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花開 人間蒸發

作者 ︰ 張沐晴

奈緒蹲在衛生間,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和身上,水像是彈珠一樣重重地敲擊著她的腦袋,那些流過她臉上的液體,她自己也分不清它們是水還是淚。

頭發濕透了,她像人偶一樣木訥地倒在床上。打開手機,里面全是未接和短信,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伸了伸手指,把所有的電話記錄和短信都刪除了。

她剛放下手機,手機就又響了,是夏辰。

「奈緒,你在哪里?靖宇哥說你離家出走了,你現在在哪里?快急死我了,快告訴我,你在哪里?」他急促而又緊張的聲音讓奈緒的心一陣慌亂,她張了張口,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奈緒,不要再和我躲貓貓了。我真的很擔心你,很想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不會告訴別人。奈緒,我知道你在听我說話,你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也好……」

許久後,沉默的她終于開口︰「總府路31號。」

門鈴響起,當奈緒打開門時,夏辰滿臉汗水氣喘吁吁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站在門口大喘粗氣,靜靜地看著憔悴的她幾秒,然後一下子就把她抱進懷里。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他不想放手,只怕一放手她又被自己弄丟了。

「答應我,不要再消失!不要讓我找不著你!見不到你我會害怕!」

夏辰抱得太緊,讓奈緒有些難受。她掙月兌出他的懷抱,仰頭看著滿臉疲憊驚魂未定的夏辰,這個男人,所有的擔心焦慮不安都寫在了他的臉上,這個世界也就只有他才會這樣愛著自己,傾盡所有毫無保留的愛著自己。一股不知道何處來的勇氣,她踮起腳尖狠狠地吻他,貪婪地吮吸,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夏辰,答應我,不要騙我,不要離開我……」

曖昧的燈光,慌亂的心跳,他體內的熱血像是奔騰的小鹿亂撞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那股火一樣的熱情就要沖出體外。兩個毫無安全感的人,像是在波瀾海嘯的大海抓住一葉扁舟,只為自己無處安放的靈魂,不顧一切的偷嘗了禁果。

天亮了,奈緒枕著夏辰的胳膊躺在他的懷里,她睜眼看到夏辰又彎又翹的長睫毛,輕輕伸手想要拉他的睫毛。可還沒有等到自己的手踫到睫毛,夏辰就睜開了眼楮,他把奈緒往懷里摟了摟,在她額頭用力地親了一下,滿臉寵溺地問道︰「淘氣,是不是準備干什麼壞事?」

看到夏辰的眼楮,奈緒滿臉羞澀的低頭躲進他的懷里。見到奈緒這樣,夏辰心里更是各種歡喜︰「你是我的,歐陽奈緒永遠都是夏辰的。」說完把她摟得更緊了。

奈緒的耳朵貼在夏辰的胸口,強有力的心跳聲讓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偷嘗禁果,感受愛情從未有過的幸福的甜蜜。可是,就算是她心里甜得可以擠出蜜來,內心深處還是有一塊是苦的,澀的,甚至還略帶血腥的味道。

「帶我離開這里吧。我們去旅行,去沒有認識我的地方去生活。」她看著他,憂傷的眼神滿是祈求,「帶我離開吧。」

她突如其來的憂傷讓夏辰微微一愣,他輕輕地吻了吻她︰「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天涯海角,永不分離。」

已經好兩天了,靖宇還沒有奈緒的消息,在奈緒走後的第二天,他就按照父親的吩咐往奈緒卡里打了兩百萬,他每天都在看她銀行卡的動態,想要從那里來尋找她的蹤跡,可卡一點動靜都沒有。同時消失聯系不上的還有夏辰,他只是給謝子瓊留下一條短信,說自己出門旅游。夏志松在得到消息時大發雷霆︰「有本事就別回來!要讓我再見到他,看我不打斷這兔崽子的腿!」

酒吧五彩斑斕的燈光在舞台上各種閃晃,靖宇坐在昏暗的小角落,看著台上那個刺蝟頭,金黃金黃頭發,彈著吉他唱著各種風情的歌手。她已經唱了好多首歌了,一直沒有停下,那種忘我的表情讓別人看上去好生羨慕。

為什麼她能這樣忘我,好像全世界都與她無關。靖宇這麼想著,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等到他再抬頭,那人已經不見了。一個拉小提琴的中年男子已經走上台了,他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唱歌人的身影。

他有些醉了,心里卻更加的愁。他很想奈緒,但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所有能夠找的人,聯系的人他都聯系過了,可誰都沒有見過她。奈緒和夏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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