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自然要佳人陪。」顏華閃身到陵南身側。
「佳人……」陵南臉色不佳,忽然變得深沉︰「十日後,你們就大婚了……好好對她。」
顏華掃眼難得認真的陵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沿著小路下山。
陵南深深嘆了一口氣,心酸的搖了搖頭,余光無意掃到地上的面具,走過去彎腰撿起,眨眼間,方才的心酸早已被濃濃的烈火取代。
芯蕊……
野丫頭!給小爺等著!!!
顏華心情很好!!
慕華吃著菜,余光偷瞄著唇角不自覺揚起的顏華,忽然覺得惡寒。
顏華能高興成這樣,可見今日鐵定有人被整的很慘。不,是極其的淒慘。
在一番寒顫中,慕華草草吃了晚飯。奈何顏華心情好到爆炸,慕華只得苦哈哈的作陪。大晚上賞月品茶,她到底是想睡啊,還是想睡啊。
慕華無力翻個白眼。得!幾壺茶水下肚,難得的困意也早被茶香趕到十萬八千里外來了。
「顏華啊……」慕華嘆息。
顏華挑了挑眉,勾頭斜看「恩?」
月色下,他眉目間掩不住的愉悅讓慕華一時愣住。好半晌,才回過神,干咳一聲,狐疑的挑眉,朝顏華看去︰「你最近為什麼芳華絕代到月兌俗了?還是沾點地氣的好。」
顏華嗤笑一聲,桃眸眯成了一條線。迷剎萬物。
慕華一把捂住自己的雙眼,小聲嘀咕︰「狐狸媚態,狐狸媚態,虛假的,虛假的……阿彌陀佛……色都是空……」
「噗嗤……呵哈哈哈哈……」顏華放聲大笑︰「慕華啊慕華啊……」
你如此有趣,讓我如何放手囊?
顏華笑中雙眸閃爍。自月復淺笑。
翌日,為了擺月兌近日狐狸的媚態壓抑,慕華難得主動出門,呼吸新鮮空氣。
隨著觀星會的到來,三國賢士名流皆匆匆到來聚集一起,雲國客棧數日前,就已經客滿為患,街道上每日更是有數不勝數的俊美靚女走動。
「唉……」慕華坐在茶館二樓,托腮看著樓下來往的美人,忍不住深嘆低喃︰「看慣了顏華,這些繁華絕麗也不過是一縷雲煙啊……」
慕華負了茶錢,出了茶樓,沿著街轉了一圈,忽然看到一群人正運送上好的木頭,往城外拉,正欲轉身回府,忽然听到身後傳來呸呸聲。
「呸呸,你說說這些個貴公子可真是,竟然花這麼多的錢,動這麼多人力,竟然只為了修葺一線雲煙的吊橋。」
「可不是……紈褲子弟唄。閑人哪能像他陵南啊……說風就是雨的……」
三三兩兩的圍觀者,對著拉木頭的人指指點點,滿口的鄙夷。慕華雙眼一亮。急忙往顏華的府上趕,正撞上要出門的顏華。她小跑上前,哥們的拍了拍顏華的肩膀,開心道︰「好消息!」
「哦?」顏華朝玄倉掃了一眼,示意他先稍等片刻。
「一線雲煙指不定可以過囊。哈哈哈,真好。我這就去打包,等別年刀一到,我就出發。」
慕華興奮的使勁兒拍顏華的肩膀,心中展望著自己的美好旅行。因此並沒看到顏華因為她後面一句話,雙眸微眯的瞬間。她沒看到,玄倉卻看的清楚,嚇得額頭沁汗,立馬又後退一步,站到馬車前,恭敬道︰「公子,再不去,就遲到了。」
「啊!今日不是觀星會嗎?趕緊,你趕緊去。」慕華隨手整理整理顏華的衣領,掃去他肩上的一片花瓣。見顏華俯首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慕華眨了眨眼︰「怎麼了?」
「沒。」顏華走到馬車前,背對著慕華的眼閃過一絲不悅,彎腰進了馬車。
慕華目送馬車遠去,開心的正欲進門,忽然身後傳來馬鳴的聲音,狐疑回頭。
顏華撩開簾子,溫潤淺笑︰「上車。」
「恩?你去觀星會,我去干嘛?」
顏華笑意更濃,若有所思淺笑︰「豈能讓你一人獨樂。」
扶額。慕華就知道狐狸又要出難題刁難了。不過轉念一想,想要別年刀的是她自己,她也確實該為顏華做點什麼。
她笑著去換了件衣服,選了白色面具戴上,彎腰進了馬車。
「顏華,謝謝。」
慕華由衷的感謝從車廂里飄出,馬車左側騎馬的玄倉臉色黑如煤炭。希望待會,慕華小姐還能說出這四個字。
皇宮,舞姬蛇腰軟態,各國使者酒疇交錯間,都客氣的朝對方舉杯飲酒,哈哈大笑著欣賞著歌舞,偶爾你說一句,我指點一句,看上去,可真是一片大好和樂之象。
只是,三國恩怨明里暗里數不勝數,真能坐到一起的次數,掰著手指都能數個清楚。
現在每個人都帶著拘謹的笑,和善的臉。無論他們的偽善蓋世神功有多厲害。但眉眼中的鄙夷或憎恨卻是怎樣的笑臉都遮不住的。
不過這些勾心斗角,都不管慕華的事。只是,此刻,她恨不得撲到顏華身上,咬下他一個耳朵泄恨!
