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手的手槍如同火舌般不斷噴射出熾熱的彈,形成密密麻麻的彈網將工廠籠罩在其,膠制的靴在踩碎石上發出悉悉索索的雜聲,面具下飽經風霜的臉上顯露出的是一成不變的鎮靜,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雇佣兵,喪鐘並沒有因為佔據戰場優勢而松懈下來。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戰場上任何一點小小的松懈都可能化為致命的危險,一個優秀的雇佣兵追求追求的從來不是無用的華麗戰績,任務才是最終的目標。
喪鐘手指轉動間將身上最後一個彈匣塞放進槍柄里,卻並沒有再次舉槍射擊,反而將有些發燙的手槍放回,停住腳步佇立在工廠央。身邊彈激起的灰塵彌漫將他的身影籠罩的若隱若現,前一刻還槍聲四起的喧鬧工廠,此時卻一下變得如同死般寂靜,有的是有那微不可查的吸氣聲,斷斷續續若有若無。
感受到周圍凝重的氛圍,周然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後背淋灕的鮮血將石柱染上暗紅的色彩,蒼白的手指緊緊握著手的匕首,眼閃現的是一往無前的搏命氣勢,月兌離小丑思維的他並沒有慌亂,相反的離開了那瘋狂的思維讓他更加能夠清楚的明白,現在是到了搏命的時候了。
和星城殺手不一樣,喪鐘可不是單靠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可以輕易說服的家伙,哪怕是在超級罪犯之他也是冷酷無情的存在。
咚——寂靜的工廠之,一聲輕微的撞擊聲響起,卻在靜謐之顯得格外響亮。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周然目光劇烈收縮,握著匕首的手指猛然一緊,腦開始閃現各種戰斗的技巧,體內腎上腺急速飆升甚至讓他產生了原本虛弱的身體又恢復過來的錯覺。
循聲望去,喪鐘手的利劍閃過一道冷徹的寒光,目光閃動間整個人已經如同一道灰色的利箭般沖向石柱背面,利刃劃破空氣發出嗡嗡的呼嘯聲,似死神鐮刀般若隱若現。
吼——爆發出巨大的吼聲,從石柱後面出來的卻不是周然,而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壯碩身影,身影粗壯的手臂被利劍劃開一道深深的劍痕,隱約可以看到深紅血肉下的森森白骨,然而詭異的是如此恐怖的傷口處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取而代之的則是充斥不祥的黑霧彌漫手臂。
野獸,來自星城殺手通過鮮血獻祭召喚出來的地獄生物。
不過,顯然此刻這頭地獄生物的情況十分的不容樂觀,渾身上下布滿密密麻麻的劍傷槍擊,這些傷口每個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致命的傷害,最嚴重的一道甚至從肩頭貫穿整個胸膛,然而這頭怪物卻硬是憑借自己黑鐵級的野獸之軀撐了下來。
工廠內再次響徹震耳欲聾的響聲,刺痛周然的耳膜,他順聲望去卻看到閃爍紅光的野獸攜帶瘋狂的氣勢沖向喪鐘,渾身上下所爆發的力量甚至直追當初狂暴的狀態,但是借由周然的雙眼卻可以清楚的看出,其已經是強攻之末。
吼聲陣陣,重擊如錘。
爆發出體內最後的力量,野獸雙臂在紅光閃動下肌肉更是膨脹了幾分,如同兩坨堅硬的石柱般狠狠揮動空氣發出爆空身,向沖到面前的喪鐘擊去。而,面對來勢洶洶的野獸,喪鐘卻不慌不忙的做出反擊,毫不示弱的對沖而去,急促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雨點般落在地上,嘶吼著揮動巨臂對著喪鐘全力砸去。
然而,眼看野獸那巨大的雙臂就要砸的瞬間,雙腳用力蹬起喪鐘就如同靈巧的樹一般隨風擺動,瞬間擺月兌了野獸著力大勢沉的一擊,手長劍化為利芒般狠刺野獸壯碩的身體。
「噗。」的一聲,喪鐘手長劍就仿佛熱刀切黃油般輕而易舉的刺入野獸身體里,濃稠的黑霧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爭先恐後的散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月兌離野獸的身體飄向工廠的角落,而伴隨著黑霧的消散,可以清楚的看到野獸原本壯碩的身體仿佛春雪消融般融化下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里,壯碩的身體就化為血水在地上腐蝕出淺淺的坑洞,刺鼻的腥臭氣味開始彌漫工廠。
看著手被血水腐蝕成斑駁不堪模樣的利劍,喪鐘的眼閃過一道遺憾的神色,收劍入鞘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從廢舊工廠離去。
伴隨著喪鐘的離開,整個工廠陷入死般的寂靜,周然石柱背後卻早已空空如也,哪里還有什麼身影。
……
廢舊工廠周圍,茂密的雜草肆意生長布滿建築四周,隨著工廠的荒廢下來這里反倒成為了各種野獸動物的聚集地,流浪的野貓野狗盤踞附近,被周然的到訪所驚擾迅速逃離,比起人類野獸的直覺更能察覺到隱藏的危險。
鮮血在草叢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跡,體內大量的失血讓周然的雙眼開始模糊,手腳開始喪失力氣每一步都如同磐石般沉重,恍惚間他似乎听到背後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便感到雙眼一黑便失去了記憶。
竟然就這樣結束了?記憶的最後,周然腦閃現的是不甘還有遺憾。
沿著血跡來到草叢之,喪鐘看著這倒在雜草的周然,鮮紅的血液將草地染上猩紅的色調,蒼白而清秀的臉龐上還殘留著不甘的遺模樣,體內的生氣卻已經消失不見。面具下的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佇立良久後喪鐘才重新邁開腳步離開。
「風暴導致主冷卻系統發生故障,官方人員正準備關閉離加速器,但目前為止還未能重啟……」暴雨籠罩心城,星際實驗室里眾人正滿心期待著一次突破性的實驗成果,不期而遇的風暴卻干擾了粒加速器的運行,瞬間將實驗變成了災難。
失控的粒加速器引發巨大的爆炸,化為紅色的波紋從星際實驗室蔓延整個城市,然而隨著這一次的實驗的失敗,卻給這座城市帶來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草堆,周然的身上爆發出亮眼的紅光,隨即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