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終于停了下來,久違的太陽終于露出了它那羞答答的笑臉,金色的陽光照耀在被大雪鋪蓋的,輝煌雄偉的宮殿上,發出了令人眩目的光芒。凌厲的寒風也柔和了很多,雖然氣溫仍然嚴寒,不過,卻比平時多了一絲暖意。
宮人紛紛走出各自當值的宮殿,來來去去地忙碌著,偶爾踫上相熟的,便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匆匆擦身而過,宮里看起來一片平和,所有的不安,仿佛都隨著昨天晚上的那場大雪而去了。
正東宮,門前一片冷清,並沒有見到宮人的身影,只有二十多個侍衛神情肅穆地站在那里戒備,不經意路過的宮人們紛紛退後,然後繞路而過。
正東大殿內,平時在正東宮里當值的宮人們已不見了蹤影,富麗堂煌的大殿里,已不復往日的喧鬧,氣氛中有著沉重和壓抑,空氣中隱隱飄著一絲絲不安。
周慕神態悠閑地坐在大殿里,手上輕端一杯飄著淡淡茶香的青瓷茶杯,在慢慢地品著杯里的清茗。
大殿里響起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一身白衣如雪的周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緩緩從殿外走了進來。他不動聲色地暗暗打量了一下大殿的周圍,最後目光落在周慕身上。
周慕見得周應進殿,臉上的表情不變,他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笑道「大周雪山頂峰的清茗,確實是令人回味無窮,難得今日與皇弟相聚于此,不仿陪本太子品嘗一翻?」
周應不動聲色地看了周慕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聲音清冷地問道「皇兄,今天把臣弟叫來,不會是讓臣弟專程前來陪皇兄品茗的罷?」
?周慕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一片雲淡風清,淡淡地道「皇弟,我們兄弟二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好好品茗談心了,現在難得有如此空閑,又有何不可?」
周應緩緩在一張紫檀木椅上坐下,冷冷一笑,道「不知皇兄想與臣弟談些什麼?還是突然想與臣弟聯絡下兄弟感情?」
周慕輕笑一聲,雙眸犀利地看著周應,道「那也未嘗不可?皇弟你說呢?又或者,我們兄弟二人應該說下父皇之事?」
周應臉色一沉,冷冷地道「皇兄想說什麼,就直說罷!臣弟與皇兄沒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臣弟已經在信函里說過了!」
周慕忽然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雙目緊緊盯住周應,沉聲道「臣弟在信函中所說的,可是當真?」
周應雙目對上周慕,語氣堅決地緩緩道「皇兄心里應該明白,鳳兒在臣弟心里的位置,若是皇兄肯將鳳兒交與臣弟,臣弟會馬上帶著鳳兒離開京城,永不返大周國!」
周慕輕輕別過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周應眼里那抹堅定的深情,和听到他口中的鳳兒,心里不禁覺得有點不舒服!一股嫉妒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悅的感覺,沉吟了一會兒後,道「好!本太子就相信你!不過,在把她交給你之前,你必須答應本太子一個條件!就是先幫本太子把父皇從鳳凰宮里救出來!這件事,本太子相信你不會反對罷?」
周應沉吟了良久,才緩緩道「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你登上皇位後,放她一條生路!你母妃的事情我略知道一點,但是,那並非完全是她的錯,當年皇女乃女乃仍在,她這樣做,不過是奉了皇女乃女乃、的御旨罷了!」
听到周應的一翻話,周慕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恨了皇後那麼多年,眼看就要為母妃報仇雪恨,卻又怎麼能夠放過這個機會?只是,父皇目前還在她的手里,如果不答應周應,他必然不肯幫忙救出父皇,若是父皇繼續留在皇後的手上,對他即將登基成就大業之事卻是一個巨大的障礙,因為,皇後在最後必然會用父皇的性命來威脅于他,而他,卻不能不顧父皇的性命。
想到這里,周慕的臉色慢慢地平和起來,他看著周應,淡淡地道「好!我可以答應你,若是我順利登基,我必然會放過她一次!不過,若是她仍然不知悔該,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周應雙眸平靜如水,他的心里知道,這已經是周慕最大的讓步,而且,當年他母後毒殺周慕的母妃這件事,確實是他母後做得太過份,雖然她是奉了皇女乃女乃、的御旨,但是皇女乃女乃畢竟只是下旨把周慕的母妃逐出宮把她貶到天華山上常伴孤燈而已,並沒有真正下旨殺梅妃,只是他母後自做主張,用糝了劇毒的燕窩殺了魅妃。
這件事情說起來,確實是他母後欠了周慕的,而如今周慕既然已經答應他,會饒她一死,也算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想到這里,周應對周慕淡淡地道「希望你能夠謹守你對我的承諾,若是你要救他,今天晚上我會在鳳凰宮安排,但是,在這件事之前,我想見一見鳳兒,皇兄不會反對罷?」
周慕仿佛早已經知道周應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般,眼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本太子自然是不反對,不過,她現在的身份終究是本太子的正妃,若是臣弟帶她出宮,最好隱名埋姓,永不再踏足大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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