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見狀想要上前,但寧爾嵐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憂。
寧爾嵐拍了拍李沛珊的手,讓她的情緒穩定一切。「你將事情的經過細節告訴我,或許我能夠幫助你爹。」
發覺自己的失態,李沛珊訕訕的撓了撓頭,放開寧爾嵐。「這位公子,事情是這樣的。我爹和莊子上的一些農戶都為寧家的種地,也就是一里外的那片田地。我爹算是一個工頭,往年都是我爹組織去的。三年前,那張行,張管事來找到我爹,說是田里需要人,問我爹願不願干,有的吃,一年最少能有半兩銀子,干得好的還能有更多。這半兩銀子對我們莊稼人來說也不算是少的了,我爹就答應了……」
寧爾嵐細心的听著李沛珊的講述,事情是,李四在三年前就為寧家種地了,剛開始一年的時候收成還不錯,所以工錢按時發了,還發了些東西給他們。大伙見著有錢還有東西,第二年依舊跟著去干,可第二年,張行說藥價掉了,一時給不全他們工錢,就只給了一半。
大伙也都是老實人,都相信張行也就繼續干下去了。可誰知道,到了今年,那張行說上頭嫌棄收成太差,連工錢都不給了。那可是大伙兒一年的生計,又怎麼能善罷甘休?
李四作為領頭人,去找了張行好幾次,可張行都以自己不是真正的主子為由把他給打發了回來。
可突然有一天,那張行來說,這田地的主人會在下午到來,到時他們可以去找他討說法。
李四不疑有他,就叫上了莊子上一些口齒比較伶俐的人去了,可誰知道,剛去沒多久,就傳出了他們打傷人的消息。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到底爹他們去做了什麼我不知道,那日我不在,但我可以保證,我爹絕對不會做出傷人的事情來的。再後來就是官府來抓人了,我爹為了不連累我就跑了。」說到後面,李沛珊的眼眶有些濕潤,想到自己的親爹生死未卜她就擔憂。
「小哥莫須擔憂,你爹一定會沒事的。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地我剛才也去看了,是塊好地,收成怎麼會一年不如一年呢?」寧爾嵐將眼中異樣情緒掩蓋,裝似疑惑的問道。
聞言,李沛珊臉上露出一抹難掩的憤怒。「哼!要怪就怪我爹他們錯信了人,那張管事根本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惡人,要不是他,我爹和鄉親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張行可就是現在守在田上的管事?」也就是說,剛才他們在田里遇到的人,就是李沛珊口中的張行。
「除了他還能有誰!什麼收成不好,我爹他們成日里在地里忙活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塊肥地,再種個三五年都沒問題,又怎麼會收成不好。分明就是那張行貪心不足!」
寧爾嵐眼中劃過一抹冷笑,在剛才看見張行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他月兌不了干系,作為一個田莊的管事,又怎麼會無故的詆毀自己賴以生存的田地?
「哦?此話怎講?」
李沛珊看著寧爾嵐,突然停住了話頭,她暗怪自己性子太過沖動,都還沒有了解對方的底細就把那麼多事情說出來了。
「小公子真的可以幫助爹他們嗎?」
解讀到李沛珊眼中的戒備,寧爾嵐莞爾一笑,這個丫頭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程度。
既然要別人相信自己,就要拿出誠心來。「實不相瞞,我已經將寧家的那塊田地買了下來,今後那就是我的地了,所以在種植之前我想要將情況了解清楚。」
「什麼?他們將那地給賣了?那我爹和相親們怎麼辦?」
「放心,工錢我會按照之前寧家的標準發放給鄉親們的。但前提條件是,那件事情我要搞清楚,這對你們和我都有好處。」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幫我爹和鄉親們嗎?」除去那些逃逸的和被抓到牢里的鄉親們,莊子還有很多人等著那些工錢過日子呢。
「我會盡我的努力幫助你們,不過你要答應我幾件事情……」
「好,只要你能救我爹和鄉親們,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李沛珊知道鄉親們和爹有救了,不假思索的給寧爾嵐跪了下來,好在她手快將人扶住,她討厭別人給她下跪。真心不吉利!
