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夾起一筷子生菜,吃了兩口,余光看到坐在對面的明成佑。
明成佑心里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前後他接觸的人並不多,而且拿到傅染給他的禮物後,除去中途載了尤應蕊出去,他回到中景濠庭後就更加沒有可能了。
這時候,他是無論如何找不出對應的法子。
「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坦白從寬吧。
傅染拿起玻璃杯,喝水的動作被刻意放慢,一雙眼楮定在明成佑臉上,眼里波瀾不驚,倒是很能忍。
「吃飽了嗎?」她開口問他。
明成佑落座至今沒動過一筷子飯菜。
傅染伸手,「服務員,埋單。」
她從包里掏出皮夾,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在桌角處,抬手拿起玻璃杯壓在上頭,爾後推開椅子站起身。
明成佑急忙追出去,腳步折回,拿起桌上的皮帶。
傅染走得很急,在人來人往的飯店門口,明成佑伸手拉住她臂膀,「傅染。」
「別拉拉扯扯的。」她掙了下沒掙開,「去車上吧。」
明成佑這才松開手,拿起車鑰匙去取車,打開車門回頭哪里有傅染的人影,他張望四側,看到傅染正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而去。
明成佑發動引擎,趕緊追過去。
傅染招了輛出租車,車輪還未停穩,明成佑已吱地踩住剎車下來,他幾步沖到傅染跟前,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直接塞入副駕駛座內。
他解下來的皮帶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上,傅染坐進去時壓到了皮帶,她拿起後看也不看啪地往後丟去。
明成佑繃緊的臉色緩和些,見到她此番小孩心性的動作,眼角注入些笑意,「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發誓。」
「我記得你說過吧,男人發的誓不能信,做不做得到誰知道呢?」
「我……」明成佑啞然,苦笑道,「以前不過是開玩笑才說這樣的話。」
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你說清楚,難道問題還會出在我身上嗎?我給你之前還看過,況且沒人送過一樣的,也無所謂你拿錯的說法。」傅染躲開明成佑伸來的手,「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我幫你系安全帶。」
傅染一瞬不瞬盯著他,「我有手,再說我待會自己回去用不著你送。」
明成佑靠著椅背,一時半刻找不出旁的理由,「說不定有人給我換錯了。」
「換錯?」傅染挑起眉頭,「你難道還有在哪都能隨便月兌褲子的習慣嗎?」
明成佑愕然,「不是。」
「成佑,在中景濠庭你讓我幫你拿皮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再說我親手送出去的東西我清楚,回家後等了幾天,我原本是心里有氣的,但我覺得有些問題還是要攤開來說,省得有什麼誤會弄得我們兩都不好受。」
倘若存在心里,芥蒂只會越來越深,「說穿了,不過是件相同的禮物而已,畢竟店開在那里沒有規定誰能買誰不能買,我介意的是你的態度,一件小事你都要瞞著的話,讓我以後怎麼信你?」
明成佑心里自然覺得冤枉,但唯今之計只有吃下這啞巴虧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可傅染送他的那條,他怎樣才能找得回來?
