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足足下了整整一夜,山洞外狂風驟雨肆掠著胤夜斑斕的大地上,似乎要洗去沾染在胤夜上濃濃的血雨腥風。
翌日。
梅若月醒來時,就看到救了她的那個男子正坐在她不遠的地方,愕然的望著她,滿月復思雲。
「看什麼看?在看把你的眼楮珠子挖出來。」
男子輕輕蹙了下眉頭,好看的眸子眨了兩下,「姑娘給在下一種似曾相逢的感覺。」
「嗤……」若月唇齒間冷哼一聲,不想因為用力過大扯痛了傷口。她咬牙忍住道︰「在閻王的生死普上,我也見過你。」
「在下所言並非胡編亂造!」
「別在下在下的了,我听的難受。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救我?是不是他派你來的?」潛意識里,若月認為昨天發生的事太過離奇,也許胤灝宸有難言的苦楚。
男子在若月的質問下,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丟了一個包裹到她面前︰「在下易水寒,救你實屬偶然。易水寒是個郎中,不參與紅塵中那些追奪名利的斗爭。
姑娘既不信在下,那易水寒只好告辭。這里面有些干糧和藥物,在下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待他走到山洞口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說道︰「姑娘,依你現在的傷勢來看最好還是不要隨便走動。」
語畢,他再次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面部蒼白的梅若月,爾後轉身離開。
若月看了眼易水寒丟過來的包裹,甚是疲乏的闔上眼眸。
怎麼能不走動,胤風情現在是生是死不知曉,在說洛兒還在泊親王府那啊,不知道胤灝宸會怎樣待她呢?
想到這,若月再次忍痛解開了包裹,拿起干糧吃了起來,現在她必須要養足體力。有很多事還在等著她去做,去救,去一一體會其中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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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親王府。
經過一天一夜的暴雨的洗禮,泊親王府邸屋頂上的漆瓦被洗刷得黑屋發亮。
府邸門口的侍衛趁著夜深人靜之時,懶散的倚靠在門口的石獅上,悄悄的打起了盹兒。
一個縴細的身影在幽黑夜空的掩飾下,悄然的來到府邸的附近。
看著她一手捂著胸口,行動緩慢的樣子,此人似乎還受了傷。
若月繞到偌大的府邸身後,確定四下確實無人的情況下,這才暗自提氣,一鼓作氣的翻牆而入。
畢竟她曾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很容易的就來到了胤灝宸所住的房間。
她掩飾在門前的大樹後,借著幽黑的光亮可以听到房間里似有人在低聲說話。待到她悄然的來到門口,將耳抵在窗檐上,然而里面傳來的卻是女子輾轉嚶嚀的申吟。
女子細細碎碎的申吟中,夾雜著一個男人粗重的低吼。這個男人的聲音令她無比的熟悉,熟悉到若月險些摔倒在地。
就在她滿月復羞憤準備離開之時,只听房間里傳來女子歡愛後的語音,︰「泊親王,奴家的身子快散架了。」
接下來是胤灝宸的聲音,「唉!」僅是一聲長嘆,似乎在回味著方才那**蝕骨的**。
「王爺,您該不會是真的看上梅家那位小姐了吧。」女子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醋意。
「嗤……」胤灝宸慣有的冷屑,「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清冷寡淡的聲音透過窗檐傳到門外梅若月的耳朵里,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的一下子沉了下去。受重傷的身子搖搖欲墜,幾欲跌倒。
如果說白天胤灝宸的所作所為是有苦衷的,那麼此時在胤禎允不在的情況下,從他嘴里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又算是什麼呢?
那看似輕描淡寫,極其平常的話語,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剜進了她脆弱不堪的心房,劇烈的痛楚剝奪了她自由的呼吸,如同骨鯁在喉。
滿月復思雲的她仿若幽靈般黯然轉身,她終于體會到了,什麼是撕心裂肺的感覺。
「王爺,奴家還要……」
房間里再次傳來女人求歡的嬌嚀,然房外的她已經無心在去理會,掩著抽搐劇痛的心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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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躺在泊親王府的廂房內,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下。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屋頂,小姐急匆匆的離開之後就沒有在回來,王爺也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難道他們鬧別扭了小姐生氣不願回來,還是……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將睡著之時,虛窗外想起若月微弱的呼喚。
渾沌狀態中的洛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快速的拉開了房門,只見梅若月捂著胸口面色蒼白的依在那。
「小姐,真的是你嗎?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麼事?」
「噓!」若月立刻制止洛兒說話,神色頗嚴峻的道︰「現在什麼都別問,趕緊把衣服穿好跟我走。」
洛兒想都沒想轉身進門迅速的穿好衣物,扶著梅若月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眼看著繞道府邸的後門,只听一聲大喝︰「什麼人?有刺客!」
突然間,本漆黑一片的泊親王府瞬間亮起了如游龍般的火把,耳畔傳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若月心下又是猛然一緊,剛還一片靜謐的府邸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的侍衛,難道這又是胤灝宸布下的局?
等不及她細想,若月緊緊的拉著洛兒奮力的翻身,卻因為身體又傷再加上洛兒根本不懂一點武功,翻到牆外時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
「快追上那刺客!」府邸內再次響起侍衛們的聲音。
來不及檢查傷口,若月掙扎著爬起來帶著洛兒狼狽不堪的逃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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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親王府書房內。
胤禎允一席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胤灝宸的文案邊。
「啪!」胤禎允拍案而起,橫眉怒斥著伏地跪拜在他腳下的胤灝宸︰「想不到她居然能從你的府邸里溜走,胤灝宸,朕問你,是不是你故意為之?」
「臣弟不敢!」
「好個不敢,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有武功?」
想到眼看著就可以將那個女人抓到並處死,卻沒想到節骨眼上再次讓她逃月兌,胤禎允入鬢的濃眉緊緊的蹙著,陰冷的眸子發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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