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碗中的花紅被灌得一滴也不剩後,周慕這才放開了捏住張鳳下巴的手,然後猛地把碗拋到了地上。瓷碗被拋成了一條彎弧線,然後摔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瓷片飛濺了一地。
在周慕的示意下,倆個嬤嬤同時手一松,放開了張鳳!張鳳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失去了助力,腳一軟,猶如被人掉棄的破布女圭女圭一般,一下癱軟在地。
周慕冷冷地看了癱倒在地上的張鳳一眼,冷笑道「賤人!你應該高興才對,因為,本太子決定把你送回你的奸夫身邊,就讓他好好地愛惜你這個殘花敗柳,不知廉恥的女人罷!」說完,一拂衣袖,轉身大步離去。
張鳳雙眸透出劇烈的恨意,死死盯住周慕的背影,在地上掙扎著,努力想爬起來,卻力不從心,再次摔倒在地。就在周慕快踏出寢室的時候,張鳳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她用手輕輕撫著月復部,恨恨地盯住周慕,瘋狂地笑道「周慕你知道你在天華山上所中的春風一渡是怎麼解的麼?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哈哈」
周慕听了張鳳的話,身形微微一頓,停了下來,春風一渡?他英挺的雙眉微微揚起,更是閃過一抹異光,這個丑女人怎麼會知道他在天華山上中毒的事?他豁地轉過身,雙眸緊緊地盯住瘋狂大笑的張鳳,寒聲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張鳳動作艱難地擦去嘴角的與鮮血混合在一起的花紅汁液,眼神冰冷地看著周慕,眼里透著寒冷刺骨的寒意,淒楚地笑著,斷斷續續地道「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周應看著一臉淒楚的張鳳,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復雜的感覺,看著這樣的張鳳,他的心里居然一點報復的快感也沒有,看著她那寒冷刺骨的充滿仇恨的目光,他忽然覺得心里很不舒服,不過,他很快就拋開了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再次升起了一股憤怒,這個女人無恥地背叛了他,他又何必對她心生憐惜?
周慕仿佛像是逃避一般,猛地轉過身,一刻也不停留地大步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起了在天華山的懸崖下,那個似真似假的夢,腦海里閃過了那抹傾城的,滿含憂傷的容顏,心里不自覺地升起了一股隱隱的,不安的感覺。
周慕搖了搖頭,把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拋開,忽然想起了俞寒為了張鳳進宮的事,心中便釋然了,那個丑女人既然與水雲宮有瓜葛,那麼她會知道他中毒的事情就不奇怪了!只是,她說了他中了什麼毒?春風一渡?
想到這里,周慕心里微微一沉,他雖然並不是使毒的行家,可是,對于春風一渡的毒性仍然是有幾分了解的,春風一渡的解毒方法他也知道一點,那個時候,就只有她在他身旁,沉思到這里,那個夢里的情景又開始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難道,那個夢是真的?想到這個可能性,周慕那邪氣的黑眸不禁變得更為深沉!
就算夢里的情景是真的,那個為他解毒的人也是她,並不是這個丑女人!這個丑女人說她肚子里的孽種是他的,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周慕薄涼的唇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不知道周應得知這個丑女人與他的孽種被他親手毀了,會有什麼感覺?
在周慕離去後,那倆個嬤嬤同情地看了張鳳一眼,然後雙雙退出了寢室。一瞬間,整個寢室里只剩下了衣杉不整,全身一片狼藉的張鳳。
待眾人離開後,她開始艱難地,慢慢地向門的方向爬去,額頭上的傷口仍然在泊泊地流著血,身後,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血痕,長長的拖在地上,令人慘不忍睹。
張鳳表情痛苦,蒼白的臉上冒出了細碎的汗珠,眼里卻閃現出了一抹頑強的光芒,在艱難地爬了一會兒後,她忽然停了下來,她只覺得一陣惡心的感覺襲來,然後猛地伏在地上嘔吐起來,一直到腸胃里的花紅全部被她嘔吐出來,她才全身虛軟地癱在地上喘息。
張鳳喘息了一會兒,這才繼續,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地,艱難地向門的方向爬去!
自幼她就跟隨母親學了不少醫術,她知道,花紅雖然毒性很強,但是,它卻有一個弱點,就是它的毒性發作的時間比較緩慢,所以,在喝下花紅,二個時辰之內,利用深厚的內力把體內的毒逼出來,那麼,孩子還是能夠保住的!可是,她自己已經失去了功力,所以,她必須在二個時辰內找到一個內力深厚的人為她逼出體內的毒。
就在張鳳覺得身體上的力氣被一點一點地抽離,她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半遮掩的門忽然被人撞開,憐兒滿臉焦急地沖了進來。
當憐兒看到張鳳滿身鮮血,臉色慘白,氣若游絲地伏在地上,她不禁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哇的一聲,猛地撲到張鳳身上,傷心地哭了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奴婢呀」
張鳳忽然雙緊緊地抓住憐兒的衣襟,艱難地,氣若游絲地道「憐兒快快去找俞大哥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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