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回來了。
慕以萱看著窗外的黎明,原來等待的時間,也可以這麼快。
該說什麼好?
她的回來只是為了道別麼,她自問。溫染會怎麼做,會留下她麼,他是那樣說的,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回她。
如果他們不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她也就不必抉擇。
心里很亂,帶著愁緒,慕以萱來到了書房。
書房的門是開著的,她還在躊躇中,沒能邁開步子,卻又擔心,晚上這麼冷,溫染怎麼沒有關門呢。莫不是清早便出去了?
慕以萱邁開腳走了進去,溫染還在房中,只是他睜著一雙暗淡無光的眼楮,無神的看著前方。他雙手交叉拖著下巴,此時就像個人偶。平常那麼警惕的他,今天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慕以萱走上前,手觸模到他的肩,只覺得好涼。
這時溫染回了神,雙眼就像是琉璃球,一點點的轉過來。當他看到自己的時候表現的非常詫異,看到是她,他猛地沖了上來將她抱在了懷里。
「怎麼了?」慕以萱擔憂道,只是一夜,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走了麼?」溫染問道。
慕以萱明白了,「你看到了。」她問道,看來是的。他的身體很涼,心不覺抽痛,眼里更是在瞬間積起了淚滴滑落。「對不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你回來了就好。你回來了,真好。」溫染長呼口氣。
這樣心貼心的舉動,她感覺自己听到了溫染的心聲。她的心動搖了,再次徘徊起來。
「溫染,我來其實為了……」
「你想離開,我們就一起走。」溫染放開她,四目相對,他堅定道。說完,他拉著慕以萱向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慕以萱叫住他,溫染轉過頭,她認真道,「你是說真的?」
「你不信我。」
「不是,如果我說,我說……如果我們只剩下幾天的時間在一起,你也不後悔麼?」
「什麼意思?」溫染憂心忡忡的看著她,那眼神傳遞出他的心思,叫她不要離開自己。
但是碧波找到了,她也該回去了不是麼。滕蔓說過,神女會將他們送回來時的路,她的家在現代,不是這里啊。
可看到這樣的溫染,慕以萱終究說不出口。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將來的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她心想。
來到客棧,他們都沒想到慕以萱會把溫染帶過來。不過相比驚嚇而言,他們並沒有絲毫反對,唐雨沫更是歡呼著溫染的加入。
「以萱姐,你好厲害哦,竟然把邱末的齊瑞王坑蒙拐騙到了這里來!」
「唐!雨!沫!」慕以萱呲牙咧嘴的瞪著唐雨沫,拳頭揚起,她威嚇道,「什麼叫坑蒙拐騙,死丫頭你活膩歪了是不是啊?」
「啊~以萱姐不是的,我,我說溜嘴了而已,嘿嘿,別介意嘛。」
「哼!」慕以萱氣悶道。
雖然大家沒什麼看法,但是除了唐雨沫,其他兩人還在不住的打量著溫染。滕蔓最先開口問向他︰「作為邱末之都人人都尊敬的齊瑞王來說,你真的甘心割舍下一切跟我們走麼?」她不確定,即使這是少主有意的安排。
「如果割舍不下,我也不會到這來。」溫染冷冷道。
他說完,滕蔓表率道︰「那好,希望你是認真地。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回到那片茂林吧。找到了碧波,神女會有感應來接我們的。」
「好。」
大家都同意了,一行人出發向著城外走去。然而不想,城外盡然增派了許多的士兵,見到他們全部涌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拜向溫染,不想他離開。
他們四人感到不妙,溫染命令起身,眾將領卻無一听令。這時他們身後也涌上來了一批百姓,跪求齊瑞王留下。
滕蔓好笑道︰「呵,好大的威望。如此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這……溫染。」慕以萱看向溫染,他冰冷著一張臉,除了方才下令說了句‘起身’之外,並沒有再開口。百姓和衛兵一直在懇求,看來他想走都難。
的確,好大的威望。百姓的擁戴,甚至高高在上的皇上,都對他禮讓三分,不曾壓制。溫染在這可謂是得天獨厚的存在。
看到這樣的場面,就連慕以萱都覺得不值得。溫染在這會很好,若是真的離開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回來呢。
「溫染,我看,你還是留下吧。」最後的這句話是慕以萱硬逼著自己說出來的。她孑然一身,什麼都給不了溫染,又哪里有資格帶他走。
溫染不為所動,轉過身,拽著她向城門沖了過去。一干將士相互擁擠起來,里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大有以死相逼之意。
「沒有我,這邱末就真不起來了嗎!」溫染威嚇道,看著這樣的將士竟然生了氣,大手一揮,「真是廢物!本王是如何教你們的,教給你們像女人一樣優柔寡斷了嗎!都給本王退下!」
眾將士面面相覷,過了許久,城樓上響起一人的掌聲。
「王兄,臣弟知錯了。」連崢站在城樓上低頭懺悔,語重心長道,「你們都讓開吧。只是王兄,臣弟如此作為,像個女人依依不舍,也著實是因為兄弟之情。既然王兄心意已決,臣弟不再干涉。只望王兄早日歸來,這邱末的齊瑞王,依舊是你的位置,誰也奪不去。」
面對此情此景,溫染從始至終沒有抬頭去看城樓上的連崢一眼。倒是他很輕的點了下頭,便拉著她離開了。
而出了城,城外早已安排好了馬車,這個連崢其實根本沒有真正想要強留下他。這時他們二人才回頭像城樓上看,連崢並沒有不舍,很豪放的讓他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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