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寒冰地獄人有情,吹簫之人並無意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轉眼間,小唯已經在寒冰地獄里等候了許多時日,每天日從東方升起,小唯便坐在寒冰池內靜靜的吹簫,等候著浮生,日夕而下,小唯便回到寒冰殿內修煉法術,好早日恢復靈力!夙狂每一天都守護在小唯的身邊,足足像一個護花使者一般保護著小唯!
一日一日的過去,轉眼間離浮生歸來的時日將近,這一日,小唯如往常一樣手握著浮生的奪魂蕭向著寒冰池中走去!她知道,明日便是浮生歸來之時,所以他一定要在寒冰地獄門口,等候著浮生!夙狂一路看著小唯,看著她洋溢的笑容;看著他高興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
因為他知道,明日浮生歸來之時便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他不想,他不想離開小唯!因為天地之間,除了寒冰地獄再無自己安身之所!除了小唯,自己再無其他可以相信之人!他自己都不相信,曾經不可一世的魔尊今日竟會混到如此地步!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竟會為了一只狐妖不惜一切代價傾覆所有!
可是付出了,卻到了最後,連一個安身之所都不曾擁有,讓自己怎能不傷心流淚!看著別人雙雙對對.共成連理,自己所愛之人卻不能和自己在一起!無奈的握緊雙拳!心中如一千一萬把無形的刀在剜剖自己的心髒!痛得不能呼吸一般,夙狂雙手緊緊模著胸口,盡理想減輕疼痛!
在夙狂旁邊靜靜吹簫的小唯,看見夙狂頭上僅僅冒著豆大的汗珠,關心的說道︰「夙狂……你怎麼了!要不要小唯輸些靈力給你!……」話未說完,卻被夙狂制止說道︰「本君之事,無需你理會。」這句話,勾起了很多很多,千年前的一幕幕,似乎又回到了小唯的腦海之中。
那一次次不求回報的相助,讓自己一生一世都忘記不了!看著今天的夙狂,宛如千年前的浮生,是那麼相似!千年前的自己一直執迷不悟,浮生是不是也像夙狂這樣難過!可惜自己從來不懂他的心痛,只會一味的諷刺,一味的冷語相擊,可是浮生還是不離不棄!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還是這樣!
自己怎可再讓夙狂走浮生的路,關鍵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自己,夙狂又該如何找回自己的幸福!這一切都糾結著小唯。夙狂看著小唯出神,知道自己的話似乎有點偏激,可是對于自己的情之所鐘,自己又能如何!認真的說道︰「小狐狸……本君不是故意的!記得上次青龍神君和戀瑤來到寒冰地獄,你做的糕點和茶點,真的令人難以忘記!不知道今日可否單獨為本君做一次?」
小唯笑了笑,輕言說道︰「好!小唯現在為你做!在這里等候可好?」夙狂點了點頭!他知道……小唯不會拒絕!他也知道,明日便是自己離開之日,到時候恐怕再也吃不到小唯為自己做的點心和茶點!今日便是最後一次。小唯在寒冰閣內揉著面團,想著千年前的一幕幕,想著帶給浮生的第一次,想著那次在河邊把酒言歡!都是難以忘記!可是今日卻是為了夙狂做點心。
他不是不願意,而是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她怕夙狂忘記不了自己的好,這樣對自己,對浮生都不是件好事!可是明日便是浮生回來之時,自己倒是期盼已久,可是他看得出,夙狂早已是心事重重!
「啊————」一聲尖叫,倒是嚇壞了在門外守候的夙狂!急忙跑到里面查看,卻看見小唯手握手指,手指上血液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看見這一幕,夙狂心疼不已!握著小唯的手指,心疼的說道︰「為何如此不小心!都是本君的錯!」說完,輕手一揮,小唯那流血的手指立即恢復原樣,只不過還是有一點紅腫!
夙狂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鮮紅,心疼的流下了淚水!小唯笑了笑,認真的說道︰「小唯無事,不用如此大驚小怪的!只是一時分心才……」夙狂疼惜的說道︰「都是本君不好,不該讓你如此勞累!小狐狸,咱們去寒冰池吧!」小唯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不用的!小唯沒事!你趕快些出去吧!小唯馬上做好了!」說完,就繼續切著手中的糕點!夙狂知道小唯的個性,她想做的事,沒有人能攔得住,也許只有一個人例外吧,那便是浮生大人!
