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那些學子都已經考完試分好等級之後,葉澤才同他們去上課,只是來到教室,房間三面都是空空如也的,除了有簾子之外卻沒有窗子,也許這樣更好的流通空氣吧。
「葉弟,」祁旭一早來便見到葉澤尋著最末尾的座位坐著,于是他便坐在了葉澤的身邊。
「叫我葉澤吧,」葉弟葉弟的也很怪異的,葉澤撐著下巴,看著桌上的課本,這些書是一早來便放著了的,想來他們來方林書院便是學這些的吧,「他們都還沒有來嗎?」
「住的地方不一樣,或近或遠,」祁旭住的地方也是比較遠的,不過幸好是乙等的,擁有住的房間,這倒是還好,「你很早。」
「呵呵,」葉澤唇角微勾,其實她是怕自己睡過頭,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她便喜歡睡到自然醒,可是來到書院,那麼必須早起來上課的,否則讓其他人看了影響不好。
「小夢兒!」一人沖到葉澤的面前抓住了葉澤的手,「你沒死!」
葉澤很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這不是那個花美男花瑯軒嗎?兩年後,卻沒有想到會在方林書院遇見,只是她早已經不是葉雲夢了。
祁旭是認識花瑯軒的,身為大家族的人偶爾會喝喝茶之類的,卻沒有想到花瑯軒見到葉澤會這麼激動,竟然還那麼惡心巴拉的叫出那樣的名字,‘小夢兒’,這更像是女生吧。
「你沒死,我自然是不會先死的,只是麻煩閣下看清楚一點,什麼小夢兒?嗯?」葉澤輕伸手右手手指輕輕勾起花瑯軒的下巴,不就是調戲美男麼,「是個美人兒嗎?」
花瑯軒微愣,眼前的人笑得很妖,風情萬種,一身紅衣絕代風華,這是葉雲夢,隨即拍下了葉澤的手,「你不是小夢兒?」
「呵,鄙人在山上住慣了,倒是不知道自己哪時候有這麼一個名字,」笑話,這花瑯軒也不看看情況,就算私底下,她也絕對不會承認的,葉雲夢早就被一場大火給燒了,她現在是葉澤。
「瑯軒,」祁旭輕咳了一聲,把花瑯軒拽到了一旁,見到花瑯軒那眼底的火花瞬間熄滅,從驚喜便成死灰,他以前倒是沒有見過花瑯軒有過這般的神情,想來那小夢兒對花瑯軒必定很重要的吧,「這是葉澤,並不是什麼小夢兒。」
「葉澤?」花瑯軒皺眉,這兩日便听到不少的人在說葉澤的事情,「就是那個沒有推薦信直接通過考試,還直接成為甲等學子的葉澤?」
「正是鄙人,」葉澤甩了甩自己額前的秀發,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閣下有何指教?」
花瑯軒打量著葉澤,這人年紀很年輕,那面容和葉雲夢也有七分的相似,他真的不是葉雲夢嗎?進入方林書院學習的都是男子,可這葉澤長得真的很像是一個女自己,一個男子竟然穿著紅衣,還傳得如此的妖媚,瞧著不少人都看得葉澤痴呆了,這葉澤確定是來方林書院學習的嗎?
