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8王上,屬下有些反胃
?「啊!……啊!……」
一聲聲淒慘的悲鳴,嘶啞而又絕望。刑房帳篷因為特質的材料,阻擋了所有的聲音,所以千夜的慘叫就如同被關在籠中的猛獸,在帳篷里橫沖直撞,不斷觸動人的神經。
叫得奄奄一息,幾度昏厥,都被大漢用冷水潑醒。千夜不斷點頭,因為無力總想耷拉著腦袋。可是脖子被繩索綁住,每次垂下頭,都會被勒得喘不過氣,便只有努力再次仰起頭。
這樣,腦袋也東倒西歪地搖晃著,青韜的額頭卻多了些細細的汗珠。
這個『女』奴,骨頭也太硬了吧!
渾身已經找不到完整的皮膚,鮮血『混』著紅黃的體液慢慢流到腳下,有的地方依稀可見白骨『露』出。雙『腿』不斷顫抖著,因為她的那里正被沾了『藥』的木『棒』塞滿,只『露』出木『棒』的把手垂在半空。
再用刑,她就會死。可是他,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尋征的嘴『唇』已經干裂,他親眼目睹了千夜是如何被凌虐至此的。他曾對青韜說過,或許這個『女』奴真得什麼都不知道。青韜回他道︰「難道,尋征將軍讓我用這句話回復王上嗎?」
的確,青韜不可以這樣對王說,他只有想盡辦法從千夜口中得到可以對王說的話。
尋征轉過頭,默默離開了刑房。走出帳篷,看得到伯樹還站在外頭。要是他知道千夜遭受過什麼,哪怕是斷頭,他也一定會沖進來救她的。
見尋征過來了,伯樹趕忙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尋征!」
尋征極力壓制自己有些抖的聲線,佯作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說服青韜停止用刑了,這就去王那里看看可不可以有所挽回。你不要再站在這里了,如果叫王知道了反而不好,為了千夜,趕緊回吧。」
伯樹這次松口氣,他毫不懷疑尋征的話,因為尋征從來沒說過謊話。只是他不知道,這一次尋征撒了謊。
看著伯樹疲憊的離開後,尋征又一次轉頭看向帳篷。此刻,他們又在對她做什麼?那血腥的場景襲來,尋征趕緊轉回頭,生怕轉得慢了,就真得能看到似地。
仰天深呼吸幾次,他去了王的帳篷。
衛兵攔住他,輕聲說道︰「尋征將軍,王現在還是不想見人,請將軍回去吧。」
尋征皺了眉,便高聲說道︰「王上,屬下尋征有重要軍情稟報,請王上恩準屬下進去。」
良久,帳篷里傳來寄傲冰冷的聲音道︰「進來吧。」
衛兵們趕忙將簾子掀開,尋征走了進去。
帳篷里,有一張榻,那是王休息的地方。可除了榻,還有桌椅板凳,還有『花』瓶古董,還有一張大大的虎皮地毯,以及正在燃燒的氣勢洶洶的火爐。
可除了榻、地毯、火爐外,其他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不再原來的地方了,準確的說,是統統粉身碎骨了。
而王,只是依靠在榻邊斜躺著,渾身都被『陰』森包圍。
尋征跪下,恭敬地說道︰「粼國已經攻破了森國在西面最頑固的防守,大軍也隨即如決堤洪水般涌入,短短幾日攻下了森國數座城池。另一邊山國也勢如破竹,我們焰國自然也不在話下。如今攻下的幾座城池均有將軍們把守,只是再往森國月復地而去,就需要營地向前以作接應。」
寄傲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那樣子『陰』沉的,無形間散出來的氣勢壓得尋征不敢抬頭。良久,只是「嗯」了一聲。
尋征咽了口唾沫,隨即又說道︰「屬下回來後,听說了『女』奴千夜的事,很是憤慨。所以去了刑房帳篷,希望可以幫助王上詢問到什麼訊息。可去的時候,現青韜將軍正帶領著六人組有模有樣地審訊著,將『女』奴千夜折磨得體無完膚,鮮血淋灕。屬下還以為青韜將軍有所斬獲了,可不想那『女』奴只說不知道。受了那般的刑罰,就算是鐵錚錚的漢子也得低頭,何況是個弱『女』子?屬下心中也十分焦急,青韜將軍更是著急,可那『女』奴嘴巴太緊了,就是用沾了能產生劇痛效果的奇痛粉的木『棒』塞進那里,也都不肯開口。青韜將軍怕是要用更絕的手段了,屬下看著有些反胃,便先出來了……」
尋征並非有勇無謀,他曉得變通地說話。無意間說出來的,其實卻有著鮮明的目的。一來,他在暗示王上,就算男人都受不了的刑罰㊣,『女』人怎會挨到現在?或許千夜,真得什麼都不知道。二來,他將千夜的慘狀的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王上,只想著王上心中倘若對千夜有一點惻隱之心,听到這些,也會動容。
尋征成功了,因為寄傲對千夜心存的,可不止一丁點的惻隱之心。要知道這一屋子的碎片,可不是無緣無故變得如此模樣,而是寄傲一個人在等待審訊結果時,煩『亂』的表現。時間越久,他便越煩『亂』。
六人組,他當然知道如何了得。可他沒有想到,千夜竟挨了那麼久,卻始終不肯說出真話。她在這麼長時間里,都受了怎樣的苦,尋征並沒有細說,可只那幾句描述,足以讓寄傲明白。
手,緊緊握成拳,搭在膝蓋上,微微顫抖著。那張臉變得更加『陰』森,可是雙眸中漆黑的深處卻閃動了隱隱的光亮。
「『女』奴千夜,果然不簡單。青韜,也太不中用了。這樣拖下去,還不知道要我等到何時。尋征,走,你陪我過去看看。」
「屬下遵命!」
寄傲站起來,便走出了帳篷。尋征趕忙跟在他的身後。
出了帳篷,日光映在寄傲的身上,他便皺了眉頭。尋征趕忙月兌後大麾,要擋住王頭頂的日光。寄傲揮手止住了他,只那樣走了出去。
尋征一路跟著,看著前面依舊高貴『挺』拔的身姿,可他卻知道王此時一定很難受。
木之巫師的咒術,在日月光之下格外厲害,所以王需要一直呆在帳篷里。可此時他卻這樣走了出來,僅僅因為青韜的不中用嗎?
憤怒,源自于恨。可是恨,又有很多種。有一種,叫做由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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