「顏華,謝謝啊……」慕華的音拖的老長,咬牙切齒。
顏華一手端酒,右手把慕華抱個滿懷,臉上溫潤笑意不減︰「恩?本公子怎麼嗅到一絲……殺氣?瞧,都引來這麼多人好奇的眼光了。」
「討厭……」慕華勾住顏華的脖頸,聲如狐媚,嬌笑聲傳到旁邊的大臣耳中,活活酥了他們的一把老骨頭。
顏華握住她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淺笑︰「你一人獨樂怎麼好。」
「那你就拉我一起下地獄?」
「哦?見他就是下地獄?」
慕華一愣,方才她的話不經大腦月兌口而出,現在被他這麼問,她咬咬牙,撇臉不再理會他。
顏華笑著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胸膛︰「放心,他晚上才會到觀星台。不過……有人卻是會來的。」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小跑過來,伏在玄倉耳邊細聲耳語,玄倉揮了揮手,讓太監下去。
玄倉彎腰伏在顏華身側,冷冷道︰「公子,他來了。」
顏華笑著點了點頭,以指為梳,梳理著慕華的頭發。
沒一會,一個太監半彎著腰,恭恭敬敬的,陪笑著引一人入座。那人一襲暗灰色便衣,淡淡的淺笑帶著客氣和疏離。
「蕭然……」慕華低喃。
「他現在可是吳國炙手可熱的大將軍。接管了你所有的榮華富貴,以及掌管百萬大軍的榮耀。」顏華手指勾起她一縷發絲,繞了一圈又繞一圈,將他的中指纏個實在。
慕華冰冷的面具貼著他的胸膛,耳邊是他有節奏的心跳聲,她不太舒服兩人靠得如此近,掌心抵住他的胸膛,拉開距離淡淡道︰「那是我不要的。」
「哦?是你不要的?還是不能再要的。」
「顏華。」
「恩?」
「不要真的惹怒我。」
顏華把玩發絲的手微頓,片刻後,笑道︰「真是,你的底線設的也未免太高了點。一不小心,就會被任何人戳到。這次,公子我戳的可真沒有成就感。」
「那就先收起你的惡趣味,等我離開再拿出來。」
「呵呵呵……」顏華不怒反笑︰「恕難從命。」
「蕭然!!」歡聲笑語載歌載舞中,一直喝悶酒的雲國大將羅沙忽然低聲怒喝一聲︰「她當真死了?」
蕭然眉頭緊蹙,隱忍的模樣讓人不忍再繼續深究,可這管他羅沙什麼事,因此,他端起酒杯,搖搖晃晃走到蕭然的坐席上,一把勾住他的肩膀,陰森的眯眼,再度問道︰「她,當真死了?」
蕭然不著痕跡閃開他的手,往一邊挪了一下,方才的隱忍已經消失不見,臉上的傲然和霸氣讓羅沙一愣︰「若不是她甘願受死。誰能動的了她。」
蕭然的話模凌兩可,卻完全說出了木經年的脾性,這比直接說她死了,更讓羅沙憤怒。
是的。憤怒。憤怒她竟然沒有死在他的手上!世上沒了木經年,他羅沙何樂?!
羅沙搖搖晃晃回到自己位上,抱著酒壇猛灌。
蕭然無意看到對面的顏華,見他含笑向自己敬酒,另一只手把玩著懷中少年的發絲,宛如在**自己的小貓。
蕭然眼中快速閃過一片亮光,客氣的端起酒,朝顏華隔空干杯,仰頭喝下。
「他竟然沒有感到驚訝。看來來之前已經查到了我的身份。」顏華模著慕華的頭輕笑︰「沒了你,原來他也是一只雄鷹。沒了你的左右,不出五年,他絕對能獨當一年,成為新一代戰神。那時候,木經年啊木經年,哪里還有你的位置。」
顏華似在自然自語,傳到旁邊桑雲的耳朵里,桑雲也是一嘆,朝蕭然看了一眼,轉頭看向顏華,說道︰「確實。不可限量啊。到那時,對于我們雲國來說,這又是一個勁敵啊。不過,想必若真有那一日,木經年也該欣慰了。」
「哦?」顏華側臉看向桑雲︰「你言語間,總是偏向著木經年。這是為何?」
桑雲但笑不語,當顏華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感慨著,似是陷入往事中,聲音慢慢變得悠遠︰「我曾經見過她。她是一個讓人會不自覺忘記她性別的女子。我沒見過她手舞半人高大刀,可卻見過她馬上的英姿颯爽。她救過我一命。」
「哦?」顏華笑著,掃了慕華一眼。由于慕華帶著冰冷的面具,一時間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眼中波瀾無痕冷漠的神情,卻讓顏華多少了然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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