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術不像陣法、煉丹術,是專指一類法術,而是所有少有的法術的統稱。好比血母一族,他們的法術,世人均不知是何原理,因此只能用「秘術」二字來稱呼。
當然,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是旁門左道,把它稱作「雜術」。更有甚者,將其稱為「邪術」。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現一張巨大的蛛網,足有兩人來高,呈銀灰色,閃爍著奇異的微光。
「這就是蝕空銀蜘織網之處?為何沒有看到蝕空銀蜘?」宋文菱問。
「若蝕空銀蜘還活著,你恐怕早已變成了它們的月復中之物。」陸銘川說。他一邊說,一邊在四周細細找尋,卻是不出意料地什麼都沒看到,「這蛛網閃爍的光,有迷惑之效,可以使人產生幻覺。加之那草藥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所以我才把你帶來。」
「原來是這樣。可你怎知道,我就是那特定的人?」宋文菱面露疑惑。
陸銘川又閉口不言了,仿佛根本沒听到她的話。
「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那我便不幫你找了。」宋文菱說。
對陸銘川的話,她是半信半疑的。這人擁有如此高深的修為,而且顯然在閣中呆了許多年,時間應該十分充裕。雖然那草藥只在子時出現,但每日都有一個子時,每月約有三十個子時,每年有三百六十個子時。即便他看不到那草藥,用最笨的法子,將這附近的地面一寸一寸地模索一遍,不是也能找到?
「不要逼我取你性命。」陸銘川冷冷地說,眉宇間殺氣逼人。
宋文菱卻並不怕︰「既然你都用了‘特定’二字,那就說明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是很少的。你若是殺了我,要等到何時,才找得到另一個‘特定的人’?」
「你只不過未沾染媚術罷了,只要將傅婉君體內的媚術清除干淨,她也能替我找這草藥。」陸銘川說是如此說,心中卻是有些焦急。草藥只出現一個時辰,不知還有多久就會消失不見。
「如果只要未沾染媚術的人,就能采到草藥,那所有新弟子豈不都符合條件?」宋文菱一邊皺眉推測,一邊自顧自地喃喃,「你說傅婉君也能,也就是說,我和傅婉君應該是有某種相似之處,所以才恰好符合這個條件。這種相似之處,會是什麼呢?」
陸銘川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逼近了說︰「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死于我手,二是找出草藥。」
宋文菱年方十五,體型本就削瘦,較他矮了大半截。拿眼瞅著他潔白的衣襟,始終面不改色,毫不在意他的威脅︰「你告訴我,她與我有何相似之處?否則子時一過,你就等著後悔去吧。」
「你!」陸銘川不由得氣結。
宋文菱微微一笑︰「我雖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但判斷得出,子時應該快過了,否則你也不會如此氣急敗壞。」
陸銘川拳頭捏緊,好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因為你與她,體內都有魔族神識。」
原來是那神識的緣故!宋文菱恍然大悟,問道︰「可你是如何知道的?」
陸銘川對她怒目而視︰「你問得太多了!」
「莫非,你就是那神識的主人?不對,他的聲音比你難听許多。」宋文菱自言自語地說。
陸銘川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面容有些扭曲︰「還不快去找草藥!」
「慢著,我怎知道,你不會在利用完我之後,下手將我殺了?」宋文菱問。
「若你不找,我即刻就將你殺了!」陸銘川忿忿地說。
宋文菱吃定了他不敢殺自己,微微笑道︰「我要你以血起誓,不得做任何損我性命的事。」
「好!」陸銘川二話不說,立刻起誓。
異世的誓言,好比契約,一旦違背,必遭天譴,因此世人均不敢隨意起誓,生怕違背誓言引來雷劫。
陸銘川一發完誓,就厲聲質問︰「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麼花招?」
「這回,還真是沒有了。」宋文菱攤了攤手。
「那快去找吧。」他原本如劍的長眉,此刻幾乎皺成了麻花。
「不用找了,在這兒。」宋文菱蹲,小心翼翼地從腳邊挖起一株草藥。
這里寸草不生,地面上盡是瓦礫、碎石,因此,這一株草藥才十分起眼,她一來,就注意到了。之所以會讓陸銘川著急,一來,是想借此機會曉得一些謎底,二來,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看不到這草藥。
眼下看來,他似乎並未騙自己,方才那心急如焚的神情,和暴跳如雷的語氣,普通人是裝不來,也裝不像的。
待宋文菱將那草藥連著泥土挖了出來,捧在手里,陸銘川能看清它的樣子——通體碧綠,乍一看與雜草別無區別,仔細一瞧,那一片片長長的葉片,分明是一條條極小的蛇,不住地吐著縴細的信子。
宋文菱也發現了這一奇異的現象,皺眉道︰「這究竟是草藥,還是奇獸?」
「二者均是。正因如此,藥效才十分特殊。」陸銘川說。
「接下來該如何?對了,你好像告訴過我,要將它種到九幽井邊。難道九幽井,能散發出某種特殊的靈氣,加速其生長?」宋文菱猜測道。
「恰好相反,九幽井散發出的氣息,能使它休眠,讓它的根系迅速生長。」陸銘川解釋說。
「哦?然後呢?」宋文菱繼續問。
陸銘川這才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女子並不是可以信任的人,立刻重新閉緊了嘴,不再作聲。
「我猜,此事應該與九幽井有關。」宋文菱想了想,忽然記起一件事來,「為何有的人看不見井口,而有的人能看到?」
「能看到的人,除卻長老和閣主,朱弦閣中,恐怕只有你的傅婉君二人。」陸銘川說。
宋文菱柳眉微蹙,心道︰既然如此,傅婉君與他,十有**並非偶遇,而是他設計將其引到某處,使她以為那是一次偶遇,從而消除她的某些戒心。這個男人,好深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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