「你過來,我告訴你……」寧爾嵐壓低了聲音,在李沛珊耳邊低聲的交代著。
「這樣就可以了嗎?」李沛珊疑惑的抬眼問道。
寧爾嵐眼中閃著自信的精光。「我保證可以。」
等到一切都交代完了之後,寧爾嵐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便讓車夫駕了馬車直接回寧府去了。
因為出府的時候寧爾嵐並沒有去跟老夫人通報,所以回府之後定要去請安,不然又會被人拿話柄。
回到院中,換了件衣裙後,寧爾嵐拿上在路上買的糕點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孫女給祖母請安。」讓寧爾嵐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人倒是齊全,所有人都在,除了還沒有回來的寧國安。
今日穿著一件暗紋格子罩衫的老夫人抬眼看了眼寧爾嵐後,淡聲道︰「起來吧,我听說你今日是出府去了?」
「是啊,孫女還給祖母你買了您喜歡吃的糕點,這還熱著呢。」寧爾嵐笑著將糕點拿上前給老夫人,老夫人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
「你倒是有心了。我听說你在你爹那買下了那千畝藥田?你一個女兒家怎的去操勞那些?」
寧爾嵐眸中一閃,顯然這才是老夫人想要關心的。「孫女也是不想爹爹太過操勞。那藥田眼看著收成一年比一年少,孫女便想著試試,看能不能用起來。」
「你可知那藥田之前你爹是要留給你大哥的?」
「祖母,孫女出的銀子已能夠在城中購置足夠的上等良田。」果然是個精明的老太婆!寧國安收了錢還不算,現在她還想在自己身上再搜刮一筆嗎?
說那田原本是要給寧德生的,現在她把那田給買了,這不是在告訴她讓再出點銀子補償寧德生是什麼!
「你一個女兒家哪里來的那麼多銀子。」老夫人聞言路面上的神色一沉,當初她扣下了文氏的嫁妝,就想著她應該不會再留著什麼了,卻不想她還藏著不少東西!
「祖母不說嵐兒倒是忘了,母親的那院子早就修葺好了,我母親的嫁妝該是要歸回原處了。省得放在公中的庫房內,讓祖母你費心打理。」貪了嫁妝還不算,還想要算計她娘親的銀子,這些人還真是貪得無。
寧爾嵐的話不僅讓老夫人變了臉色,坐在屋中的幾個姨娘的面色也各異。
「你娘的嫁妝放在那里我還能吃了他們不成?」
「是啊,三小姐,你也知道夫人的身子不好,這把嫁妝抬來抬去的實在是費神,何不放在大庫房里也省心。」林姨娘自然也是覬覦那些嫁妝很久,她絕不會同意那些東西搬回去的。
「如此,那林姨娘也將你當年的嫁妝放到大庫房去如何?這樣也能夠為府里節省看護的人手。」
「這……我那些不值錢的東西不需要人看守!」林姨娘攥緊繡帕咬牙回道。
「嘔……嘔……」在老夫人還想要在寧爾嵐口中探看文氏到底還藏有多少銀兩的時,一直坐在一旁不吭聲的趙姨娘猛的一陣干嘔起來。
「沒有規矩!沒看到老夫人在這里嗎?」林姨娘不滿的呵斥。可之後像是想到什麼一般,一雙眼帶了毒的看向趙姨娘。
「嘔,嘔……」趙姨娘剛想要請罪,可又忍不住的干嘔起來。
老夫人也是過來人,立馬會意後忙對一旁的寧爾嵐道︰「爾嵐,你去看看,看看趙姨娘是不是有喜了。」
寧爾嵐挑了挑眉尖,走上前為趙姨娘把脈,片刻後道︰「恭喜趙姨娘,你有喜了。」
「三小姐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有喜了?」趙姨娘也顧不得難受,臉上的笑意是怎麼也止不住的,她嫁給寧國安這麼些年,肚子都沒有動靜,這回可好了,她終于懷上了!
可相對趙姨娘的高興,其余的幾個姨娘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老夫人樂呵呵的吩咐丫鬟要好生的照顧趙姨娘,本來寧府的子嗣就不算多,她可是巴望著寧府再添丁很久了。
「謝老夫人。」
雖然心中不願,可幾位姨娘還是要上前道喜,不過趙姨娘也有三十好幾了,在這醫學落後的時代,這個年紀生孩子還是有很大的性命之憂的。
林姨娘眼中陰冷一片,哼,現在高興還早得很呢!
「趙姨娘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今後早晚就不要來請安了。你們這些丫鬟婆子的都給我警醒著些,要是趙姨娘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們是問!」在老夫人的一番交代之後,趙姨娘才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回到自己的院子。
寧爾嵐又坐了好一會兒才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府外,在汕城出名的花街上,最是出名的一間名為「胭脂坊」的花樓廂房內,一個身穿銀白色綢緞長衣的公子哥,也就是前不久還受傷躺在床上的寧德生,左右簇擁著樓內嬌媚的女子。
「哈哈,爺的小嬌嬌……」寧德生嘴上說著yin語,手上也不停搓揉女子胸前的柔軟。
突然,廂房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儒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眼神在廂房內三人的身上掃視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到寧德生的身上。
「讓她們出去。」男子開口道。
寧德生被人打擾了興致,剛想要開口呵斥,但看見來人之後臉上堆上討好的笑容,讓兩個女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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