隨即點了點頭,無可奈何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小唯從內堂走了出來,手中端了一盤糕點和茶!放置桌上,微笑說道︰「夙狂,小唯做好了,快來嘗嘗看吧!」二人圍桌而坐,夙狂望著小唯的眼神,嘴邊揚起了一抹笑容。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小唯的笑,是那麼的自然和灑月兌!也許今日過後,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樣的笑容了。
心里既是開心也有些傷心!五味雜陳一般不是滋味。可是他必須學會堅強,學會忘記!因為今日是自己陪伴小唯最後的時光。自此以後恐怕再無這樣的機會!怎能不去珍惜!
小唯看著夙狂出神,並不動筷,疑惑問道︰「夙狂怎麼了?不知你在想些什麼?」夙狂回過神來,認真的說道︰「本君沒有……只不過有些感動而已!這是你第一次為本君做糕點!你不止帶給了浮生許多的第一次,帶給本君的也是許多的第一次,只是讓本君難以忘懷而已!」
听了此話,小唯覺得有些不舒服,這話中好像包含著什麼一樣,微笑說道︰「你也帶給了小唯許多的第一次,以後若是喜歡,就常來寒冰地獄!小唯會向今天一樣,為你做糕點的!嘗嘗吧!」
夙狂捏起一塊圓圓的點心,放置口中,入口即化,還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小唯站起身,為夙狂斟了一杯茶,拿在手中敬道︰「謝謝你在寒冰地獄的日夜陪伴,小唯感激不盡!」夙狂接過小唯手中的茶,品了一口,清清涼涼的感覺,好不爽口!認真的問道︰「此茶甚是熟悉,不知叫什麼?」小唯回答說道︰「此茶名為香樟……」
夙狂听到香樟二字,手中的茶杯自覺地緊了緊,原來是浮生最喜歡喝的茶,小狐狸,本君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這頓點心到底是為誰而做的!小唯心中默默想著。嘴上微笑說道︰「甚好甚好!」看著夙狂的臉色有些異樣,小唯也是不作言語,怕一個失言,便會勾起夙狂的傷心事!
其實她不明白,夙狂早已是淚流心中!臉上故作笑容,其實內心早已不是滋味!只是有口難說而已!夙狂微笑的點了點頭,夸贊說道︰「小狐狸,你的手藝真是不錯!第一次喝茶,第一次品酒,第一次吃飯,都是你給我的。你的好,另本君一輩子難以忘記!」「小唯只是一介狐妖而已,魔尊大人這樣說,豈不是折煞小唯了!」
小唯依然客氣的說道。因為他不想和蘇曠再有任何糾葛,這樣怎麼對得起浮生,雖說浮生相信自己的清白,可是無論是誰,看見自己心愛之人和別人在一起,就算是再大的胸懷也是你難以接受!更何況是這塊石頭呢!
夙狂笑了笑,認真說道︰「你是人是妖,抑或是螻蟻雜草,在本君眼里都是一樣的。本君從來沒有把你當妖看待!在本君的心中,你比仙女還要美麗善良!只是你再也不屬于……哈哈哈————」
一聲狂笑,包含了多少的千言萬語,也包含了多少的無可奈何!可是這一切都不在屬于自己了!他此時不想喝茶,只想喝酒!也許明日浮生歸來之時,就是自己大醉之日!因為只有酒,才會解他此時的憂愁!只要小唯幸福快樂,自己又有何可以擔心的呢!魔界已經不再屬于自己,凡間也沒有自己容身之地!
三界之中恐怕再也沒有自己的地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魔尊不過是螻蟻而已!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此時的自己只有借酒消愁,滿足心中的不愉快罷了!可是就連這麼個小小的要求,就是難以實現!
因為自己身處寒冰地獄,只有寒冰相伴,上哪去尋酒水呢!小唯看著夙狂如此,心中也是萬般難過!只可惜有緣無分!看他這樣,最大的罪人莫過于自己!小唯安慰說道︰「夙狂,小唯知道你對小唯有情有義,可是小唯不得不負了你!因為小唯和浮生是真心相愛的!此情天地可鑒!」
夙狂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不用解釋太多……其實本君一切都明白!本君對你如親妹妹一般,絕無其他意思!」听到了這樣的結果,小唯的臉上揚起了幸福的笑容,他希望夙狂能把一切都忘記,做一個快樂幸福的魔尊!小唯認真的說道︰「謝謝你的體諒!小唯吹簫給你听吧!」夙狂點了點頭。就這樣,一股蕩人心魂的簫聲響徹了整個寒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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