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花開 真實的謊言

作者 ︰ 張沐晴

那一刻,奈緒感覺到自己在發抖,她慢慢地走向王安蘭,抓著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問道︰「媽,你剛剛說小野種,媽,你說誰是小野種?」她在害怕,那充滿恐懼的心讓她忍不住的顫抖,眼淚不听使喚的從她驚恐的眼里流出。王安蘭的話好大一段,唯獨就只有這三個字引起了奈緒的注意,一字一句就像一支利箭突然刺進自己耳朵。

王安蘭愣了,她突然意識自己剛剛過激的話里的錯誤,自己一時激動都說了些什麼?

「媽,你不要不說話,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你剛剛只是一時激動瞎說的。」奈緒的聲音在發抖,眼楮像是一塊泉石,清澈的眼淚唰唰的往外流。

歐陽正成急了︰「奈緒,你听錯了,媽媽什麼也沒說……」

「爸,我在問媽!」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微微揚起頭,閉眼絕望地自嘲道,「你們都在騙我,全都在騙我!」

王安蘭把頭扭向一邊沒有說一句話,歐陽正成也心慌意亂地看著奈緒,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你們都不說,那我說!」奈緒嘶啞的嗓子瘋了一樣吼道,「就因為我是小野種,所以媽媽討厭我,不願意親近我!甚至看都不願意看見我!所以媽媽處處偏向娉婷,什麼都是我的錯!所以不管我怎麼做,怎麼討好,怎麼祈求,你都不會施舍一點母愛給我!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小野種!」

歐陽正成還想解釋︰「奈緒,不是你想的那樣,是……」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她冷冷地笑道,「那你告訴我,照片上那個女人是誰!你倒是說啊!千夏是誰!」

歐陽正成不敢看奈緒咄咄逼人的眼神,活了大半輩子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女兒說話。

「都不能解釋了,對不對。」奈緒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水,「都不用再解釋什麼了,你們的沉默已經全部回答我了!」

她奪門而出,歐陽正成喊她︰「奈緒!奈緒!」他喊了兩聲後也就沒有再發聲了,也沒有追出去,只是很沮喪的又坐下了。王安蘭還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還沒有對自己剛剛說過的那句話回過神來。

奈緒跑到樓梯口,正好看見李嫂拿著掃帚追打著阿不,一邊打還一邊罵︰「要你亂咬東西!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這只路邊撿回來的野種!」

野種,又是野種。奈緒心里冷冷地自嘲道,在這個家里,連保姆都不忘記欺負自己。她清了清嗓子,沖樓下喊道︰「李嫂,您這是連我帶回來的一只狗都不願意放過麼!」

李嫂停下了腳步,仰頭看著樓上的奈緒,假惺惺地問道︰「喲,是大小姐啊。今兒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您也知道喊我大小姐,既然喊我一聲大小姐,那您也該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李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沖著奈緒嚷嚷︰「大小姐,這只狗它亂咬東西!把太太的鞋都給叼到院子里了!我只是教訓教訓……」

奈緒匆匆跑下樓抱起阿不,惡狠狠地看著李嫂︰「我的狗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不就是一只鞋麼,我告訴你,就算它把房子給掀了,也輪不到你來踫它半根汗毛!」

向來軟弱的奈緒突然變得如此強勢,這倒讓李嫂有些意外,她心里憋著火,正想要張口再諷刺兩句,卻看到靖宇走了進來,已經到嗓子眼兒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靖宇有些疑惑︰「奈緒,你抱著阿不做什麼?爸爸還沒有回來嗎?」等到奈緒回頭的瞬間,他慌了,「你這是怎麼了?眼楮紅紅的,發生什麼事了!」

奈緒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幽怨的眼神像是要把靖宇的心給揉碎了︰「哥哥,連你也騙我!」

靖宇有些驚訝,他不明白奈緒說的是什麼。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說完抱著阿不就跑了出去。

「奈緒!奈緒!」

「靖宇,你給我回來!」

「媽,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奈緒她怎麼了?」

「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哪兒也不許去!」她說完這句後,又對李嫂說,「李嫂,打電話給老王,讓他過來把大小姐送回浣溪沙!記住要安全送回去!」

王安蘭嚴厲的語氣把靖宇嚇了一跳,李嫂也趕緊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沒有弄清楚事情狀況的靖宇心急如焚,王安蘭一直盯著他,不讓他離開家門半步。父親的書房房門雖然緊鎖,但還是能感覺到里面壓抑的氣氛。奈緒還不接電話,這更是讓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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