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懷總是春。
梅若月花痴痴的看著一臉淡然的胤灝宸,想起了一首被她改動過了的歌,‘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
可是腦袋卻無可奈何的點了點,眼望著胤灝宸微笑而過。
「唉……」沖著胤灝宸遠去的欣長身影,梅若月苦惱的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見個面,卻是這樣的匆忙。
「小姐,還看什麼呢?您不打算回去了!」洛兒催促道。
「哎呀,知道啦。」梅若月輕喋道,真是個煩人的丫頭,早知道今天能巧遇連赫長卿的話,就不該把她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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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月如鉤。
棗紅色馬騮兒拉著錦帛暖車徐徐向梅院的方向前行著,車廂內的人兒不知道,就在暖車身後不遠的地方,一雙邪魅陰沉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她們。
幾縷的弱風掠過,拂起胤灝宸鬢邊垂斜下來的青絲,緊抿的唇角拉成微弱的弧度。
「王爺,有何吩咐。」捷靈子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
胤灝宸抬頭仰望星空,幕黑的夜空中僅有一輪如鉤的月兒,「塵埃覆蓋,水汽凝結,三日後的‘花魁斗’恐怕天公不作美。」
「王爺,這……」捷靈子揣摩不透胤灝宸的意思。
胤灝宸收回目光,邪魅的笑浮上他妖孽般俊美的臉上︰「梅家二夫人拜香明日歸,你且去挽留下。免得連日的暴雨淋壞了梅家的運氣,還有梅夫人久居梅院,恰逢拜香之機定要多消遣個幾日才是。」
「王爺,是否……」捷靈子的意思是在詢問胤灝宸,需不需要將其殺掉。
胤灝宸思忖了下,冷酷的劍眉微蹙了下。搖頭道︰「暫時先別,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先別殺了她。我總覺得此事有點怪異!」
一向將視為絆腳石的王爺從來都是不留半點情面的,怎麼這次……捷靈子猶豫著開了口︰「王爺,為何會覺得怪異?」
「梅無影,這個人生性坦率,傻傻呼呼,不像是個有城府的人。他身邊的丫鬟也年幼單純,不諧世事。
而梅家的二夫人,更是深居簡出,很少與外人走動。
母妃卻執意認為此二人是我蹬上大寶之殿的阻礙,話說回來,本王實在看不出他們對我存在什麼威脅。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秘密,亦或是……」
捷靈子面色凝重的听著,時不時的點頭附和著。
作為胤灝宸最貼心的心月復,他深知,泊親王雖然表面上淡泊名利,與世無爭。
實則一直在暗自運籌帷幄著,他先後幫胤灝宸除去了不少異己。
波親王是個任何都不會相信的人,就連他的母妃蕭貴妃亦是如此。
如果他有半點相信自己的母妃的話,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梅家的人鏟除。而現在……
胤灝宸停頓住了,輕輕撫了下微蹙的眉頭︰「以靜制動!在本王還沒知曉其中是否有秘密的時候,我們最好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就按原計行事。」
「是!」
捷靈子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輕快的消失在幽黑的夜空中。
胤灝宸朝著反方向走去,腦海里回放著剛才梅若月同他說話時的神情舉止。
說真話,梅若月剛才真情流露的樣子,確實使得他冰冷的心蕩起些許微弱的漣漪。
身在帝王家的皇子王孫們,看到的都是些虛情假意的關懷和表里不一的笑容。
鮮少有剛才梅若月那樣純真切切的表情,若不是因為他心懷大業,他真的想與這位不染俗塵的梅無影把酒言歡,做個推心置月復的至交。可惜,可惜……
陣陣暖風拂過,胤灝宸舒展了下眉鎖,暗自嘆息道。
如今大業未成,豈可惆悵萬千。
寂涼的夜空中,一顆不知名的隕星在如夜幕般的天空中,肆意的閃爍著它最耀眼的光芒。
總有一天,他要成主宰胤夜王朝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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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我了嗎……他心里有我嗎……還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嗎……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嗎……」
梅若月手托香腮,俯在虛窗邊懶散的看著外面下著傾盆的大雨。一雙清澈發亮的眸子愣愣的直視著前方,有一句沒一句的自言自語著。
難道這就是愛情嗎?貌似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
可是,他並不知道她是個女人啊,難道是‘單相思’?
想到這,可人兒嬌女敕的臉頰浮上了羞赧的霞光。
看來,歌手經常唱的‘愛是個折磨人的東西……’看來一點都不假。
「我應該對他只是有好感吧,這應該不算是愛情吧……唉!」梅若月你可真是又沒用又花痴,這才見了第二次就……她垂下小腦袋,抑郁不已。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遠就傳來洛兒的大呼小叫。
「腫麼了嘛?大驚小怪的,不知道人家在想事情嗎。」梅若月瞥了一眼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洛兒,嬌嗔的斥責道。
「小姐,不好了……」洛兒扶著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道︰「二夫人,二夫人回書信說還要有段時日才能回來。」
「啊……真的!」梅若月頓時大喜,「真的假的啊?書信呢?給我看看。」
洛兒將書信接到若月的手里,並說道︰「確實是二夫人的字跡,二夫人說這幾天會連續暴雨,恐路上有便,所以小住大佛寺的廂房幾日。」
「老天啊,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梅若月急匆匆的掃完書信上所寫的內容,開心的將書信捂在心口蹦達了幾圈。剛才的抑郁一下子掃得精光,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喜悅和興奮。
二娘要晚好幾天才能回來,也就是說她可以去參觀‘花魁斗’了,也就是說,她又可以跟長卿見面了。
「生活啊,你總是在不經意間給我驚喜啊……」梅若月站在虛窗邊,沖著外面敞開了雙臂歇斯底里的吶喊道。
小洛兒站在她的身邊,心里也樂呵呵的,禁不住的掩著嘴兒,也笑了起來。
「哎,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大喜後的梅若月鎮靜下來後,覺得整個事件似乎太順她的意了,倒讓她隱約的感覺到不對勁。
她拉著洛兒來到桌沿邊,自己坐了下來仔細的搬弄著二娘遣人送回來的書信︰「洛兒,二娘她以前有出門過麼?」
洛兒撇著腦袋想了會,否定道︰「這倒沒有過。
「那有沒有臨時的,比如像今天這樣的突發事件?」
洛兒搖著頭,也加以否定道︰「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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