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風看過去,問道︰「我要怎樣反應?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不該我做的,我不會多費力氣。」
「大哥,你真的要往前走麼?」顧少陽突然沉了聲音,有著失落。
夏易風若有似無的掃視過顧少陽,他給了意見︰「如果你不介意,現在還來得及。」
這句話讓所坐之人皆都一怔。最為不敢相信的就是顧少陽。如果他不介意,哼,如果他不介意江夢兒曾經被他踫過,那麼他自己就可以去得到江夢兒。
「因為她麼?」顧少陽指著蘇小星怒問。「她哪里比夢兒好?長的有夢兒好看嗎,性格有夢兒可愛嗎?」
「顧少陽。」夏易風連名帶姓的叫他,但又小了聲音,「愛一個人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既然她醒了,你們就多幫幫她,她畢竟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總該要學著走下去。」
「那你呢?」顧少陽問,他紅了眼楮,夏易風眼里的疏遠和雲淡風輕讓他難受,「大哥,你真要往前走,不回頭看一看麼?你真的不再給你們兩人一次機會,即使,即使夢兒有苦衷,你也不願意去問她,不願意去查一查麼?」
夏易風听到顧少陽的話,突覺疲憊。他扶額低嘆︰「我知道她可能有苦衷,但我已不在意。既然不相信我,把苦衷一個人抗,我不能駁了她的一番心意。少陽,她自己總要學著長大,沒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她。」
顧少陽知道夏易風說的對,夢兒一次次的離棄,換了誰誰都傷心,都無法承受,只是,讓他接受這兩人要天涯陌路,從此路人的結局,他不能答應。
「少陽,我都三十幾歲了,不能永遠追著她跑。我一直在等她,等到她和我同步時,她卻又超過我,我只好在後面追。追她,我並不覺得累。她如果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來走。可她真的往前走,卻是和我相反的方向。我追不上了,也等不了了,我也只好找條路,繼續往下走。」
「大哥,我只問你,你會不會後悔?」顧少陽已站起了身。
夏易風垂下眼眸,吐出兩個字︰「不悔。」
「好!」顧少陽咬牙道,「好!大哥,既然你都說了,那麼我也跟你說一句,夢兒,我要定了!」
「你瘋了,少陽!」夏易雲皺眉冷凝著堅定的顧少陽,「你不是跟那個女人快要結婚了嗎?」
「結婚?」顧少陽哼笑,全然不在意,「有了夢兒,我還同別的女人結什麼婚,我不在意夢兒以前跟過誰,我也不打算踫她,除非她願意!」
說完,顧少陽拂袖而去。
「這顧少陽瘋了!」
「二哥,我先告辭了。」沈之朔也起了身,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委實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客廳只剩下程漠和夏易雲。
程漠雙手抱胸,看了幾眼蘇小星。
「程漠,你不走?」夏易雲笑問。
程漠收回了目光︰「自然是要走的。」
人已走光,夏易雲也自動消失,給他們兩人留出空間,剛剛的對話,他大哥需要給蘇小星一個解釋。
蘇小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嘴唇剛一動,卻被夏易風拉了起來,他牽著她的手往後花園走去,後花園內滿湖荷花,八月中旬,荷花不如七月開的美。
「真好看啊。」蘇小星被眼前的美景打動。
夏易風站在湖邊良久,他牽過蘇小星的手,微笑起來。他覺得解月兌了,如今看見任何和她有關的事物,他都不再心痛和焦急了。
「今天見的那個女孩,她叫夢兒對嗎?其實你們兩個不是親叔佷。你們兩人,曾經相愛過,對嗎?」蘇小星雖是猜測,但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會在意麼?」夏易風反問。
蘇小星想了一下,笑起來︰「不在意。因為,你已經打算往前走下去。不管你跟她曾經有多刻骨銘心,但現在你已經決定放棄,既然選擇放棄,不如堅定一些,往前走雖不能保證有良辰美景,但說不定會是柳暗花明。」
夏易風听了這番話,倒笑起來,他伸手擁住她,向她保證︰「我會試著忘掉,如果忘不掉,我就放在內心最深處,小星,原諒我現在心里還有其他人。」
「不原諒,我等你。」
夏易風眼楮微的濕了。因著她那一句,我等你。從來都是他等她。等她長大,等她愛上他,等她回頭。可誰又來等過他呢?
那麼長的歲月里,江夢兒,她可對他說過一句,我等你。她只會撒嬌著耍賴,要他的愛,要他的寵,她何時真正關心過他,何時肯把他的付出看在眼里。
每一次都只是給他一個虛無縹緲的諾言,卻又一次次打破。他以前多傻啊。竟相信她一次又一次,竟愛了她那麼多年。
夏易風,你還要繼續傻下去麼。
江夢兒醒後,被顧少陽接到了他的別墅。顧少陽忙壞了,他知道江夢兒不喜歡別墅內的設計,去年就已找人重新翻修。
可是他還是怕她住不習慣,每日叫人來改造這里,改造那里。
江夢兒對這些早已不在意,經過這一年多,不論讓她住進什麼樣的房子里,她都能安心入睡。雖然,睡的很淺,不如躺在他懷里睡的安慰。
顧少陽的別墅很大,花園里的花開的熱鬧,八月,天氣依舊炎熱。她趴在庭院的桌上發呆。腦袋想來想去,都逃不開他。
她的十八歲生命,有十年給了他,記憶里滿滿的全是他和她的畫面。她就算努力想去想一些別的人和事,可別的人和事,竟似早已忘光。
顧少陽端著蛋糕出來尋她,離她還有幾步距離時他站定,眼眸溫柔,一貫囂張的臉龐帶了笑。
他們這幾人,每人都愛她。程漠和沈之朔疼愛她。林朗喜歡她,而他自己,也喜歡她。江夢兒很美,她善良,沒有心機。人人都愛她,顧少陽卻不懂,她有了這麼多人的疼愛,卻依舊沉痛。
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現在多了一些滄桑,多了靜謐。而以前,是不諳世事的天真和無邪。
他走上前,把蛋糕放上桌子。
「夢兒,嘗嘗蛋糕。」他出聲喊發呆的她。
江夢兒的睫毛顫了一下,把失神的目光轉向顧少陽,她勾了一個淺淺的笑,起身抱住他,把臉埋進他胸口。她需要溫暖。明明是夏日,她覺得猶如臘月般的冷。
顧少陽抱緊了她,下巴放上她的額頭,臉上有著心疼。
「顧叔叔,我還是很想哭。」江夢兒看著他的襯衣紐扣,聲音帶了哭腔。她是沒用,離了他,她每日都掉眼淚,而眼淚,怎麼就流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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