傅染直盯著他不放,明成佑再堅持說他不知道豈不是笑話,他心里這口氣緩了緩,握住傅染的手,「是我不好。」
她等著他說下去。
「你送我的那條,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又怕你生氣就去店里買了條,傅染,是我的錯。」明成佑積極認錯,態度良好。
傅染眼角稍黯,「你就這麼不珍惜我送你的東西?」
「不是,有次跟況子他們出去,朋友開了家服裝店捧場,可能是試衣服的時候落在里面,我後來回去找過,但哪里還有影。傅染,我不告訴你不代表我不在乎,正是因為怕你生氣我才打算瞞著。」明成佑上半身挨過去,手臂欲摟向傅染。
她不著痕跡退開身,「這原也不是大事,你何必隱瞞?」
「我說了……」
「又是怕我生氣,」傅染撥開他的手,嘴角勾起冷笑,「我帶趙伯母去青山,那麼大的事我都坦白告訴你,我明知你會火冒三丈,但我覺得與其以後你從別人嘴里知道還不如我親口告訴你。或者我也跟你一樣,抱著些僥幸心理,我覺得沒意思,明成佑,談場戀愛而已,你沒必要扯上你商場那些花里花俏的手段。」
他听得怔愕,回過神時傅染已推開車門下去,明成佑迅速伸手,上半身躍出駕駛座的位子。
傅染再度用力抽回手,「等把我送你的東西找回來再說吧。」
被她一甩,手掌砸在了車門上。
明成佑疼地皺起眉頭,傅染走出老遠後站在路口攔車,自始至終也未再往這邊瞅過一眼。
女人要麼不發脾氣,別看傅染平日里性子冷情倒也溫和,只是沒惹毛她而已,明成佑揉著手背,眼楮瞥過後車座內靜躺著的罪魁禍首。
傅染攔到車後很快離開,明成佑驅車調頭往另一側而去。
他拿出電話,在電話薄中找出號碼撥過去。
接通時傳來的女聲有些朦朧,帶著難以自抑的驚喜,「成佑!」
明成佑後視鏡內倒映出的眸色一凜,他左手掌握方向盤,神情專注而不懈怠,尤應蕊不等他開口,兀自說道,「我今天本來也想給你打電話呢,但又怕你忙。」
「應蕊。」明成佑出聲打斷她的話。
「嗯。」
他不打算轉彎抹角,「我車上的皮帶是你換掉的吧?」
尤應蕊聞言,怔了怔,恐慌填塞滿心頭令她半晌後方有反應,「什麼皮帶,什麼調換?」
明成佑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我去接你的時候,放在後車座的袋子里是傅染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沒有,」尤應蕊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我送你的禮物是衣服和領帶,再說我短時間內哪里去找一模一樣的調換呢?成佑,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明成佑把車停到路邊,車窗打開後熄火。
他左手手肘支于車窗外,尤應蕊還在拼命解釋,「專賣店相同的東西很多,憑什麼說是我換了她的?成佑,這是小染的意思嗎?是不是里面存在什麼誤會?」
明成佑把手機從耳邊挪開,掛斷後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依著他的關系,要想翻動里頭的會員資料遠遠比傅染簡單得多。
半小時後,握在掌心內的手機響起。
明成佑瞅了眼,接通,「喂。」
「您好,三少,按照您提供的商品編號,我查到此款商品是在南生活廣場內的專賣店售出,對方使用的是您的副卡,簽的名字也是您的。」
明成佑右手握著那條皮帶,他沒有冤枉尤應蕊,掛掉電話,明成佑發動引擎,手里的東西啪地丟出車窗,車輪劇烈碾壓過後,那條皮帶直挺挺躺在路中間。
尤應蕊嘗試把電話回撥過去,但始終無人接通。
她焦急地在窗口踱步,她不明白一模一樣的東西傅染跟明成佑怎麼會發現?
若說她當初是故意離間,她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做得這麼明顯,起先是想光明正大送給明成佑,畢竟她挑的禮物不少,盡管跟傅染的一樣但也能顯得有心。
尤應蕊無意中看到袋子,調換的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產生,她後來果然看到明成佑系著那條皮帶,心里固然有個安慰。
可能真應了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
傅染打車直接回家,身心俱疲,哪里還有力氣去工作室把車開回來。
接到明成佑的電話她索性不予理睬,這時候不想跟他多說話。
傅染把手機調成靜音,面上裝作無恙,照例跟範嫻和傅頌庭有說有笑。
翌日來到工作室,辦公室門口擺著一束花,傅染推門進去,完全視而不見。
明成佑的電話打進來,不接,短信,不回,直接采取冷處理。
吃過午飯,傅染跟幾名老師在舞蹈室內忙著編舞,耳尖的林林听到電話,「小染,辦公室座機響了。」
傅染走進辦公室接起。
是mr李總的電話,催她過去。傅染本想拖兩天,這會人家把電話打到工作室,她也不好再推月兌。
簡單整理出要帶去的資料,傅染拿起包和鑰匙走出fu,開車來到公司,跟著外頭回來的幾個mr員工進入大廳,到了電梯口才發現沒有帶門卡。
傅染在包內翻找一圈,想來是落在工作室了。
倪秘書和韓雋有說有笑來到電梯口,倪秘書手里的卡放到儀器上一刷,她看到站在旁邊的傅染,「沒帶在身上的話還是走樓梯吧,這兒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要想進去都要經過身份驗證。」
傅染不予理睬,電梯從頂層往下,眼見來到底樓後叮的聲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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