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之後,日子一如既往的過。我和小艾又回到了過去那種兩不相干的日子里,似乎聖誕節那一夜,我們之間的溝通和他的哀求都是泡沫,陽光出來了,一切都化為烏有,除了三天之後,夏潑用郵局ems給我送來的一份請帖外。
拿到請帖,我的心情更加糟糕,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和地位,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或許唯一不同的,是我比那些人多了一些記憶而已。
我拿著請帖在宿舍里煩躁,因為沒有衣服穿。
之前去參加聖誕節的晚禮裝我總不能再穿一次吧。正在煩惱中,幻化成黑白兩花小貓的紅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回來,今天它沒有和往常一樣歡快的纏著我說話,而是懨懨的跳上了我的枕頭,盤成一團發呆。
「你的爪子擦干淨了麼?我剛洗的枕套。」我微微皺眉,對于紅破這種踩完了泥土就到處亂跳的習慣非常厭煩。
「又不會給你弄髒了。」紅破蔫蔫的吐了一句。
「弄髒了不也是我洗,你那四個貓爪子還能洗衣服啊!」我嗤笑。也加上今天我的心情也不大好,或許是女人每個月都要有的那麼幾天小日子要來了,讓我莫名的情緒變壞。當然我不會承認是因為手里的請帖,和那個該死的小艾。
紅破聞言還真的伸出了四只毛爪子看了看,隨後歪著頭想了想。我猜它是在腦補如何用四只貓爪子洗衣服。
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放心,大不了我拿去干洗好了。」說完又爬回去接著盤成一團懨懨的發呆。
「干洗?你有錢麼?我可沒錢給你啊。」我冷哼。
「看你那個小心眼的樣子。不就是幾塊錢麼?至于這樣!」紅破不悅。
「幾塊錢?你知道幾塊錢能做好多事麼?你去超市買東西,少了幾塊錢人家就不賣給你,你去飯店吃飯,幾塊錢也能買一大碗的面。幾塊錢能救人一條性命的,你知道麼?」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忽然激動了起來,或許是紅破的態度激發了我內心深處的傷痛。
紅破抬起頭,一雙黑亮亮的豆眼很嚴肅的盯著我︰「你干嘛?我又沒說要拿你的錢,你干嘛這麼激動啊,要吃了我啊!」
我們之間的火藥味頓時彌漫起來,我忽然感覺自己很可笑,難道是因為害怕即將到來的悲催生活而發燥麼?
伸手將旁邊杯子里的水一口氣喝光,盡量壓抑了心中的煩躁。
「你不會想到,我曾經生活過的日子,身無分文,連棲身之地都沒有,我只能躲藏在橋洞下面,我現在還記得,那一天半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張貪婪的臉。那是一個流浪漢。用他的話說太久沒踫到女人了,沒有魚有蝦也能對付。」
我的聲音變得哽咽,那些痛苦的回憶,我只要想到可能再重復一次,就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甚至會想,是不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一次的痛苦不夠,需要再來一次。
紅破聞言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後來呢,你被他給那啥了?」
我搖頭︰「沒有,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忽然發現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很清楚記得,自己沒有被那個流浪漢侵犯,好似有什麼人出現了。只是,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我一下子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愣怔的看著紅破,心里開始惶惶的難受,好像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中空了。
而那里原本應該住著一個人的。
紅破見我這樣的表情,也跟著發呆了好一會。一直到夕陽西下了,它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扭頭,接著張嘴吐出來一個紙團。
「貓不是說會吐毛球,可你是偽裝的貓啊,不會也學會了吐毛球吧!」我收回凌亂的思緒狠狠的嘲諷了它一句。
紅破勾了勾嘴角,向後拉了拉耳朵︰「這是給你的,還毛球,爺吐出來的東西都是寶貝。」
我挑眉,感覺這丫又欠揍了,可惜我打不到它,伸手嫌棄般的用兩個手指拈起了那一團東西,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是一張百元的鈔票。
