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的還不錯嘛!」一個帶著笑得聲音在門口響起,隨著聲音出現的還有貊歌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昨天的傷痕、血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能看見的依舊只是那張完美無瑕的臉。
門依舊自動打開,而這一次貊歌站在門口,並沒有再走進房間一步。
鹿笙仰面躺在床上,歪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貊歌,「要進來坐坐嗎?」
貊歌聞言笑了起來,笑得很開懷。
而鹿笙下一個問題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是吸血鬼?」
「是那兩只臭東西說的?」貊歌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恨,「兩頭怪物……」
你自己也可以算是怪物了吧……鹿笙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繼續問道,「什麼是吸血鬼?你吸血我知道,可是為什麼會叫你……難道是因為你沒有靈魂?」
貊歌悠閑地倚在門框上,「你這樣理解,也沒有錯。不過我們一般稱自己為kindred。」
「肯得來的……」鹿笙點點頭,「很合適,你應該會去啃,能啃得動的。」
貊歌敲了敲門框,表達自己對于鹿笙解釋的不滿,「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血族。」
「為什麼我都沒有看過類似的人……」
貊歌撇撇嘴,「我們原本就不生長于這片土地,我來到這里,也只是偶然。」
「可是……怎麼會出現……血族是怎麼出現的呢?」
「這個……傳說有很多……但是我沒有見過始祖家族的成員,所以我也不能確定真假。」貊歌攤攤手,「我能夠告訴你的是,血族的人可以轉化人類成為血族。」
「那你是被血族的人轉化的?」鹿笙詫異問道。
貊歌點點頭。
「你也可以轉化別人?」
貊歌繼續點頭。
「你轉化了幾個?」
「一個都沒有。」貊歌笑笑。
「不會吧……」鹿笙扁扁嘴,「一個都沒有?」
貊歌搖搖頭,「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血族也有血族的律令,而如果要定下血盟,也就是讓人類變成血族的話,是需要領主的同意。」
「這里……有領主?」
「沒有。」
「那你……」
「我並不是血族中的貴族,如果我在這里稱領主會很有可能將貴族或者別的一些力量引來,而這並不是我所希望的。這里是我的秘密花園,我可不想有人來和我分享。」
鹿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告訴我這麼多,總不至于是專門來答疑解惑的吧……」
「的確不是。」貊歌站直了身子,面向鹿笙,「我想確認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是女巫嗎?」
鹿笙搖搖頭,答得很干脆,「不是。」
「不是?」
「我不會念咒語,也無法控制些什麼,更沒辦法同神仙交流……」鹿笙無奈地聳聳肩,「我能夠做到的只有感知到身邊自然中的力量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你不能幫我施咒了。」
「的確如此,你找錯人了。」鹿笙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叫我作容器?」
「可以承載力量的人,女巫中的一種,往往擁有異乎尋常巨大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是源源不斷的,她們往往可以施極為復雜和需要巨大能量的咒語。她們的力量是讓所有生靈都無法侵犯分毫的。」貊歌同情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鹿笙,「……不過看來,你應該不是,不過兩只臭東西,你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你能早點開口問我……就不會把那兩只……給招來了……」
「他們是意外,不過因為他們,我能夠確定你不是了。」
鹿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你今天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和你們定一個協議。」
「協議?」
「我還要在這里呆上一陣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互不相擾。」
鹿笙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能答應你什麼,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將別人的血吸干而默不作聲。」
「首先,我沒有吸干血這樣的愛好,這也不符合避世的戒條;其次,我有自己圈養的食物,不需要捕獵。」
「圈養……的……食物?!」鹿笙想到了歌舞坊中那些舞女和護衛,「難道……你……」
「他們都是自願的。」
「不可能!」鹿笙剛想跳起來,肩膀上的傷便傳來一陣劇痛,她不得不乖乖躺了回去。
「有什麼不可能呢?」貊歌的嘴角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有哪個人類不想擁有永遠不老的青春和不死不滅的軀殼呢?」
鹿笙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不是一個問句,這是一個肯定句。
「我只是告訴他們,我會從他們中選擇最合適的人,然後給與他們如我一般的青春和長生。」笑意凝固在嘴角,貊歌緩緩轉過身,向樓梯的方向走去,「為了一個也許能夠實現的長生不老的承諾,就做別人的食物的確很可笑,但這是他們自願的,你也無權去管。」
「騙子!」
鹿笙看著他施施然向樓下走去的背影恨恨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听力,很好。」
言畢,那個一晃而至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視線中,而樓下傳來了嬉笑歡呼的聲音。
「你相信他說的話麼?」始終看著窗外不發一言的阿良此刻才轉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盤算著的鹿笙。
鹿笙搖搖頭,無奈道,「不知道,不過也不需要知道。至少在現在,達成互不相擾的協定,對我們都有好處。」
說著,鹿笙拿出了那塊羊皮,仔細察看上面的圖案。
阿良頓了頓,「你突然來到西域究竟要做什麼?」
鹿笙捧著羊皮,緩緩合上眼楮。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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