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來找你借靈石，不會不還。而且，若我成功了，你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傅婉君說著說著，眼楮不由自主地放出了精光。
「什麼好處？」宋文菱裝作好奇地問。
上上次，是威逼利誘；上次，是一個唱紅臉、兩個唱白臉。真可謂軟硬兼施，手段使盡。她倒要看看，這一次，傅婉君還有什麼說辭。
傅婉君打開窗戶，伸出頭去，警惕地瞧了瞧四周，見外頭沒有巡邏的伶人、樂師，才認真地說︰「這件事，我暫時不便告訴你。不過不瞞你說，這朱弦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要被它的表象所迷惑。」
「哦？」宋文菱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傅婉君竟會告訴她這些。
事實上，傅婉君本也沒想說，一來，是想要博取宋文菱的信任，讓她乖乖交出靈石，二來，見宋文菱看似木訥老實，應該不是嘴碎之人，因此才將這一席話講了出來︰「我今日告訴你的，你今後可不許對他人提起。閣中到處都有神識，萬一被長老發覺了，你、我就小命不保了。」
「嗯，我不說出去便是了。」宋文菱點點頭，裝作好奇地問，「既然如此，師姐你為何對我說起，難道不怕被神識曉得？」
傅婉君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師姐有法寶，說出的話不會被他們听見。」
「原來如此。」宋文菱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難道，除了那玄陰赤隼須，這傅婉君還有別的寶物？
「至于這朱弦閣為何不是什麼好地方，你慢慢听我說，就明白了。」傅婉君坐到桌前，一邊喝茶一邊講，說的無非是些宋文菱早已知道的事，例如媚術、落雁泉一類。
偏偏宋文菱只能耐著性子，慢慢听她講，還得裝出一副十分詫異的模樣，裝得久了，臉頰都有些發僵。見傅婉君還要繼續往下說，宋文菱不由得打斷了她的話︰「師姐，這些，其他人知道嗎？」
「新來的弟子，當然都是不知道的。只有在閣中呆了兩年以上的人，才能看出一些苗頭，但也只是苗頭罷了。我估計，他們也不能完全肯定。」傅婉君猜測說。
「你打算告知他人嗎？」宋文菱接著問。
「當然不。」傅婉君搖了搖頭。
宋文菱面露疑惑︰「既然如此，你為何只告訴我一人？」
「這……」傅婉君沒想到她一下就找準了重點，不由得愣了一下，「我自然是看你為人不錯，才會……」
「師姐，」宋文菱打斷了她的話，「既然都跟我說了，難道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傅婉君面露詫異，頓了頓，忽然一笑︰「想不到你算是個機靈的。」
宋文菱嘴角微牽︰「你來找我，該不會就是為了夸獎我吧？」
看著她清秀逼人的臉，傅婉君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狐疑︰「你……你之前的憨傻模樣，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宋文菱微微一笑︰「原來在你眼中，我一直是個憨傻之人。」
「你為何要裝成那副樣子，難道是為了哄我將那件事情告訴你？」傅婉君緊緊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幸好我及時發覺，幸好我沒說出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什麼事？」宋文菱有些好奇。
「不關你的事！」傅婉君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一雙俏目滿是怒意，「說，你究竟有何陰謀？」
「即便我真有陰謀，你又能如何？你本該在思過樓中，而今卻來到了我的房中，無視宵禁令，避開了神識的探測和伶人、樂師的眼目。我若是將此事說出去，應該夠你喝一壺。」宋文菱神色自若地說。
傅婉君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宋文菱，竟是個這樣的人！
「況且，你剛剛還跟我說什麼，伶人均是作為爐鼎培養的，樂師則是被掏空了魂靈的空殼。這種說法，我並不十分感興趣，但我想，閣主和長老，應該都是極感興趣的。」宋文菱笑著說。
「你敢！」傅婉君面色有些扭曲，手中靈氣暗暗凝結。她並不是個馬虎之人，剛才和宋文菱說的那些，一年前，也和郝月霞、陳雪慧說過，只是她對這兩人較為提防，是在拿捏到她們的短處，掌握了她們的秘密之後，才放心告訴的。
而宋文菱就不一樣了，上次來這兒索要靈石時，她就覺得，這是個難得一見的蠢人。要不，怎會全然沒有听出，自己三人言語中的勒索、威脅之意？
而郝月霞和陳雪慧，則是較為聰明的人，總將事情想得極為復雜。聰明人，有聰明人的用處，蠢人，則有蠢人的用處。有些事，靠郝月霞和陳雪慧去做，或許會有露陷的風險，而讓宋文菱這樣的蠢人去做，就不一樣了。只要能編出像樣的謊言，讓她信服，她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可傅婉君萬萬沒想到，宋文菱的「蠢」，竟只是裝出來的！
「我有何不敢？難道你敢對我動手不成？」宋文菱上下打量她，目光從她藏在袖中的雙手上逐一掃過，面上依舊是帶著淡淡笑意，「我猜，你此刻定想殺我滅口。可我不是外門弟子，更不是普通內門弟子，而是梁姑姑親自收的徒弟。而且據我說知，梁姑姑早已知道你和那踢傷我的張心英，暗中勾結之事。我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定逃月兌不了嫌疑。憑姑姑的手段，查明事實根本不難。」
傅婉君氣得做不得聲，宋文菱說的確是事實，自己根本不能殺她滅口。
宋文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淡淡地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若你方才講的，都是真的，就意味著你這兩三年來，一直在修煉媚術。身懷媚術之人，不能修煉別的功法，更沒有讓人喪失記憶的法子。所以，你既殺不了我，也不無法讓我忘記你剛剛說過的話。」
傅婉君面色煞白，色厲內荏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宋文菱一看便知，她是只紙老虎，不動聲色地說︰「我有個交易，不知你會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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