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朝著站立在眼前的胤灝宸欠了欠身子,道︰「皇上,不可!奴婢只是一介卑微身份,在加上這身子污濁,又豈能敗壞了大將軍的名聲?請皇上收回成命,洛兒死而無憾!」
「洛兒!」捷靈子哀怨的喚道,「我從來就沒有嫌棄過你,你的過去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大將軍請自重。」洛兒輕輕的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與捷靈子之間的距離說道︰「」奴婢心早已跟著姐姐死去,塵世間的紛擾,恩怨,情仇,都已與我無關了。「洛兒的聲音飄飄忽忽,婉婉清清,滿室空風之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空靈感。她頓了頓,又對胤灝宸說道︰「奴婢懇請皇上下旨,允許奴婢遷居庵堂,從此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洛兒……」捷靈子喚了聲道︰「你這是何苦呢?錯的不是你,你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淒涼?為何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胤灝宸也怔怔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洛兒,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不禁有點後怕了起來,若是月兒還在人世,若那天晚上遭此劫難的人不是洛兒而是她的話,倚她那剛烈的性子,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不過,不幸之中讓他感到萬幸的是,終究不是月兒……或許,伊人早已不在人世,含恨而死,所以,她身邊還活著的人,他定要好生照應著。就當做是為他曾經所做的一切,一個救贖吧。
他自嘲的一笑,什麼救贖?說白了不過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自我的安慰罷了吧。
「洛兒。」胤灝宸薄唇輕啟道︰「既然你不願意下嫁捷靈子,那去庵堂的事就先擱下吧。月兒已經不在了,朕曾說過,只要她還活著,或者已經死去,但是她身邊的人,朕一定好生照應!這洛妃宮你就住著吧,什麼時候想開了,朕在與你說這事。擺駕未央宮……」
身著金黃色龍袍的胤灝宸清冷的說完,在下人們的簇擁之下離開了洛妃宮。捷靈子深深的凝視著洛兒後,搖頭無奈的離去。
洛兒重新盤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前方的佛祖石像,這是她進宮之後特意求皇上打造的。她要日夜為她的主子祈福,乞求佛祖庇佑梅若月。
「佛主,您若真的能顯靈的話,能否告訴我,姐姐她還活著嗎?她還在人世嗎?如果她在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姐姐,如果你真的不在了……能否拖夢告訴我?洛兒定要生死追隨與你。」洛兒輕輕的嚀說著。
「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侍候您歇著吧?」此時,一個宮女模樣的人來到她身邊。
洛兒點了點頭,隨著侍女的攙扶站起了身子,走進了內室。
夜,寂靜無聲。樹影婆娑之中,一輪明月當頭。
洛兒躺在床榻上側過頭去,視線正好落在窗外的明月上。
「姐姐……」她輕輕的呢喃著。腦海里蕩起梅若月攜著她,上山賞花,踏雪,逛滿花樓的場景,她的語音和笑靨依舊如昨天一樣,那麼的燦爛迷人。
突然的,她仿佛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遭白霧蒙蒙,她不知道來回的路口,也不知道前方是哪里?陣陣寒風撫過,冷得她身子直哆嗦。
‘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哪兒啊!’她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著,一邊暗自在心里月復誹著。
猛然間,眼前不遠的地方投出一個熟悉的,縴細曼妙的身影。
「姐姐——」她沖著那身影的地方喊了聲。
「洛兒——」身影轉過身來,那個眉眼,那個唇眸,不是梅若月又是誰呢?
「姐姐,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洛兒哭笑著撲了上去,可是奇怪的是她並不能踫觸梅若月的身體,她瞪大了雙含淚的眼眸,道︰「姐姐,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洛兒,答應姐姐,好好活下去。」梅若月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緊的注視在洛兒驚慌失措的臉龐上,說道︰「答應我,好嗎?」
「不,不要……姐姐,你在說什麼?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麼會死的?你怎麼會死呢?你不是有武功嗎?大少爺一定會救你的,姐姐……不可以,你不在了,洛兒一個人活不下去……姐姐……」
洛兒傷心的哭喊著,眼前梅若月的身影漸漸的淡了去,直到消失不見。她頓時急了,大步的追趕著︰「姐姐……不要走,不要丟下洛兒……姐姐……不要走……」
「姐姐——」洛兒從夢境中驚醒,豁然起身坐在床榻上,滿身香汗淋灕之際幡然醒悟過來。原來梅若月早已不在人世了,而她•••卻苟且的活到了現在。木然的轉首看著窗外,天際淺露出黯淡的紅,想來在過些時辰天就要亮了吧。
她輕輕的起身,並沒有喚下人,自己一一的梳洗了翻,然後穿上了當年在梅院穿的衣物。三尺白綾,如白色的瀑布一般從房梁上端飄逸而下……
姐姐不在了,她覺得她也沒有必要獨自一人留在這淒冷清清的人世間了。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梅若月青春洋溢的笑靨……
「姐姐,我來了,等等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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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正在享用早膳的容妃猛然的放下精致的小碗,抬頭詫異的看著大宮女,「洛妃自殺了?」
站在一邊的梅若月一听,臉色頓時煞白。
「嗯,奴婢也是早上去膳房的時候听下人們說的。不過被早起的宮女救了下來,這會不知道有沒有喚過氣兒來呢。」大宮女把早上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容妃。
一邊的梅若月心也稍稍的落了下來,可是……她急得手心里都涔出了冷汗。
「唉——可惜了本宮被皇上禁足了,不然的話本宮定要去太後那里打听打听,究竟是什麼原因。」容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說著。
「娘娘,听說皇上昨個兒去了洛妃宮,奴婢斗膽猜測定是皇上責怪洛妃不能懷孕。而洛妃定是恃寵而驕頂撞了皇上,皇上龍心大怒說了狠話。然後,洛妃才會想不開苦使苦肉計的。」大宮女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而一邊的容妃則點頭表示認同。「娘娘,皇上是什麼人?皇上是天子,又怎會不知曉洛妃此等卑劣的把戲?奴婢以為,這洛妃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寵的。等待娘娘禁止之日過去了,皇上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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