「你哪里來的錢啊,還吞到肚子里去了?」我心里這個好奇啊。
紅破哼了一聲,甩了甩尾巴尖蹲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盤成一團︰「土鱉就是土鱉,我的肚子里有個小小的空間,我的寶貝都在那里,所以,想要什麼一張嘴就吐出來了。」
儲物空間啊,那不是和小說里說的隨身空間差不多了。
「那要是你在里面藏了一輛汽車,你一張嘴是不是就會吐出來一輛汽車啊!」我很狗腿的湊上去問。畢竟,這樣的事情我只是在小說里听說過的,現實中還是第一次遇見過。
紅破不耐煩的甩了甩尾巴︰「總之錢財是不成問題的,雖然你不能改變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會讓你過的那麼辛苦,除非,你那一次真的被那個流浪漢給……」
我急忙搖頭︰「真的沒有,是有人來了,只是我不記得那人是誰了。」
「你連自己的恩人都不記得了?」紅破驚訝。
我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而且對于前世的記憶,好多都變成了空白。我現在想,將我丟回來十幾年前,是不是上天故意這樣安排的。」
紅破抖了抖耳朵,優雅的直起身體,伸長了腰肢舒展一下筋骨後又在枕頭上做了幾個踩女乃的動作。
我一直都感覺貓這種生物就是優雅的代名詞,尤其是踩女乃這樣超萌的動作,坐起來絕對是賞心悅目的。
紅破都瑟完了才仰起頭很認真的問我︰「你覺得我做貓好看還是貂好看?」
我差點摔倒,感情剛才我的話都白說了。
「都好看,不過要看你給誰看!」我冷笑。
「我也不知道,我感覺似乎有個什麼人一直在等著我,應該說是什麼動物,反正我也說不上來了。」紅破一揮爪子,不耐煩的甩著尾巴尖開始煩躁了。
「你是為什麼不開心?」出于某種比較特殊的考慮,我決定好好關心一下它,要是它想不開得了抑郁癥,再鬧個自殺啥的,我要去哪里找人帶我回去。
紅破停住了腳步仰頭成四十五角看著窗外,那雙湛藍的眸子透著瑩白的燈光,看上去別有一番味道,要是我現在有相機一定會將這樣一幕照下來的。
「我的修煉遇到了瓶頸,」紅破懨懨的說。
「哦,那我可幫不了你了。」我無奈的搖頭。
「嗯,你個土鱉加窮光蛋,能幫上我的忙才叫奇怪了呢!」它嗤笑。
我一下子沒了聊下去的興致,將手里的請帖摔在床上了,一**跟著做下去,煩躁的抓頭。
紅破的眼神立馬被請帖上面那張翠綠的翡翠照片吸引了。
「這是什麼?」它優雅的繞著那請帖看了又看。
「是請帖,邀請我去參加慈善拍賣會的。」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腦子里還想著那一天要穿什麼衣服去啊。每每想到這個,心里就把小艾罵上了一萬遍。
正當我極度郁悶的時候,感覺身體怪怪的,轉過頭瞧見紅破又變回了白貂的樣子,幾步竄到了我的肩膀上,大尾巴一甩,猶如圍脖一般在我的脖子上繞了一圈。
「到我去吧,那天我就這樣,顯出了身形的,做你的貂皮圍脖好了。」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去吧去吧,帶我去吧,那個東西讓我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雖然只是一個圖片,或許對我恢復實力是有幫助的,沒準等我恢復了實力,就能把你送回去呢!」
我嘆息︰「好吧,答應你這一次,但是你要乖乖的,不能給我惹禍。還有,你說我那天要穿什麼衣服去才好?」
紅破再度變回了一只小鳥的樣子,在我的頭頂盤旋了好幾圈︰「我就說你為什麼這麼別扭,和更年期一樣,原來是在頭疼這個,放心好了,有我在你還發愁穿什麼衣服啊。保準你漂亮的猶如一個天仙下凡的公主。」
紅破的這句話算是接了我的燃眉之急,按說我應該去找小艾的,畢竟去參加這個慈善義演可是他的主意,他就應該為了自己的話買單,只是,我的內心深處不停的告訴自己,距離這個麻煩遠一點,越少瓜葛,越少牽扯就越好。
而對于紅破的話,我顯然是沒有想太多的,一直到了慈善宴會的那一天,我才明白這家伙話里的意思。
「還真是,天仙下凡的公主啊!」我瞧著面前紅破給我吐出來的衣服一臉暴汗。
這衣服的款式,我真的不能用恰當的語言來形容了,反正和電視里演的那種七仙女從天上飄飄飛下來穿的那種衣服差不多,完全就是古裝的版型。
「你哪里弄來的?」我對著那衣服吞了口口水,因為這東西給了我一種古董的趕腳。
紅破用尖利的小爪子撓了撓那條毛嘟嘟的貂尾巴︰「我別小看了這衣服,這可是五彩霓裳羽衣,刀槍不入的好寶貝呢,我只能借給你穿哦!」
我哼了一聲︰「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就算光著出去,都不會穿這個去參加宴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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