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花開 多雄拉山口

作者 ︰ 張沐晴

阿四很不解︰「怎麼這麼著急,不是一般一點之前過去就可以了嗎?」

波瓦指了指遠方︰「你看那兒,我們最好早點過去,要是遇到暴風雪就麻煩了!」

遠方是一團雲,可是誰也看不出來它有什麼異常,唯一能感覺到是風。這里的人對于高原的情況沒有誰比波瓦更了解的了,大家匆匆收拾之後就開始向多雄拉山口去。他們在趕路,一路艱辛的長途跋涉終于到了山口,這里飄著滿山的風馬旗,厚厚的積雪讓他們幾個顧不上休息就興奮的玩兒起雪仗來。

奈緒從山口眺望,隱隱約約看到在山腳有一朵盛開的蓮花,那就是墨月兌,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奈緒又轉了轉,在附近看到了一堆刻滿色彩圖文的石頭,波瓦說︰「這是瑪尼堆,也就是瑪尼石,我們藏族信徒相信,只要持之以恆地把日夜默念的六字真言紋刻在石頭上,這些石頭就會有一種超自然的靈性,它們會給我們帶來吉祥如意的。」

奈緒不禁感嘆道︰「這麼神奇!」說完之後,她在心里默默祈禱這一路要平平安安,不要發生什麼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松林口她心里就有一絲奇怪的不安,這種不安在夏辰差點掉下懸崖後更是明顯了。

「是你手上的佛珠指引你來墨月兌的麼?」波瓦終于問出了他心里的困惑,從他見到這串佛珠開始,他就特別的想知道奈緒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串佛珠。

奈緒看了看手腕的佛珠,若有所思道︰「算是吧。」她又想起了那個年邁的喇嘛,他落寞的身影還是如此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再後來,她在大昭寺決定了自己要來墨月兌。

「我認識這串佛珠,也認識這串佛珠的主人。」波瓦平靜的語氣讓奈緒很是詫異,他一直看著遠方沒有回頭,像是在回想過去,很久後他淡淡地說,「德吉嘉措是我的恩人,十歲那年阿帕罵我沒本事,我一賭氣就一個人去墨月兌,卻在多雄拉山遇上了暴風雪,要不是他路過救了我,我肯定早就被埋在了這片大雪之下。後來他把我帶到墨月兌,把昏迷不醒的我從死神手里救了下來。那時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半年的時間,這串佛珠他從來都不會離身。」

奈緒有些難以置信︰「這是喇嘛給我的,給我的時候還對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

「我知道,德吉嘉措肯定已經去了極樂世界。」波瓦的聲音有些哽咽,奈緒一抬頭,竟然看到他眼里的淚花,「要不然他是不可能讓這串佛珠離開自己的。」

她不知道喇嘛的離去對波瓦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但她看見波瓦烏黑的眼珠里全是傷心︰「不要難過了,德吉嘉措成佛了,你應該高興才是,要是你這樣掛念,他走得也不安心。」

「你說的對。」許久後,波瓦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好好保管佛珠,它會保佑你的。」

奈緒看了看佛珠,它會保佑你的。曾經那個喇嘛是這麼說的,現在波瓦也這麼說。

幾個人都玩兒累了,羅羅渾身都粘著白白的雪,看上去就像個北極熊一樣,就算這樣其他幾個人也不放過他,還在往他身上扔雪。誰也沒有發現起霧了,只有波瓦大喊︰「別玩兒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再等會兒!」羅羅意猶未盡,有些不情願。

波瓦快速收拾,把包都扔給他們︰「趕緊離開,不能再等了!暴風雪就要來了!」

幾個人微微一愣,波瓦緊張的神情看上去並不像是嚇唬他們,幾人扔下手里的雪,迅速拿起東西跟著波瓦離開。起風了,四周的霧也越來越濃,波瓦在前面︰「大家都跟著,不要掉隊!」

這一路緊張的氣氛刺骨的寒風都讓他們沒說一句話,偶爾有人跌倒,另一個人扶起來之後馬上又開始趕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要走不動了,波瓦總算是發出命令︰「我們現在應該算是安全了。」他們再一回頭,身後早就一片雲遮霧繞,遠方吹來的風帶來了冰冷的水汽。

「山上就要發生暴風雪了。」誰也不能理解波瓦的心有余悸,「要是再晚一點,我也不一定就能在這片大霧中分清方向,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他們沿著山澗一路向下,走在濕滑的道路上必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遠離了危險大家就又回到歡樂的氣氛之中。四周是美不勝收的風景,好多叫不上名來的植物和點點繁花,而每一次看到大瀑布大家都會很開心的沖著那邊大喊,即使濕了鞋冰冷冰冷的腳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一點激昂情緒。

在路上看到走得飛快的騾子時,河馬總會沖著它們喊︰「嘿,羅羅,趕緊回來!你跑哪兒去啊!」

下山後,體力不支的他們在幽靜蔥翠的山谷休息,青山碧泉的天上人間,見到如此的美景,大家都拿著相機開始拍照,波瓦則四處走走觀看地形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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