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樓望江,把酒听風。
時間像是被定格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待到女子在對面坐了下來,神態愜意地把玩著面前精致的酒杯,那被問話的錦衣公子方才神色怔怔,而後似著了魔般木訥開口︰「好啊。」
而其余的眾人也在這句「好啊」之後便也回過了神。
女子似乎心情不錯,眉眼彎成了月兒模樣,臉頰兩側酒窩若隱若現。只見她素手一揮,一個物體自鼠眼男子口中飛出,眾人眼前只見金光一閃,尚未看清為何,那物體便鑽進了女子袖中,不見蹤影。
那鼠眼男子大吸一口氣,手指著女子一陣「你••••••你••••••」,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能坐在望江樓品著小酒侃侃而談的,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人,這女子露的這一手可謂神乎其技詭異至極,誰還敢再多言一句?
未待眾人稍稍放下心神,卻听角落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長滿橫肉的胖子滿臉驚恐之色,指著女子瑟瑟發抖︰「她••••••是她••••••是她殺了杜若••••••」話還未落,那胖子便作勢欲跑。
一句話,多數人听得雲里霧里,唯有少數明白人心念一轉之下卻是大驚失色紛紛站起︰「曼陀小魔女!!」
幾聲驚呼,即便眾人再糊涂,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可以不知道誰是杜若,也可以不知道誰是小魔女,但「曼陀」這一個名字卻如它含義一般像毒藥蔓延在每個人心中,而「魔」之一字更是讓人深感恐慌。
剎時間詩情畫意的閣樓一片紛亂,眾人接連起身如避蛇蠍,只幾息女子四周九尺內除了那錦衣公子外不見一人。
不是眾人不爭氣,沒想過人多勢眾以多壓少,只是有些見識的人深知「曼陀小魔女」這一稱呼的來歷————
騷亂了一陣,人們互相觀望不知所措,半晌,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大家伙兒,咱們一起上,她只是一個人。」
眾人紛紛向出聲者看去,只見是一個方臉一眉大漢,手握闊刀虎背熊腰,倒也符合英雄好漢的模樣,只是那打顫的雙腿以及緊緊握著刀的手的泛白關節,無一不顯示著此人內心的害怕。于是不由紛紛在心里嘆氣——
此人卻是光會說不能做。
眾人此番心思,哪能想到自己不過一百步笑五十步爾?
那方臉大漢的話確實給大家提了個醒,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隱隱互相推搡使眼色,卻是沒一個人敢上前。
被喚做小魔女的女子神色不變,依然愜意悠哉地一邊品酒,一邊看窗外風景,似是對眾人的心思毫不在乎。
終于,那之前背負長劍的青衫男子似是被派作代表向前一步,拱手正色道︰「我們武林中人素來不過問仙門的紛爭,既然你無意打擾,我們也不與你計較。只是正魔畢竟有別,你既鐘意于此,我們便將此地讓予你。」
話剛落,身後人群便轟然如鳥獸散,那青衫男子神色一怔,悻悻然拱了拱手,而後三步並作兩步轉眼消失在樓梯口。
女子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倚著窗楣,眼角余光撇到一方錦衣,黛眉輕挑︰「你怎麼不走?」
「這是我訂下的座位,我為何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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