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穿了宋文菱的念頭,傅婉君面帶笑意地說︰「我們當然不會讓你餓肚子,普通內門弟子,每月發十顆下品靈石。我們一等伶人的徒弟,則要比他們多一顆中品靈石。你只需將九顆下品靈石,和一顆中品靈石交給我們,剩下的,就都是你自己的。」
「你可真會開玩笑。」宋文菱冷冷地說。
十一顆靈石,被她們拿去十顆,自己只剩一顆,別說兌換丹藥了,恐怕就連果月復都難。
傅婉君面色一變︰「我什麼都會,唯獨不會開玩笑。快將今日領到的靈石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宋文菱定定地看著她,雙眼微微眯了眯,「我倒想看看,你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傅婉君目光中閃現一絲陰戾︰「我當了整整三年的大師姐,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冥頑不靈的!月霞、雪慧,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這道理,應該由我教給你。」宋文菱猛地上前,在她月復上重重一戳。
朱弦閣的女弟子,修煉的均是媚術。媚術使人體柔如水,無論修為多高,力氣都是極小的。眼前這傅婉君,就是個極好的例子,修為雖然不知比宋文菱高出多少,但已被媚術污了筋、蝕了骨。經這一戳,立刻發出一聲尖叫,柳眉緊蹙,顯然痛苦得不行。
宋文菱一擊得手後,並未收回,五指一直頂在傅婉君柔軟的月復部上,另一手緊握在她腰間︰「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否則你的丹田,一不小心就會被我輕輕點破。」
傅婉君作為梁子鳶的大弟子,在朱弦閣橫行霸道了整整三年,哪里吃過這等虧?銀牙緊咬,沒有做聲,心中卻是將宋文菱恨了個透——自己築基五階的修為,居然被這練氣五階的新人,抓在手中揉圓搓扁。若是傳出去了,今後有何臉面在閣中行走?
這樣想著,便惡狠狠地給那郝月霞、陳雪慧使起了眼色,巴望著她們幫自己月兌身,而後一齊好生地修理修理,這名叫宋文菱的小丫頭片子。
郝月霞和陳雪慧很快就會了意,想要悄悄對宋文菱動手,絲毫沒有發現,身後忽然現出一道人影。那人嘴角一咧,露出兩顆白得發亮的兔牙,不是陳小荷是誰?
「小心!」傅婉君驚聲提醒,卻已是來不及。
陳小荷的手迅速結印,在二人腦後一點,只聞「砰砰」兩聲悶響,郝月霞和陳雪慧軟軟倒地,昏迷不醒。
「幸好你抓住了這條大魚,不然我可沒機會,對這兩個小的下手。」陳小荷笑吟吟地說。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面前造次,難道不怕梁姑姑怪罪于你?」被比作「大魚」的傅婉君面色極為難看,她方才根本沒瞧見這屋里有別人,難道這人是憑空冒出來的不成?
「這具身體,倒是不錯。」陳小荷圍著傅婉君轉了一圈,仿佛在打量剛剛捕獲的獵物,隨即面露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究竟想干什麼!」這眼神太過古怪,令傅婉君感到絲絲寒意。
不僅傅婉君,就連宋文菱,也沒理解陳小荷話中之意。
然而陳小荷並無解釋之意,雙手再次結印,一絲濃郁的血腥之氣從指間散發而出,逐漸匯聚成一條血色長蛇,朝傅婉君的面門游去。
眼看那蛇越來越近,傅婉君不禁尖聲驚叫起來︰「你到底要做什麼?」
「只不過是借你的身體用用罷了。反正經那幫叛徒一鬧,朱弦閣定要徹查我入閣之事。有你,我便可安然無憂了。」陳小荷手指輕彈,長蛇箭矢一般射入了傅婉君的額心。
饒是歷經了不少困境,見識過許多異象的宋文菱,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吃一驚,急急地松開了手。
但傅婉君,卻沒像郝月霞與陳雪慧那樣倒了下去,而是直直立在原地,神色木然,仿佛一尊雕像。
宋文菱自然知道,陳小荷口中的「叛徒」,就是那幫在海邊攔截他們的血母族人。難道陳小荷想把傅婉君變成「血女」,當她的替罪羔羊?可朱弦閣的人不是傻子,定會從這批新收的弟子頭上查起,而不是查傅婉君這種入閣幾年的人。
「怎麼,你以為我會傻到,栽贓嫁禍給這個什麼傅婉君?」陳小荷說著,將右手的食指與拇指相抵,隨後輕輕一彈。原本站得筆直的傅婉君,頓時好像失去了渾身所有的骨頭,軟綿綿撲在地上,雙目緊閉,神智不醒。
「那你準備用她做什麼?」宋文菱問。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陳小荷十分古怪,可必須依靠這人,才能使祁恬的修為快速提升。祁楚手中的那瓶靈髓,不能隨便動用,否則晉級太迅速,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無奈之下,她只得將陳小荷納入了同盟之中。
「我暫時將冥蛇的血脈,寄存在這傅婉君的身上,待風波過去之後再取回。」陳小荷說。
「好主意。」宋文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就好比身懷贓物的盜賊,將贓物放在一個無辜之人的身上,以逃避追捕和搜查。待今後有用之時,再去找那人取回就是了。
想了想,她忽然皺眉問道︰「難道別人都不曉得,你的冥蛇血脈可以移出體外嗎?」
「當然不曉得,這是秘密。」陳小荷朝宋文菱眨了眨眼,神色甚是嬌憨,「你若是敢說出去,我便將祁楚變成一具傀儡,讓他天天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宋文菱只覺有些好笑,她本以為這陳小荷會說,一旦說出去,就要將自己碎尸萬段,或者讓自己生不如死,哪曉得,她居然用祁楚來威脅自己。
陳小荷看著宋文菱面上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難道你心里並沒有他?」
「當然沒有。」宋文菱搖搖頭,轉目看向腳下昏迷不醒的三個人,「現在,該把她們怎麼辦?」
「抬回去,用秘書讓她們忘了今夜之事便行了。只不過,她們若是不記得今日來過,明日說不定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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