銀票,有模有樣的數了數,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她不僅數了,還公平一分為二,其中一半塞到顏華的懷里。逗得顏華抱住她,開懷的咯咯大笑起來。
陵南和桑雲對視一眼,也都搖著頭大笑。真不知道顏華從哪里討來的妙人。
「顏華。」
寂靜的街道,顏華和慕華兩人漫步行走,馬車跟在兩人十幾步遠的地方。
慕華側臉歪頭掃了眼顏華。顏華點了點頭,含笑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听聞雲國極北之地,是冰雪世界,你可去過?」
顏華認真想了下,笑道︰「算是吧。曾經路過那里。」
顏華低頭撫模著滴血紅玉簫,余光卻是看向望著月亮的她,她眼中滿滿是對冰雪之地的向往,顏華長長的睫毛顫抖一下,說不出的惑人︰「若想去冰雪世界,必先通過一線雲煙。稍有不慎就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一線雲煙?」慕華看月亮的眼轉向他,擰眉道︰「我曾經听人說過。無淵和游雲是以嫌高陡峭聞名于世的萬丈深谷。兩座深谷中間橫穿一座木橋。木橋千米遠。不過既然有木橋應該……也不至于太難吧。」
「木橋?」顏華嗤笑︰「真不湊巧。去年我經過那里,命人將橋給毀了。」
慕華頓時臉黑,狠狠的瞪他。
「你可曾听說過。」顏華修長的玉指勾起她一縷烏發,桃眸帶著淡淡的不屑和深深諷笑︰「天帝為了成就他大善的美名,袖子一揮,一根蜘蛛絲從天而降,宛如少女烏黑發絲,發絲垂在地獄的上空。地獄是什麼地方?那是無惡不作,永世無法超月兌的罪人所在之處。那根發絲的出現,象征著贖罪和希望。罪人爭先恐後的爭搶,可那發絲太細太細……」
顏華的聲音淡淡的,讓人听不出他的喜怒,但他眼中的復雜卻讓慕華很是不爽。
顏華是誰?他該是狐狸媚眼,月復黑萬世的。此刻,這樣的顏華,讓人太不爽,太不爽。
超月兌?
慕華冷笑。
我本殺伐,何須贖罪。
希望?
顏華需要希望嗎?他們何時需要過了?若真到了需要的那天,若真到了希望那天……
慕華沉默了。
顏華繼續道︰「那座橋,我曾經站在半腰處,看了許久,雖說高處不勝寒,可只有身處那樣的高度,才能將真正的美景盡收眼底。但這樣的美景讓我想到那根發絲。腳下的木橋隨風波動,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
他的眼珠忽然閃過一抹殺氣,正在這是,慕華忽然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在他錯愕中塞進他的手中。
「吶,這樣粗,應該可以承受的住你的重量吧。」
顏華錯愕的低頭看手掌中的發絲,月光下,發絲泛著烏黑的光澤,握起來,只有大拇指粗細,摩擦起來,是那樣的柔軟,明明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卻又仿佛堅若磐石。
「怎麼?」慕華一把拿下臉上的面具,眉頭微挑︰「不夠?」
說著,她抬手去掉發簪,頓時,月下,千絲烏發傾盆而下,一絲絲,一縷縷匯成了最美的風景,這樣的風景,痴迷了顏華的眼,驚呆了他的心。
奈何,卿本佳人,卻不自知。慕華一把握住自己全部的頭發,送到他的掌心,仰頭︰「這樣夠了吧?」
顏華驚恐的瞪大桃眸,落荒而逃。獨留慕華一手拿著面具,披散著發站在遠處,吃驚他的不告而別。
「慌什麼,我又不是妖怪。哼」慕華戴上面具,不悅的哼唧一聲,鑽進馬車。
顏華在躲慕華。就連最遲鈍的玄青也發現了。
那日,玄青原本來陪著顏華出門,說來,這段時間一直是慕華跟著,他剛輕松不少,沒想到,自從公子和慕華從暗香閣回來後,公子再也不帶慕華出門。
他跟在公子後面,剛出院子,恰好看到慕華背對著他們在關門,像是也要出門的樣子。
玄青下意識看向公子,只見顏華腳步一滯,本能轉身,急速走進旁邊的樹林小路。
玄青好奇的朝慕華看去,只見她手里拿著面具,臉上陰沉著,想來她是看到急步走遠的公子了。
玄青朝她點了點頭,立馬轉身去追公子。
暗香閣,桑雲身邊的美人一天換一個,從不讓一個女子在身邊超過兩天。
說來,他的名聲應該和陵南一樣,都是如出一撤的紈褲子弟,奈何他桑雲一張溫柔笑臉糊弄過去許多的人,再加上他滿月復才華,是雲國不可多得人才。
所以,雖然他也整日留戀煙花場合,卻也是雲國有名的第二公子。而陵南,作為留戀煙花之地的常客,倒也算得上是個多情之人。對自己的女人那是打心眼的疼愛。按理說,他的聲譽應該比桑雲要好些,只可惜,事與願違,事實上,他在雲國的名聲不是一般的不好。
不過,他本人也不在意。什麼紈褲什麼之徒,他早就習慣這樣的「稱呼」了。
相比他倆,顏華真可謂是行走花叢間,片葉不沾。一是他本身要求甚高,沒幾個女子達到他的要求。
二是他潔癖實在嚴重。若看上的女子不干淨,他就算再看對了眼,也是不踫的。標準的完美主義。
三來,也多虧了桑灼的福。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一旦靠近顏華,她就用各種手段來對付那些女子,到最後,那些女子不是哭著求著跪地求饒,就是早嚇昏死了過去。稍微有點姿色,又有膽識的,反抗起來,其結果不是被桑灼給活生生的折磨致殘,就是被她給毀了較好的容貌。
桑灼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但卻沒人敢說什麼。雲大家族,不是任何人都敢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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