「你真的不是葉雲夢?」兩年了,花瑯軒還是會不時想起葉雲夢,真希望葉雲夢並沒有死,葉雲夢依舊好好的活著,可他知道這只是奢望,那一場大火把靜園燒的很干淨,葉雲夢被大火燒死了,「真的不是?」
「自然,」自然是的,只是這花瑯軒表現得如此難過的樣子做什麼?葉澤輕笑,心底卻覺得這花瑯軒表情太過于悲切了,以前在靜園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感覺到花瑯軒有多關心她,反而總是調戲她,風水輪流轉,她不介意讓花瑯軒更加悲戚一點,「竟然又是個姓葉的,早些時候夫子便問我認不認識葉瀾,現在你又說葉雲夢,這天下姓葉的可不是一家的。」
花瑯軒自是知道天下姓葉的很多人,只是葉澤給他的感覺真的不同,在見到葉澤的第一眼,他覺得很熟悉,好似葉澤便是葉雲夢一般,這一會兒,他覺得葉澤和葉雲夢完全是兩個人,葉雲夢住入靜園之後總是很冷淡,不會有太多的表情,而這葉澤則總是妖嬈的笑著,好似怕別人不被他那妖嬈的身姿所迷一般,一個男子如此姿態真是難以理解。
「瑯軒,」祁旭輕輕地拍了拍花瑯軒的肩膀,「葉澤,他會跟我們一同學習的,他並不是葉雲夢。」
「指不定是女扮男裝的,」這時候又一個人走到了花瑯軒的面前,「這面容是男人嗎?」
何安是厭惡葉雲夢的,不管葉雲夢是死的還是活著,這兩年的時間里,他和葉靜姝之間的關系並沒有進展,反而葉府跟何家退婚了,葉靜姝表明不會嫁給何安,不希望葉雲夢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因為葉雲夢是喜歡何安的,何安深愛著葉靜姝,他如何能夠忍受葉靜姝這樣的舉動,他很痛恨葉雲夢,葉雲夢不管是活還是死一直都橫在他和葉靜姝之間。
喲,這不就是女主身邊的男配嗎?瞧著這般怒火,該不會是已經被女主葉靜姝給拋棄了吧,葉澤輕笑,這個何安每次對著她都沒有好態度,當她是吃素的嗎?她如今已經不是以前的葉雲夢,她是葉澤!
「哦?」何安膽敢如此說她,那麼就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葉澤拂了拂耳畔的幾許青絲,斜眼瞥了一眼何安,「知道嗎?鄙人覺得你更像個女人呢。」
花瑯軒微微皺眉,這葉澤的身上整個都散發著妖氣,把那‘妖’之一字發揮的淋灕盡致,那紅唇輕啟竟然有股致命的魅惑力。
「沒你那麼妖,」何安是看不慣葉澤的,這葉澤和葉雲夢長得太像,即使知道葉雲夢是不可能是這個葉澤的,但是何安的心底依舊不舒服,他一點都不希望跟這樣的人在同一個地方學習,「真不知道你是如何進入書院的。」
「你可以去問問夫子啊,」她可是通過一層又一層考驗的,葉澤輕哼了一聲,「不是人人都能夠像你一樣隨便弄封推薦信就進來的,我不過就是個山上來的,哪里比得你們呢。」
葉澤笑得越發的妖嬈,仿佛沒有半點的怒火一般。
祁旭卻感覺到葉澤這神態好似隨時都會暴走一般,葉澤絕對不像是表面的那麼簡單,這般妖嬈姿態便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夠用的。
「有本事就和我比試一場!」听聞這葉澤通過夫子的考驗直接成為甲等學子,這讓何安很不甘心,這樣的男子如何會有那麼高的才學呢,估計是濫竽充數的吧,只是這方林書院的夫子也不是吃素的,只怕這葉澤還是懂得一些的,夫子考的不過是琴棋書畫吧,那麼他必然是不會跟葉澤比這些的,「武,若是你……」
「武功?還是舞蹈?」葉澤伸出手,但見她的手上出現了錐形的冰塊,「在山上沒學其他的,姑姑她倒是格外用心培養在下內力武學,就怕這一下山給人欺負了。」
何安愣了,花瑯軒皺眉了,祁旭只覺得好笑,眾人一個個都在瞧著好戲,卻沒有多言幾句,他們都知道方林書院里面藏龍臥虎,出現武林高手是很尋常的,各大家族以及皇室等都會給下一輩尋找很好的武功師傅教授武功的。
