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听了憐兒的話,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他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紅,然後轉過身,對憐兒淡淡地道「無仿,我只是為她逼出體內的毒,你把我的披風給她披上罷!」說完動手解下披風,隨手遞給憐兒。
憐兒怔了怔,眼里閃過一絲諤然,張口欲說什麼,卻又忍了下去,默默接過俞寒的披風,向張鳳走過去。
很快,憐兒就為張鳳裹上了披風,然後看了俞寒一眼,輕聲道「俞大哥,已經好了!奴婢先出去了,你開始罷!」
俞寒微微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對憐兒道「憐兒,外院里布滿了侍衛,你雖然身穿宮女服飾,但是出現在這里,也會令人起疑,你要小心不被他人發現!否則,我與宮主將會陷入危險之中!」
憐兒點了點頭,輕聲道「俞大哥放心,奴婢剛剛來尋小姐的時候,已經瞞過了眾多侍衛的耳目,奴婢會小心行事的!」說完,憐兒也不等俞寒說話,便往寢室外走去,並輕輕地為寢室關上了門。
俞寒在憐兒離去後,這才緩緩走到床掾上坐下,他緊皺著雙眉,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張鳳,心中涌起了一股復雜夾雜著一絲心痛,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緩緩地摩挲只,感受她臉上傳來的,那微微的涼意。
只有現在這樣,他才能夠毫無顧慮地,表露出他內心那對她溫柔的情意,這是在她清醒面對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做過的舉動!現在,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那貼著薄薄人皮臉具的臉蛋,他知道,在這張薄薄的臉具下是一張美得傾城的絕世姿容。
他那修長的溫暖的指尖劃過那薄薄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唇,感覺到那抹柔軟,他的心不禁顫抖起來,看著這張雖然失去了血色,卻仍然令他心動不已的唇,他幾乎差點失控吻了下去。
突然,他的指尖掃過一點粘膩的東西,他微微皺了皺眉,用指尖輕輕挑起那點粘膩的東西,輕輕地放到鼻子上聞了聞,眼里閃過了一絲疑惑,他俊美的容顏上不禁微微蹩起了劍眉,他拈了拈手中的那點粘糊糊的東西,然後底下頭,輕輕俯在張鳳身上,聞了聞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一抹淡淡的,熟悉的草藥味與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撲鼻而來,其中隱隱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俞寒雙眸一暗,心中那股疑惑卻越來越濃,他輕用手輕輕一撐,正站起來,卻不料腳下輕輕一滑,猛地一底頭,雙唇滑過了張鳳那雙冰涼的唇辨。
這無意中的踫觸,令他的心猛狂烈地跳動起來,他俊臉微微一紅,飛快地後退了幾步,然後靜靜地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張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心頭的那抹意亂情迷給壓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強逼自己把目光從佳人身上移開,不經意地落在離床邊不遠處的碎瓷片上。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蹲**,用手輕輕撿起一片碎瓷片,然後抹下在瓷片上粘著的,微黃色的糊狀物體,然後再次放到鼻尖聞了聞,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他放下了手中的瓷片,然後快步走到床前,然後表情凝重地為張鳳再次把起脈來。
過了半響,他默默地放開張鳳的手,為她輕輕地蓋上被子,然後轉頭看向半掩著的窗口,透過縫裂向外面看去,黑眸中有著一抹深思和復雜的情緒。
他身為水雲宮的護法,除了一身頂尖的武功之外,還學了一手頂尖的毒術和醫術,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周慕給張鳳喝下去的根本就不是墮胎的花紅,而是另一種很普通的藥汁,對人體的傷害並不大!最多只是令人失去了力氣,昏昏沉睡而已,而且,喝了這種藥的人,除了沉睡幾天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對懷有身孕的女子的胎兒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影響!
他那雙深沉的黑眸里漾起了一絲迷茫,他實在是想不通,周慕這樣做的目的,按照他所了解的周慕,不會輕易放過背叛他的人,那他為什麼會對宮主手下留情?難道他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周慕豈不是一早已經知道宮主的身份?他如果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他又怎麼會如此殘忍地傷害宮主?
想到這里,俞寒微微嘆了一口氣,至于周慕為什麼會這樣做,這其中的真相,估計只有周慕自己的心里明白!不管周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已經確確實實地傷害了宮主,經過這一次,宮主的心里應該會很難過吧,她畢竟是愛著他的,雖然她自己常常屈強的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卻默默地把一切看在了眼里!
如果宮主不愛她,又怎麼會有了他的孩子?雖然從天華山上回水雲宮後,宮主什麼也沒有和他說,可是,他卻發現了她的變化,而且,當他得知她失去了功力,仍然固執地要回宮,他的心里就已經肯定了他的猜測!
現在,她經歷了如此大的傷害,她的心里,是否仍然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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