「你……」這葉澤絕對不可能是葉雲夢,這葉澤實在是太可怕了,他不過才說出口而已,這葉澤竟然直接展現實力,何安見此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葉澤的對手,若是他絕對很難在手上凝聚一個冰塊,還是一形狀規律的冰塊。
「比嗎?」呵,這何安已經在葉府的時候可沒有少給原主人以及她臉色看呢,葉澤覺得自己不教訓一下何安便對不起自己這兩年的辛苦了,「鄙人很願意奉陪的。」
「葉澤,」還是祁旭開口了,何安那模樣明顯是不想比了的,葉澤這小露一手,聰明的人便知道葉澤的內力很高,這沒有二三十年的內力是無法到達這個境界的,祁旭卻不知道葉澤已經有了一甲子的內力了,而葉澤目前還在勤加練習。
葉澤就是怕這個古代的高手太多了,她一個弱女子比不上那些人的家世,她必須不斷的努力,不斷的提高自己,這樣她才能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
「夫子一會兒便來了,我們還是坐好吧,」確實夫子快來的,祁旭忙拉著葉澤坐下,瞥了一眼何安神色並不是很好,何家並沒有祁家的實力,為此祁旭並不怕何安,「都回去坐好吧。」
祁旭正準備坐在葉澤旁邊的位置,可他還沒有坐下便被人搶先一步坐下,為此他便想著坐在葉澤的前面,可依舊被人捷足先登了。
「這座位很好,能夠欣賞外面的風景,」花瑯軒悠然自得的道,一定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祁旭,你是你們家的長子一定要好好學習,坐前面去吧。」
祁旭听著花瑯軒關心自己的話,他嘴角微扯,花瑯軒分明就是故意。
大家都尋找到了座位坐了下來,這一教室竟然也有四五十個人,葉澤是沒有仔細去數,她很困,她需要補眠,為此雖然她看似听著夫子授課,其實她不時的點頭只是因為她在打瞌睡。
「咳咳,」坐在葉澤身旁的人輕咳了一聲,沒想到這傳聞中被夫子欽點為甲等的學子竟然在打瞌睡,這讓聞人逸不免覺得好笑,他剛剛是和花瑯軒一同進入學堂的,只是葉澤似乎並沒有看見他,雖然被葉澤忽略了,但是聞人逸並沒有多大感覺,于是便選擇了葉澤身邊的座位,可就是這樣葉澤依舊想著睡覺,卻沒有打算和身旁的同窗認識一下。
聞人逸向來不喜歡理人的,也許是這葉澤的容貌酷似那個清冷的女子吧,午夜夢回有時候便會想起那個坐在樹下給他講述嫦娥奔月的葉雲夢,那個說著此生不為他人妾室的女子,那個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女子,為此他不禁想靠近葉澤,兩個長相相似的人會給他帶來什麼不同的感覺呢。
每次想起葉雲夢,聞人逸的心底總是有著隱隱的痛,那一年,他收獲了悲傷,他懂得原來自己的心並不是那麼冷,只是那個給了他溫暖的女子卻也不在了,那算命的說他會找到心的歸屬,他想他找到了,可卻又消失了,沒有一個人再給他那般的感覺。
前段時間,那算命的又說讓他來方林書院,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其實就算那可惡的算命的不說,他也是會來方林書院的,方林書院不僅僅有各大家族的人,也有不少官宦子弟,加之一些皇孫貴冑,這確實一個好地位,聞人逸懂得那算命的是讓他來這結交一些狐朋狗黨,以後有人支持,他覺得他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可這方林書院倒是可以打發時間的。
這葉澤看著妖嬈異常,聞人逸有刻甚至都覺得這葉澤便是妖孽。
「咳咳,」聞人逸輕咳了一聲又一聲,卻未見葉澤有什麼反應,于是他干脆道,「葉澤?」
「嗯,」葉澤雖然在打瞌睡,可是她還是會听見有人叫她的,她時刻記著她現在就是葉澤,而不是葉雲夢,「夫子叫你呢。」
「嗯,」葉澤輕聲了應了一聲,可她除了這個便沒有給聞人逸其他的反應,她根本就不相信夫子會叫她,那一日考她的夫子里面便有在台上講課的那一位。
「夫子叫你回答問題,」聞人逸覺得這葉澤未免太大膽了吧,竟然敢在課堂上打瞌睡,即使他們坐在最後面,但這不是打夫子的耳光嗎?
方林書院很講究尊師重道的,听聞以前有人在課堂睡著了,便直接罰站了整整三天三夜呢。
「夫子,後面有人在睡覺!」何安身邊的一學生舉手,一手直指著葉澤。
可陳夫子一看見是葉澤,他便道,「這孩子,在睡著了,會著涼的,給他批件衣服吧。」
于是眾人被陳夫子這話給雷到了,本以為陳夫子會直接走上前劈頭蓋臉便教訓葉澤的,卻沒有想到陳老夫子還用著如此關懷的語氣說那些話。
那些學子不少便是打听過這陳夫子的脾性的,怕的就是一不小心把夫子給招惹到了,听聞這陳夫子高傲的狠,若是誰敢在他的課堂上睡著,或是做其他的事情,陳夫子便會當場在眾人的面前批評那個人一頓,然後便那人在學堂外站整整三天三夜的,其他的課程也不用上的。
雖然這些學子不少都是有很好的身世背景的,但是一進入方林書院,這一切都不頂用了。
聞人逸听著陳夫子這麼說忍不住嘴角抽搐,這葉澤到底怎麼做的,竟然把陳夫子給收買了,據他所得到的消息,這方林書院的夫子們根本就不可能被什麼人收買的,方林書院和東林書院一樣**于各國之外的,里頭的夫子受到各國的尊敬,並沒有人敢威脅或是利誘的,因為那全都沒有用。
「葉澤,醒醒,」聞人逸就是不想看到葉澤如此舒爽的打瞌睡,這夫子都知道了,葉澤竟然還能夠睡著,更讓人無語的是夫子竟然以著他聞人逸不對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在逼迫他去找件衣服給葉澤披上,這世界未免顛倒了吧,「醒醒!」
聞人逸見叫沒有用,于是便直接拿了一疊的書準備狠狠的甩上去,可是陳夫子卻走到了聞人逸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陳夫子有些不悅的道。
「聞人逸,」聞人逸有點懊惱,早知道他應該直接把葉澤搖醒的,這一會兒夫子都走到他們面前了,那葉澤依舊無動于衷,那陳夫子真的是在關心葉澤嗎?
「同窗之間應當友愛,」陳夫子自然是知道葉澤才學的,他自認為是沒有本事教葉澤的,書院也並未想讓葉澤來上課,甚至已經給葉澤做了安排,只等葉澤一個月後的考慮結果,葉澤來听課估計也沒有什麼受用的,加之陳夫子對葉澤的才學很是佩服,為此看著葉澤做什麼事情都覺得很好,即使在他的課上睡著,那也是很好的,說明那些東西葉澤早是懂得的。
「……」友愛?聞人逸指著困睡之中的葉澤嘴角微抽,他叫葉澤醒來听課才是真正的友愛吧。
「葉澤剛來書院只是一時不習慣罷了,」陳夫子感嘆,「別打擾到了他。」
「……」聞人逸默了,這夫子真的是那個嚴苛的夫子嗎?葉澤真是好命,也不知道葉澤當初考試的時候考了什麼,這夫子竟然會對葉澤這麼的好。
「夫子,他並沒有打擾到我,」葉澤剛剛便清醒了,眨巴著眼楮看著聞人逸跟夫子對話,讓她忍不住都想笑,這聞人逸一如當年的冷與沉默,聞人逸似乎不大喜歡和人說話,當年跟聞人逸接觸並不算多,可在船上的時候,聞人逸並沒有怎麼說話,在葉雲夢的面前也只是會問一些話而已,若是她沒有多少,聞人逸也不會多說話的,「您繼續講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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